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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9章:天吶,越指導


更新時間:2017年12月16日  作者:萬歲爺耶  分類: 言情 | 現代言情 | 婚戀情緣 | 萬歲爺耶 | 重生軍嫂養成計 
第519章

第519章

作者:八月薇妮

刑部,大牢。

厚厚地雪壓在那灰沉色的瓦片上,陽光下甚是刺目,凜凜然仿佛是劊子手懷中擎抱的刑刀顏色。

進了虎口似的門口,在刑部天牢戒備最為森嚴的牢房內,關押著的是昔日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沈丞相。

往日萬般榮華,如今卻成為階下囚,然而虎死威風在,時至今日,刑部的獄吏們也不敢十分怠慢。

白樘來到之時,沈正引正盤膝在監牢之中,如靜默打坐。

獄卒將牢門打開,側身恭請。

白樘徐步入內,將手中提著的一壺酒放在桌上,身后侍者提了飯盒,竟飯菜等亦擺放整齊,便都無聲退了出去。

白樘看向榻上的沈正引,道:“恩相,能不能吃一杯?”

沈正引淡淡地瞥了白樘一眼,坐著不動。

白樘自己斟滿一杯,雙手奉了過去。沈正引這才接過,嗅了嗅,道:“松醪酒?”

若有所思地一笑,沈正引道:“想當年,你初得了狀元,我在府內設宴相請,親自傳酒給你,飲的就是此杯,當時是想‘沸春聲之嘈嘈,嘆幽姿之獨高’,如今,卻像是‘目斷故園人不至,松醪一醉與誰同’了,真是可嘆,可笑。”

白樘不置可否,只自舉了一杯,敬道:“恩師請。”

沈正引一笑,舉杯一飲而盡。

白樘又親奉斟了一杯,持壺侍立。

沈正引瞅了會兒他,仍是昔日那樣端方肅正,又望著杯中那琥珀之色,道:“我忽然記起來……想你尚且總角之時,我無意中因見到,見你雖年幼而色正,舉止且大有規制,便親口向你父贊,說此子將來必定自有天地,更恐怕在我輩之上……”

手將杯子轉動,沈正引微笑:“后來你果然不負眾望,且深得圣上眷寵。就算是我曾有意照拂,蒙你稱呼一聲‘恩相’,可知心中也自惴惴。”

沈正引淡淡說著,依舊盤膝而坐,自始至終并未動過。

白樘垂手靜默而聽,聽到此處,便問道:“恩相何以惴惴?”

沈正引道:“你自來有一股清肅之氣,又入得刑獄行當。可知……這在朝為官,官位越高,便越有些不為人知之處,難得有人毫無瑕疵。”

瞥過白樘領口那潔白無折的衣領,只畢竟……是有例外。

沈正引含笑:“我閑暇曾無意想過,若有朝一日我有事,你會如何相待。我依稀猜見,也曾有人勸諫過我,說不能容你勢大,留神養虎為患,然而我卻不忍……”

沈正引看一眼白樘,舉手將酒飲盡,有些感嘆之意:“我不忍你毀在我的手里,倒是想看看你究竟會走到哪一步,畢竟……”

白樘復給他斟了酒。

沈正引看著那酒水傾落:“本來你我乃是同路,你跟靜王殿下,素來是彼此知道根底,我也知道你的心意,所以不管是太子還是恒王,甚至……”

沈正引一個停頓,瞇起雙眼,仿佛在想什么:“我知道,你查明了遼使被刺一案與我有關,不錯,馬車內的火粉,是我命人安置的。”

只是并沒想到,陰差陽錯是耶律単替睿親王而死,且那負責安置火粉的人,又仗著睿親王必死而起了貪念,偷走了玉寶鐲,誰知睿親王回了驛館,這人見勢不妙,自然逃之夭夭。

那失竊的玉寶鐲果然引發了云鬟的懷疑,沈正引知道出了紕漏,叫手下盡快拿此人來。

不料此人又失了蹤,沈相還以為他是畏罪逃亡,后來才知竟是被人暗中所殺。

沈正引道:“雖然蕭利天沒死,然而案子歸結在遼人頭上,倒也罷了。當時我還以為是你從中動了手腳……誰知道竟不是。”

——遼使被殺的案子死了三個人,侍衛蕭忠是被遼國太子所派的耶律齊殺死,而耶律単作為睿親王的替死鬼,被沈正引的人殺死……

至于最后的耶律齊,卻是為維持議和局面、作為所有的結局頂罪之人,被嚴大淼及身后的太極會滅口。

白樘問道:“恩相為何執著于殺死蕭利天,難道不知如此會影響兩國議和局面么?”

