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鈞山他們在驛站歇腳,碰到一男子在拿一幅畫讓人鑒別真假。
那幅畫是假的,出自隨州一老者之手,老者一手臨摹本事出神入化。
只可惜四個月前唯一的獨子被人綁架,得知噩耗,一口氣沒提上來死了。
而那老者的兒子被人一劍封喉,還不知道是被什么人殺的。
說到這事,議論者不免唏噓長嘆。
隨州比鄰梁州,而文遠伯府正是四個月前搜出通敵叛國的罪證。
文遠伯沒有通敵叛國,那通敵的罪證又從何而來?
直覺告訴他這其中必定有所關聯。
沈鈞山掉頭趕往隨州查老者被殺一案。
天網恢恢,疏而不漏。
老者一生酷愛書法字畫,擅長臨摹,耗費紙張無數,那些寫廢掉的紙多扔在柴房里給廚娘點火。
沈鈞山找到老者生前那兩個月寫廢的紙里,還真找到一張和通敵叛國罪證一模一樣的……
這是栽贓陷害的鐵證啊。
雖然不知道是誰要陷害文遠伯,但有了這張廢紙,就能證明文遠伯是被人栽贓陷害。
沈鈞山帶著證據趕往京都。
從找到證據到回京這一路,沈鈞山兩次死里逃生,證據險些被毀就不說了。
然而安然無恙的回京才只是開始。
沈鈞山離京這兩個多月發生了太多的事了,太子病重不治身亡,皇上痛失愛子,一病不起。
證據雖然拿到了,可在皇上病重的情況下,沒人敢把證據呈給皇上過目,更沒膽量讓皇上承認誤殺忠良的錯誤。
三皇子為了討顏寧歡心,在未來表舅子那里賣個人情,在探病之時,委婉的向皇上提了一句,被皇上痛斥了一頓。
連三皇子都訓斥了,遑論其他人了。
沈鈞山回京半個月,事情毫無進展。
云初不是個急性子的人,她可以等,可她娘和兄長不能等。
他們還在流放之地受苦。
這一天夜里,云初夢到她娘不堪勞苦病倒了。
可不替父伸冤,朝廷不下旨,她娘就回不來了。
她一定要朝廷還她爹一個清白!
不能因為皇上要面子,就讓她爹背上通敵賣國的罪名,遭人唾罵。
云初不想牽連冀北侯府,沈鈞山和上官暨幫她找到證據洗刷冤屈,這恩情就夠她還一輩子了。
云初留書離京。
沈鈞山滿京都的找她,然而云初去皇宮前敲鳴冤鼓,告御狀了。
御狀誰都能告,但把狀紙遞到皇上跟前,必須要過一關——
滾釘板。
滾板上是密密麻麻的釘子,一遍滾過去,能不能活命都懸的很。
云初咬著牙從釘板上滾過去,渾身不知道扎出來多少的小孔。
一個女子為了替父伸冤告御狀,震驚朝野。
事情鬧大,云初的狀紙,皇上是收也得收,不收也得收了。
鬧到這種程度,朝廷要還置之不理,那就真的是錯殺忠良,還知錯不改,極力掩飾了。
這么一個孝順的女兒,為了家人連命都能豁出去,皇上也不忍心責怪她。
這案子交由刑部徹查。
刑部尚書對比云初上交的證據,確定文遠伯通敵賣國一事是被人栽贓,皇上下旨赦免文遠伯一家,并歸還查抄之物。
雖然沒能找到栽贓之人,但既然交給刑部查了,上官暨和沈鈞山也說會幫忙查到底,云初最希望見到的就是娘親了。
沈鈞山派人去流放之地接他們回府。
云初在等待中度過一天又一天。
這一天,沈鈞山來找她,帶她離京。
快馬加鞭跑了三天,在一驛站內,云初見到了文遠伯夫人。
文遠伯夫人病入膏肓,沈鈞山派去接他們回來的小廝見狀不妙,飛鴿傳書給沈鈞山。
沈鈞山帶云初離京,就是希望她們母女能見上最后一面。
云初跪在床前,哭成淚人兒。
文遠伯夫人卻很高興,她沒想到云初能幫文遠伯府洗刷冤屈,還文遠伯一個清白。
流放的一路,文遠伯夫人雖然思念女兒,但有顏寧和押送衙差打招呼,雖然辛苦了些,倒還能忍受。
可到了流放之地,日子就沒那么好過了,文遠伯夫人養尊處優了大半輩子,幾時干過粗活?
再加上思念女兒,憂思成疾,病倒了。
若不是冀北侯府的小廝趕到的及時,文遠伯夫人這會兒只怕早就沒命了。
能活到現在,全靠小廝勸她撐著,到京都就能見到女兒了。
如今如愿以償,文遠伯夫人和云初沒說幾句話,就撒手人寰了。
云初在文遠伯夫人的床榻前哭到暈厥,被沈鈞山抱回屋。
云初是披麻戴孝回京的,紙錢從京都大門口撒到文遠伯府。
不少人看的都替云初心疼,好好的一個家,雙親健在,就因為不知道擋了誰的路,就被栽贓陷害,痛失雙親。
可憐了這么一個孝順女兒,老天待她何其不公?
皇上也沒想到文遠伯夫人會病死在回京途中,文遠伯府有此遭遇,都是他疑心太重之過。
皇上讓京都禁樂三天,以示哀傷,并允許文遠伯府不降爵襲位。
而云初,她告御狀的孝心上達天聽,她尚未許人,現在父母雙親都沒了,需守孝三年。
然而等三年孝期一過,都十八九了。
皇上聽后妃議論云初時,連聲惋惜,心中動容,以她孝心可嘉為由,允許她守孝三月便可嫁人。
冀北侯夫人對云初是喜歡的不行,打算等三月一過,就登門提親,把云初娶回來。
然而人算不如天算,太后給沈鈞山賜婚了。
圣旨來的突然,給了沈鈞山和冀北侯府一個措手不及。
沈鈞山沒想到他查文遠伯被栽贓一案,剛查到太后一黨與此事有關,太后就對他下手了。
用賜婚將他綁住,逼他早日完婚,不再插手文遠伯府被栽贓陷害一案。
沈鈞山豈肯就范,說他和云初早有婚約,借此讓太后收回賜婚懿旨。
只可惜婚事沒能退成,還直接撞太后槍口上了。
皇后猜到沈鈞山和云初有情,壞她的好事,她豈能成全他們?
她已經從云初兄長那里確定云初和沈鈞山并未定親,現在沈鈞山這么說,不是他和云初私定終身,就是為了抗旨信口胡謅,沒把太后放在眼里!
私定終身,這四個字太沉了。
沈鈞山哪能讓才痛失雙親的云初背上這四個字?
定親而已,再慢慢想辦法退就是了。
他不想娶,誰還能拿刀架在他脖子上娶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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