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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雀在前面開路,謝鳳明背著楊姨娘,鳳卿則在旁邊幫著扶著楊姨娘希望幫她減少一點重量。
謝鳳明一邊走一邊不滿的抱怨:“姨娘,你以后少吃一點。你太重了,你太重了知不知道。你比一頭豬還重,我每天提著兩桶水扎馬步都沒有背你這么累……”
楊姨娘拍了一下他的腦袋,道:“你個不孝子,我養你這么大,讓你背一下怎么了。你省著說話的力氣,就不會覺得累了。”
鳳卿見謝鳳明實在是有些走不動了,便對他道:“你將姨娘放下來吧,我們一人一邊扶著她走。”
然后謝鳳明便將楊姨娘放了下來。
兩人一人一邊的扶著她走了幾步,前面的云雀突然停下了腳步,舉起手緊張的對她們噓了一聲,示意她們不要出聲,然后將手放在了劍柄上,緊張的聽著聲音。
鳳卿跟著也仔細的聽了一下動靜,然后聽到前面又是一陣樹木嘩啦啦的聲音,好像是許多人正動作迅速的往她們這邊來。
云雀看了一下周圍,然后連忙推著她們讓她們躲到一叢草叢里面去,一邊拿了帶樹葉的大樹杈將她們遮住一邊對她們道:“等一下不管發生什么事情都不要出聲。”
接著自己又轉躲到了另外一塊大石頭后面去,將劍拔了出來。
等人走近的時候,云雀拔劍躍起,準備來一個偷襲,結果卻被人用劍稍擋了回來,來人急忙出聲道:“云雀,是我,云箭。”
云雀這才看清楚,真的是帶著人前來的云箭。
云雀這才大大松了一口氣,馬上又抱怨道:“你怎么才來,你要再晚來一點,顧忌我和小姐她們就該死在這山上了。”
跟在云箭身后的謝鳳英連忙上前一步,抓住云雀的手臂,問道:“我的家人呢?”
云箭看了看身后的被樹杈遮掩著的草叢,指了指。
鳳卿和謝鳳明一聽是自己人,則連忙撥開草叢一起扶著楊姨娘站了起來。
謝鳳英緊張的上前,扶了扶鳳卿的肩膀,又拉了拉楊姨娘和謝鳳英的手臂,問道:“你們沒事吧?”
另外一邊云箭則在回答云雀道:“姑奶奶,我們已經很速度了。從你放信號煙到我們趕到這里找到這里,我們只用了不到兩個時辰,你就知足吧。”
鳳卿搖了搖頭,道:“我們都沒事。”
楊姨娘問道:“三少爺怎么來了。”
謝鳳英道:“我參加完鹿鳴宴,便先父親一步出發了。本是打算騎快馬追上你們的,結果半道上碰上云箭大哥,他說你們出了事,我就和他們一起了。”
說著他才又看到楊姨娘腿一瘸一瘸的,又關切的問道:“姨娘的腳怎么了。”
楊姨娘擺了擺手,道:“我沒事。”說著又握住了謝鳳英的手,道:“你快去,快去找夫人她們。我們分了路走,夫人那邊不知道有沒有危險。”
鳳卿又拜托云箭道:“云箭大哥能不能和我哥哥一起去尋我母親,你們留下幾個人保護我們就行了,我身邊又有云雀,不會有危險。”
謝鳳英有些猶豫,他放心不下鳳卿和楊姨娘三人,但他心里又實在也很擔心王氏,只好道:“那等我尋了母親她們,再來與你們匯合,你們小心一點。”
楊姨娘推著他道:“快去快去,別磨嘰了。”
謝鳳英點了點頭,看了云箭一眼,然后和他一起帶了一半的人馬走了,將剩下的一半的人馬留了下來保護鳳卿她們。
有了人在就好辦許多了,她們慢慢的下了山,下山的途中再沒有看見一個黑衣的“山匪”。
鳳卿問云雀道:“飛燕能夠找到我們嗎?”
云雀道:“小姐放心吧,我有留下記號給她傳遞消息,她見我們安然無恙了自然會回來與我們匯合。”
等她們走到山腳下的時候,果然看到飛燕也從另外一邊的山上跳了下來,走到了她們的身邊,擦了擦臉上的汗,對鳳卿喚了一聲:“小姐。”
她們坐在路邊上等了不久,然后王氏和杭氏等人陸陸續續的被找到了。除了去尋她們的謝鳳英反而傷了手臂之外,其他人幸運的沒有受傷,只是謝蘊湘有些受驚。
手用力的攏著自己的衣裳,頭發凌亂得像是個瘋子,眼睛赤紅恐懼的戒備的望著周圍,誰碰她一下都有些受驚的尖叫起來。最后是謝蘊心一直攬著她安撫著她走。
鳳卿恐她定然是發生了什么事情,才會變得如此,但此時卻不好相問。
謝鳳明走過去扶了受傷的謝鳳英,看了看他受傷的手臂,想關心他又實在說不出口的模樣。
謝鳳英安慰的對他笑了一下,道:“沒事,只是一點小傷。”
此時在場中的沒有一人不狼狽,頭發衣衫凌亂,仿佛乞丐一般。
發生了這么一場意外,自然是不能繼續趕路了,他們就在最近的一個驛站里歇息了下來。
云箭、云雀和飛燕則領著人幫他們清點那些為了護衛她們逃走而留下來與那些黑衣人拼殺的忠仆。除了逃走的那些或許能撿回條性命,剩下的幾乎無生還。
珊瑚和盛麼麼等人在逃走的時候與她們走散了,也被一一找了回來。
珊瑚見到鳳卿,一下子就撲了上來,抱著她哭道:“小姐,我還以為再也見不到您們了。”
鳳卿拍了拍她的肩膀,想到那些為了保護她們而死去的人,卻難受得什么話都說不出來。
那犧牲的忠仆里面,有一個還是紫英的兄長。本以為跟著出來這一趟是個好差事,所以紫英求了她讓他兄長一起出來,結果卻……
鳳卿眼睛有些濕濕的,那些人的目標大約是她,因而其實是她招來了這一場禍事。那些犧牲的人大部分也有兒有女有親人,許多她在謝府還見過。分明前幾日還是活生生的人,如今卻已經陰陽兩隔。她不知道他們的親人聽到這樣一場噩耗,究竟會如何的傷心。
鳳卿突然有一股恨意,恨那些幕后主使的人。
更恨自己,恨自己沒有力量,恨自己不夠強大,所以總是只能任人宰割。
她突然無比的渴求至高無上的權力,如果這個世界的規則就是靠拳頭說話,那她當那個可以任意出拳的人,大概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