沈正引笑笑:“你當,我若不對蕭利天動手,蕭利天會放過我?他知道英妃得罪過貴妃的事,他倒也聰明,竟懷疑英妃的死跟我脫不了干系,所以上京后暗中處處針對,所以我必定要除掉他。”

白樘道:“就算放睿親王行動,難道他會動搖到相爺的根本?”

沈正引道:“本來倒也罷了,這京城畢竟不是他的天下,只誰知又有一個趙黼,讓我不得不及早下手。”

白樘問道:“相爺如何會懷疑到殿下的身份?”

沈正引呵呵一笑,把手中的酒晃了晃:“第一,有個杜云鶴,第二,自然就是你了。”

牢房并不大,房門掩著,侍者獄卒都在外間恭候。沈正引的聲音甚輕,說出口,卻像是個焦雷。

他看向白樘,卻見斯人仍是淡淡的,并不見任何驚惶之色,也不接口。

沈正引口吻微冷:“當初,你年紀尚小,圣上很是寵愛你,時常傳入宮中說話。英妃宮殿著火那天,你也在宮內……事情如此之巧,可知我不是沒有懷疑。你大概也知道,我已經查過了罷?”

白樘道:“相爺查到了什么?”

沈正引道:“那日看守宮門的侍衛,跟宮內的一個內侍,曾說起來,恰在起火之時,你曾提了一籃子的芍藥花出宮。可有此事?”

白樘默默垂著眼瞼。沈正引冷覷著他:“那閹奴并無出宮的令牌,那夜晏王其實也并未進宮……所以就算這閹奴再狗膽包天,也不可能有通天之能,明目張膽地送一個嬰兒出宮去,想必是他將那狼崽子給了你,是不是?”

白樘依舊緘默。

沈正引看著白樘沉默寡言的模樣,手幾乎要將杯子捏碎:“但是此后我曾試探過你幾回,都毫無破綻。我也不信你會做出此事……你難道不知道那是英妃之子?你難道不知道當時圣上是想要他死?你可知你那樣做……若是事情敗露,意味著什么?不僅僅是你,連同整個白府……”

一層層如驚濤駭浪,迎面撲來,然白樘依舊八風不動。

沈正引戛然而止,眼睛眨了眨:“不過,你倒是做對了。”

他呵呵笑了兩聲:“竟然給你做對了……本來一場彌天大禍,居然就……消弭于無形,誰又能想到呢?圣上的心意竟會轉變至此……”

長長地嘆了聲,不知哪里吹進來一陣冷風,地上的稻草發出簌簌瑟瑟地細微聲響。

良久,沈正引才問道:“難道,他是你選定的明君嗎?”

他看向白樘,又道:“你同靜王趙穆從來最好,我也知道你跟我一樣覺著他才是明主,到底是什么讓你變了,讓你不再忠心于他?”

白樘抬眸:“恩相……”

沈正引道:“請講。”

白樘正視沈正引的雙眼,緩緩道:“若說要忠,我并非是忠于誰人,而是忠于大舜,忠于我國家社稷。”

沈正引深鎖眉頭。

的確如沈正引所說,原本,白樘心中屬意的帝王人選乃是靜王趙穆,然而是從何時開始不同的了?大概……就是從竇鳴遠事件。

在崔云鬟的提醒之下,白樘窺知底下靜王的影子。

身為朝中重臣,白樘自然心知肚明,不管是太子,王爺還是臣子之間,為了皇權,多半會做出好些不可告人的事,不過……竟為此而對趙莊下手?

這般不擇手段,并不在他能接受的范圍之內。這大概是白樘對靜王的心意動搖之初。

嚴大淼之死,更引得白樘想的更多,尤其是嚴大淼臨死之前那一番話。

隨著嚴大淼身份的確定,嚴大淼那番話內中的含義,則更耐人尋味,倘若太極會那種無形的勢力在背后運作操縱……倘若靜王也是其中的一環,偌大的帝國,竟輪于太極會的掌握……

雖說嚴大淼所說的話似極有道理,初衷也非大錯,但身為刑官,白樘最知道權凌于法之上,會導致什么樣的后果。

比起向一個人效忠,白樘看重的,更是這個天下的太平安穩。

沈正引捏著那杯酒,定定地看了白樘半晌,許久,才道:“‘臨患不忘國,忠也’,好……”

