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9君子閣
碧粳米
蘇亞東
碧粳米是一種優質大米，原產地在河北省玉田縣，在清代系貢品，具有粒細長，微帶綠色，炊時有香的特點。謝墉在《食味雜詠》中寫道：“京米，近京所種統稱京米，而以玉田縣產者為良，粒細長，微帶綠色，炊時有香。其短而大，色白不綠者，非真玉田也。”有詩贊曰：“京畿嘉谷萬邦崇，玉種先宜首善豐。近納神倉供玉食，全收地寶冠田功。泉溲色發蘭苕綠，飯熟香起蓮瓣紅。人識昆侖在天上，青精不與下方同。”詩中第5、6句已將碧梗香米形象地表現了出來。
一、碧粳米簡介
碧粳米是清代的貢品，屬于晚稻，具有籽粒細長、顏色淡綠、煮時有香氣的特點，出產于河北省玉田縣附近。用碧粳煮成的粥飯香氣撲鼻，早些年，玉田當地家里有新生兒斷奶時，都用碧粳米的米湯替代母乳。
碧粳是一種優質大米，產于河北玉田縣，目前在趙文廣先生順新食品的精品園內有大面積栽種，在清代屬于貢品。碧粳米顆粒細長，微有綠色，晶瑩如玉，香氣誘人。粳米粥俗稱“京米粥”，湯純青、味美。據史料的記載，清代的北京，粳米粥是流行的清晨小吃之一。張江裁《燕京民間食貨史料》云：“粳米粥：俗稱京米粥，湯純青，味美，附售脆麻花與此同食，此為燕京清晨點心之一。”由此可見粳米粥已是大眾性的食品。雪印軒主《燕都小食品雜詠·詠粳米粥》云：“粥稱粳米趁清晨，燒餅麻花色色新。一碗果然能果腹，怎如廠里沐慈仁。”
二、碧粳米與紅樓夢
1.碧粳米是清代的貢品，在古典名著《紅樓夢》中多次提及，身為貴族階級的賈家自然有權享用。出身金陵名宦的李紈在大觀園中的住所是“稻香村”，自號“稻香老農”，與出身“顯貴”卻又樸實無華的碧粳米一般清心寡欲、自甘寂寞。
2.〈紅樓夢〉第六二回：“里面是一碗蝦丸雞皮湯，又是一碗酒釀清蒸鴨子，一碟腌的胭脂鵝脯，還有一碟四個奶油松瓤卷酥，并一大碗熱騰騰碧熒熒蒸的綠畦香稻粳米飯。”綠畦香稻粳米飯即是碧粳米做成的米飯。
《紅樓夢》第八回比通靈金鶯微露意探寶釵黛玉半含酸寫賈寶玉在薛姨媽家飲酒，喝了兩碗“雞皮竹筍湯/酸筍雞皮湯”，還吃了半碗“碧粳粥”。書中描寫到“寶玉痛喝，吃了半碗碧粳粥”。
3.《紅樓夢》提到的粥飯有碧粳粥、棗熬粳米粥、紅稻米粥、燕窩粥、臘八粥、鴨子肉粥、江米粥、綠畦香稻粳米飯、白粳米飯。紅稻是稻中佳品，就是玉田的胭脂稻，熬粥自然香美。燕窩煮粥，有化痰止咳養肺之功，故此為患有肺病的林妹妹黛玉飯桌上的常食。綠畦香稻粳米飯則是用玉田的碧粳米做成的干飯。從《紅樓夢》的闡述來看，作者曹雪芹固然認為燕窩粥是上等的滋補之品，但燕窩這類東西，有錢人都能吃的起，未免有些俗氣，拿不出手來顯擺。而胭脂米粥和碧粳米粥就顯得文藝脫俗的多。簡單點來說，燕窩粥是高端大氣上檔次，是土豪金。但是那還未免有些暴發戶的味道，但是胭脂米粥和碧粳粥則低調奢華有內涵，是小清新，是附庸風雅的才子佳人得意的口味。
4.《紅樓夢》中有兩回提到了“碧粳米”，一回是粥，一回是飯。粥在第八回“比通靈金鶯微露意，探寶釵黛玉半寒酸”，說寶玉在薛姨媽那兒吃了幾杯酒之后，又“作酸筍雞皮湯，寶玉喝了兩碗，吃了半碗飯，合些碧粳粥。”（此處用齊魯書社出版，黃霖點校版文字）甲戌本有旁批：“美粥名”。飯在第六十二回“六十二“憨湘云醉眠芍藥裀，呆香菱情解石榴裙”，說：“里面是一碗蝦丸雞皮湯,又是一碗酒釀清蒸鴨子,一碟腌的胭脂鵝脯,還有一碟四個奶油松瓤卷酥,并一大碗熱騰騰碧瑩瑩綠畦香稻粳米飯。”
5.關于碧粳米，古代也稱作青精飯。宋人林洪《山家清供》開篇就講了這樣一種米飯——青精飯！青精飯者，以比重谷也。按，《本草》：南燭木，今黑飯草，即青精也。取枝葉搗汁，浸米蒸飯，暴干堅而碧色，久服益延年。可見林洪描述的“青精飯”之制作之法無甚奇特之處，但是作者此書意在描述清雅之食，加上“碧色”之描畫，“久服令人延年”這樣的期許，一種詩情雅趣就被貫徹到了食物之中。杜甫有詩云：“豈無青精飯，令我顏色好”，可見此物在唐代就已是一款美食。民間有目蓮救母的神話，言目蓮之母因下嫁凡人，被罰壓在華山下阿鼻地獄。目蓮每次送飯，均為守門餓鬼槍食。后用天燭葉染成青黑色，鬼遂不食。可見，碧粳米也與偉大的母愛聯系在了一起。
6.《紅樓夢》中，胭脂米與碧粳米一道作為年底進貢的年貨曾多次提及，尤其是賈家寧府莊頭烏進孝運進的不少存貨：
大鹿三十只，獐子五十只，狍子五十只，暹豬二十個，湯豬二十個，龍豬二十個，野豬二十個，家臘豬二十個，野羊二十個，青羊二十個，家湯羊二十個，家風羊二十個，鱘鰉魚二個，各色雜魚二百斤，活雞，鴨，鵝各二百只，風雞、鴨、鵝二百只，野雞，兔子各二百對，熊掌二十對，鹿筋二十斤，海參五十斤，鹿舌五十條，牛舌五十條，蟶干二十斤，榛、松、桃、杏穰各二口袋，大對蝦五十對，干蝦二百斤，銀霜炭上等選用一千斤，中等二千斤，柴炭三萬斤，御田胭脂米二石，碧糯五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