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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狐不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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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殿上所有人都臉色一變。
在這個節骨眼上,明顯女帝這邊理虧,楊德庸的供詞是編造或屈打成招的可能性非常大,女帝還敢召楊德庸進殿?這不是找死嗎?!
尤其是吳緒寬身邊那幾個知曉內幕的鐵桿親信,更是覺得女帝簡直是瘋了!
甚至連吳緒寬本人,都覺得女帝蠢的不可救藥!
因為楊德庸還是按照計劃行事,所以吳緒寬明白,楊德庸還是他的人,只要楊德庸進殿,他就能黑死女帝!
吳緒寬甚至因此有了一種感覺,那就是自己高估了女帝的能力。
一直都高估了她!
在女帝還是公主時,她便被譽為宗室第一才女,從小便飽讀詩書與兵法,年紀很小的時候,就展露出了與其年齡不符的聰慧與睿智。
這樣吳緒寬高看了女帝一眼!
他知道,女帝不是一個草包,就算離了康隆基,也是有手腕的!
但現在女帝給他的感覺卻是,他想錯了。
離了康隆基的女帝,可以說就是一個草包。
不說其他,單單是在無證據情況下,又抓了楊德庸這件事,就足以證明,女帝無能!
而現在,吳緒寬非常懷疑,女帝很可能是被手下誆騙了,沒有康隆基給她出謀劃策,她就得聽信其他人的,而錦衣衛這次把事情辦的,可以說是在把女帝送向斷頭臺!
女帝似乎還不自知。
還要將楊德庸招進大殿,當面質問?!
門外的太監一聲聲傳報。
好一陣之后,錦衣衛指揮使袁勝師進殿,他身后還跟著兩個錦衣衛,架著身穿囚服的楊德庸。
“參見圣上,吾皇萬歲萬萬歲!”袁勝師等跪地行禮。
“草民楊德庸,叩見圣上!”楊德庸亦是給女帝磕頭。
“平身!”女帝沉著臉說了一句,而后便看向吳緒寬,“吳閣老,楊德庸已經帶到,既然此事有爭議,那我們便不妨當面問一問他,他是不是被屈打成招?或是說,供詞是編造的?”
女帝如此與吳緒寬說話,可以說是已經放下身份了。
一副就要與吳緒寬扯明白的樣子!
“楊德庸!”女帝又看向吳緒寬,喝問道:“你在供詞中所交代之事,是否之真的?錦衣衛在審訊你時,是否脅迫于你?”
撲通!
楊德庸又跪在了地上,對著女帝磕頭,高呼道:“冤枉啊!草民冤枉啊!”
嘭嘭嘭!
楊德庸高呼冤枉!
他翻供了!
女帝臉色巨變,她再次豁然起身,指著楊德庸的鼻子怒罵:“大膽!竟敢戲弄朕!楊德庸,朕念你是三朝老臣,念你對朝廷有功,才一而再再而三的給你機會,你竟然……”
女帝似乎徹底失了智了。
她上一次如此失智,還是在得知白江軍造反后,在早朝上的表演。
“圣上,草民冤枉啊,圣上!草民怎敢戲弄您,草民真的冤枉啊……”楊德庸砰砰的磕頭,老淚縱橫,一副憋屈到死的樣子。
“你明明已經招供認罪,現在卻又翻供,還敢說不是……”
“圣上!”吳緒寬高聲打斷了女帝的話,連道:“圣上息怒,微臣以為,此事并非楊德庸之過,也并非圣上您之過,而是錦衣衛目無王法,目無圣上,橫行無忌,屈打成招栽贓陷害,皆是鎮撫司錦衣衛之過,圣上您也是被蒙蔽了……”
吳緒寬這話說的,聽起來像是給女帝摘清責任。
實際上,卻是誅心之言!
因為吳緒寬知道,女帝不可能放棄錦衣衛。
抓人的命令,又是女帝下的!
所以,只要往死了懟錦衣衛,背鍋的就一定是女帝!
“吳閣老,請您慎言……”面無表情的袁勝師開口了,瞥眼看吳緒寬,“您的意思,是本官對楊德庸屈打成招?栽贓陷害他?”
袁勝師說話,大殿內一靜。
以前的袁勝師,雖然也不怵吳緒寬,而且他也是正一品,在朝堂上說話很有分量,但還達不到震懾的程度!
可現在不同了。
因為都在傳,袁勝師入天罡了!
這也是吳緒寬抓住錦衣衛往死了懟的原因之一。
“哦?難道不是嗎?”吳緒寬看向袁勝師,他現在也把袁勝師當一個對手了,“袁將軍,若非屈打成招,楊德庸這份錯誤百出的供詞,你作何解釋?”
“就是他!就是他!他逼我的,他說要殺我全家……”楊德庸馬上接話,指著袁勝師告狀,又對女帝磕頭:“圣上,您一定要給草民做主啊!!”
“楊德庸,你說本官威脅于你,可有證據?”袁勝師還很淡定。
“這……”楊德庸說不出,怎么可能有證據。
“還需要什么證據?”吳緒寬接話道,“這份錯誤百出的供詞,不是證據?你若不是對楊德庸屈打成招,對他用刑,這份供詞又是從何處而來?不是你呈交給圣上的?!”
“圣上,草民冤枉,給草民做主啊!”楊德庸又磕頭,故意在這個時候開口,似乎是不想給袁勝師辯解的機會。
“圣上!”吳緒寬也馬上望向女帝,拱手道:“微臣以為,自錦衣衛設立以來,屢造冤假錯案,禍亂朝野,朝野上下無不怨聲載道……袁勝師欺上瞞下,搬弄是非,對三朝老臣栽贓陷害……此子行徑罪不容恕,理應斬首示眾!錦衣衛亦該撤裁,還乾京一個朗朗乾坤,請圣上定奪!”
“臣附議!”
“臣附議!”
“臣等附議!”
吳緒寬這是直接彈劾袁勝師,要他死!
滿朝文武中的大半數,一個個全都跳出來,支持吳緒寬!
甚至在最近這段特殊時期,成為墻頭草的個別朝臣,也在這個時候選擇了站隊,加入到了吳緒寬陣營,對此附議!
這無異于另一種形式的“逼宮”!
處死袁勝師?!
不可能的,袁勝師可是“天罡境”,女帝不可能在這種事情,自斷一臂,可若不懲處袁勝師,那就是包庇袒護。
因為今天這事已經說不清,無論再怎么解釋,傳到外面,傳到百姓耳中,女帝的聲譽都會遭到毀滅性的打擊!
女帝臉色煞白,又緩緩坐下了,眼睛還瞪的老大。
“袁將軍……你有何解釋?”女帝聲音極為疲憊,還有些發顫的問。
似乎要“認輸”了!
“啟稟圣上!”袁勝師抱拳拱手,一臉坦然,“楊德庸并非末將所審,何來栽贓陷害屈打成招之說?”
大殿內靜!
所有人都愣了,包括吳緒寬。
不是袁勝師審的?
那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