他舉杯將酒飲盡:“好,我就說最后一句,——衡直,你是極聰慧明白的,圣上能這樣對我,將來,趙黼未必不會也這般對你。那可是個狼崽子,你要留神,不要死的比我更慘。”

白樘聞言,目光閃爍,仿佛在想什么。

然后他說道:“恩相放心,若我也有作奸犯科之舉,罪大惡極之行,自然人人可殺。若是因無妄之因欲殺我后快……我一死亦是殉國,又何足道。”

沈正引挑眉,白樘卻拱手向著他深深一揖,倒退兩步,才轉身出門。

身后,是沈正引大笑之聲,于這冷肅的天牢內回蕩。

出了天牢,白樘問:“巽風同天水回來了不曾?”

浮生搖頭:“四爺,出了什么事?如何先前水姐的臉色不好?”

白樘只吩咐道:“隨我去一趟欽天監。”

謝府。

徐沉舟因“初來乍到”京內,如今又見云鬟安然無事,且趙黼正在府中,因此他便放下心來,又刻意回避,便欲出去逛逛。

柯憲原先在南邊的時候早聞其名,如今見這位徐爺人物軒昂,并非傳說中那樣風流不堪,且又是南邊的鄉黨,因此主動提出做個識途老馬。

兩人一拍即合,叫了兩個小廝出門去了。

只崔承仍在,林嬤嬤見過小主人,不免問起侯府近況。

崔承有些心不在焉,只略說了幾句……外頭有人報說崔侯爺來到。

原來崔印回府安撫了老太太等,接了旨,聽外頭說云鬟回了謝府,忙奔趕而來。

崔承林嬤嬤等忙迎著,崔印乍然見林奶娘也在,略覺意外,卻顧不上聞訊,只掃了一眼廳中,并不見云鬟,忙問:“你姐姐呢?”

崔承咳嗽了聲,道:“先前……殿下來了,想必是有要緊的事,拉了姐姐進去說話了。”

崔印不知吉兇,臉色變了又變。

陳叔也在旁邊懸著心,靈雨對曉晴使了個眼色,曉晴道:“侯爺且請稍等,這會子大概是說完了,待我去問一問。”

畢竟自己膽子未足,便拉了靈雨一把,兩個人往內而去。

來至云鬟臥房外,兩人放慢放輕腳步,聽到里頭并無聲響。

靈雨面露苦色,曉晴也有些猶豫,因低低道:“你說。”

靈雨道:“這是謝府……你說。”

曉晴道:“殿下從來厭煩我,我再討嫌?”

靈雨道:“也不差這一回,何況當著姑娘的面,必不至于怎么樣了你。”

兩人在外竊竊這會子,卻聽得“吱呀”一聲,竟是房門在跟前打開,趙黼立在門口,冷冽的目光掃了過來:“何事。”

當下忙屏息垂首說了崔侯來到。趙黼不悅:“有什么要緊,正忙呢,打發他去就是。”

趙黼對崔家并無好感,除了崔承,連帶把崔印也不喜了,正此刻,身后云鬟道:“不可這般。”

趙黼忙回頭,見云鬟已經整衣肅容:“我得見一見爹爹。”趙黼還欲說,云鬟先對曉晴道:“去說一聲兒,我即刻出去了。”

兩個丫頭如蒙大赦,雙雙先去。

待他們去后,趙黼方道:“這崔家對你也算是很夠了,先前不是他們出首告過你么?見他做什么。”

云鬟淡淡道:“別人怎么樣,我并不在乎。只是父親跟承兒是好的。”

當下就把那日朝堂上崔印崔承拼死相護一節都說了。

趙黼聞聽,才將她又抱了抱:“原來我的丈人仍是好的,這樣我也就放心了。”

云鬟唇邊一挑:“什么丈人,虧叫的出口。”

趙黼手上緊了些,咬著耳垂道:“你還不認?這會兒又嘴硬……”

云鬟只覺得耳朵上濡濡濕濕地,忙扭開頭:“不要只是鬧個沒夠。”推開趙黼,低頭打量自己的衣裳,又整了整上頭的褶皺。

趙黼笑著點頭,見她肩頭的系帶有些歪了,便伸手替她理了一理,道:“已經很好,皇帝都照樣見得。”

當即趙黼便陪著云鬟外出,果然跟崔侯見了。父女相見,又似隔世,不免彼此落淚。

崔印年輕時候大為風流薄情,如今年長了些,思及往事,又想云鬟一路而來所經歷這種種……崔印本就是個性情佻達的,對云鬟女扮男裝的事并不似迂腐士人般駭驚似對異端,何況云鬟曾相救過崔承性命,個中所感,可謂一言難盡。

礙于趙黼在旁,崔印并未跟云鬟暢談,只說道:“圣上早上發了旨意,恢復了你的身份,赦免了你的罪過,且多有嘉獎,如今你可愿意隨我回府么?”

