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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豆看到林曉震驚的樣子，也是苦澀的笑了一下，又灌了一口酒，然后悠悠吐出一口濁氣。
“不相信么？”
林曉輕輕的搖搖頭道：“不是不相信，只是難以置信而已，說說果果是怎么病的吧。”
分辨能力林曉還是有的，而且現在這個情況，唐豆也沒有必要連騙他。
聽到林曉的話，唐豆的臉色也緩和一些，卻是依舊苦澀，攥著瓶子的手都變得有點發白，似乎在強忍著什么。
林曉也沒有催促，視線又落在了熟睡的果果上，他知道果果的病因一定不簡單，其中說不定隱藏著什么不為人知的緣由，令唐豆難以啟齒。
而就在這個時候，唐豆開口了。
“我的母親，是在我們小時候去世的，死于自殺。”
林曉瞳孔縮了一下，而后又淡淡的“嗯”了一聲，沒有抬頭，也沒有表現出其它的情緒，冷情的近乎一塊石頭。
林曉知道，現在的唐豆需要的并非是同情，而他所需要的就是從唐豆的自述里，來獲取果果的病因。
而在看到了林曉回饋的態度之后，唐豆果然放松了一些，向后靠了靠，讓自己陷入柔軟的沙發里，看著天花板，雙眼有點失焦，似乎陷入了追憶。
“我父親是個混蛋，徹頭徹尾的……混蛋……”
唐豆在咒罵的時候，都顯得很平靜，似乎她早已經接受了她父親是個混蛋的事實，罵的多了，麻木了。
“我母親是個好人，可惜……好人不長命。”
說完了父親又說母親，唐豆眼眶紅了一下，卻忍住沒哭，嗓音卻是越發的有點顫抖。
唐豆隨后冷笑了一下，把自己的酸意趕走。
“呵呵，等閑變卻故人心，卻道故人心易變，男人都是那狼心狗肺的花心鬼，家里的院墻高了，心也就高了，大了，花了！”
“情到濃時的甜言蜜語，到了最后都成了剜心刺骨的傷，我母親沒有挨過去，累了，倦了，就尋了死，而反過來卻別人指著說我母親心眼兒小，善妒，無容人之量，你覺得這事兒對么？”
唐豆仿佛一個旁觀者一般的冷嘲熱諷，卻是聽的林曉有些觸目驚心，唐豆描述的隱晦，但是好在林曉也是在電視里看過諸多高宅大院里面的斗戲，能明白一二。
說起來就是唐豆的父親變了心，出軌了找了外遇，甚至還帶進了門，甚至對于大家族來說，這都未必是找外遇，而是納了妾，名正言順，而唐豆的母親接受不了，選擇了自殺了結，卻還被人說長道短。
林曉心中暗嘆，他本身就和有錢人生活在兩個世界，但是就林曉一個普通人的觀念來講，確實對這唐豆的父親鄙夷不淺，若是林曉真的是二十來歲的樣子，少不得要附和罵上兩句。
但是現在的林曉，知道別人的家事，其實是不好說的，他已經不再是愣頭青了。
可是聽到唐豆讓還讓他說兩句，林曉頓時就有點犯愁，他總不至于要說，過不下去就離唄，這樣的蠢話。
林曉猶豫了一下，才輕聲道：“你父親做的欠妥，而你母親也有點過激了，這話不好說。”
打醬油的回答，卻是似乎把唐豆激了一下，騰的坐起，死死的盯著林曉臉色猙獰，卻有看到了熟睡的果果，便是僵了一下，又癱回沙發里。
“如果你知道，在聞聽我母親的死訊的時候，他還在外面和女人鬼混，隔日才回家之后，你還會覺得他只是欠妥？而我母親是過激了么？”
聲音很小，林曉卻仿佛聽到了咬牙切齒，心頭苦笑，留心再留心，還是失言了，家長里短是是非非果然不是這么好聽的。
“那果果究竟是怎么回事？”
林曉想把這個話題轉開。
而聽到了林曉問果果，唐豆也似乎徹底清醒了過來，臉上帶著痛苦道：“當時我母親的精神已經有些不好了，不僅自己想要尋死，還想帶著我和果果，我讀過我母親的遺書，上面寫道怕她走后，我們姐妹兩個要受罪。”
“而在當時，我去了爺爺家里，只有果果在母親身旁，等我回來之后才聽說母親去了，地上還有一瓶空的安眠藥，果果也被我母親摟在懷里。”
林曉心里猛然緊了一下，抬起頭看著唐豆。
“安眠藥？”
唐豆點點頭，神色木然。
“就是安眠藥，果果也被喂了不知道多少，好在果果命大，但是……”
“但是什么？”
林曉追問道。
“但是從那以后，果果就病了，不吃也不喝，經常說別人聽不懂的話，有時候發了狂就咬人。”
唐豆說道這里，擼起自己的袖子，林曉循著看去，卻是看到了一整個胳膊的疤痕，都是舊傷，看起來有些年頭了，不過依然能分辨出是牙印。
林曉的心里顫了一下，有些不忍，而唐豆卻似乎渾不在意，繼續道：“到了醫院檢查得出，是自閉癥還有厭食癥，我父親總算還有一點良心，找了很多當時的名醫，包括一些民間的奇人，比如鬼醫顧西城，但是沒有一個人治得好。”
林曉眉頭大皺，搖頭道：“這兩種病雖然棘手，但是卻不會造成生長留滯。”
唐豆點點頭，然后眼神也變得游離了起來，飄忽不定，幽幽道：“后來顧西城先生說，這可能不是普通的病，涉及到了一個更高的層面，是有邪祟作鬼。”
林曉聽到了唐豆這話，感覺渾身汗毛都炸了起來，在二樓盡頭房間所感受到了冷意再次回到了身上，毛骨悚然。
“吼！”
而本身平靜下來的八一，也是毫無預兆的低吼了一聲，對著林曉大肆的吠叫了起來。
“汪汪汪！”
這一次，林曉的眼睛直視著八一，明顯能在八一的眼中看出焦灼的意味，它在示警！
而這一次八一的吠叫，已經具備了明顯的含義。
“后面！小心后面！”
獸語術解讀出了八一的示警含義！
林曉感覺一盆涼水從自己腦袋上面潑了下來，透骨冰寒，更加可怕的是，林曉敏銳的在八一漆黑的眼睛中，看到了一抹幽影站在自己的背后，伸出了雙手。
林曉感覺自己的腦袋“嗡”的一下子，雄壯的氣血瞬間下意識的奔涌了起來，甚至林曉都能清晰可聞的聽到自己氣血奔流的聲音。
而八一眼中的映照下，就在那個幽影的雙手，接觸到了自己脖子的剎那，卻是自己身上紅光一冒，這個幽影瞬間被彈飛了出去。
“啊……”
一聲如有若無的尖嘯傳入耳中，林曉這才打了個寒戰，騰的站了起來，猛然回身卻是空無一人，冷汗瞬間打濕了衣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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