崔印雖如此說,卻也知道云鬟未必肯,果然,云鬟還未回答,趙黼在旁邊輕輕地捏了捏她的胳膊。

云鬟垂睫道:“多謝父親,只是我若回去,必然又有許多波折,恐怕對長輩身上不好,不如還是在這里妥當,請父親恕罪,回頭亦替我多告罪罷。”

崔印點頭:“知道你的意思,就隨你自在便是了。”

正這會兒,外間又有宮人來請,原來是見趙黼出來半晌,皇帝派人來找尋了。

因趙黼仍要進宮,卻不放心把云鬟安置在外頭,軟磨硬施,求她同去。

崔印同崔承在旁,見趙黼對待云鬟,卻不像是對待他們一般冷疏,反而十分親密,垂首含笑,眼神款款,竟甚是好言相哄,且并不刻意避著人。

反是云鬟覺著不大妥,只是淡淡的,又不便當場發作。

兩父子彼此對視,不知該說什么是好。

云鬟本不想再進宮去,只是趙黼竟當面懇求,又拉扯她的衣袖,竟不肯罷手似的,也知道他久別重逢的心意。

于是叫了曉晴來,又吩咐了幾句。

當初云鬟因擔心生死未卜,曾交代曉晴遣散眾人,自回南邊兒去,誰知曉晴看出端倪,心中早也存著隨她之念,故而竟未從命。

如今皆大歡喜,便也顧不得這些計較了,正好讓曉晴陪著陳叔跟嬤嬤小鯉等。

又辭別了崔承崔印,便同往宮中而去。

白雪凜凜,殿閣之前,那兩人并肩往前而行。

其中一個,著玄色戎袍,腰系革帶,這般暗沉素色尋常袍服,卻給他穿的卓然不群,越發顯得肩寬腰窄,英武出色,正低頭對身邊一人說著什么。

他身邊兒的那個,要低半個頭,披著淺灰的羽緞披風,兜帽遮著頭臉,只被風吹過,才隱隱顯出纖娜秀致的身形。

因見天放了晴,趙世的心情頗佳,又因盼趙黼回來,先前叫王治扶著,出來打量。

此刻瞇覷著眼睛,望著雪道上并肩而行的那兩人,道:“那黼兒?他身邊兒的是……”

王治早也瞥見了,躬身陪笑道:“圣上,正是殿下跟崔姑娘。”

趙世挑了挑眉,又細看了片刻,笑道:“好。”

這一夜,趙黼便在含光殿內呆著,趙世本有話跟他說,因想著“親情”才見修復,且趙黼才回來跟云鬟相聚,在這個時候強拉他去說正經事,只怕要惹他不喜,故而竟未曾叫人傳他。

漸漸夜深,云鬟打發他走,趙黼卻裝聾作啞,最后死纏爛打,趁機對靈雨使了幾個眼神,把丫頭逼退,自己便半抱半推,將云鬟哄上了雕花床。

可是趙黼一片存心不良,未免竟落了空。

原來昨兒云鬟被他狠傷了,自然不得成事。

趙黼見了,便不顧云鬟抗拒,硬是不屈不撓地,果然如他所說……親給上了藥。

不過這一場,雖未曾十分逞愿,卻也有那得償所愿之外的另一種不可言說的*滋味。

只那帳子里的兩人知道罷了。

這一場折騰,不覺卻也到了子時,云鬟遍體都濕透了,趙黼也有些氣咻咻地心跳。

讓打了水來,洗了手,又親給她擦了擦那身上頭臉上的熱汗,才將軟玉溫香擁在懷中,安然歡喜地欲睡。

可趙黼畢竟是自小兒習武的人,體格最好,又是這把年紀,精力未曾十足宣泄,加之心里喜歡之意無法按捺,一時半會兒哪里竟睡得著。

云鬟卻是倦累了的人,起初察覺他上上下下地亂動,還能打起精神來應付,后來著實疲乏了,瞌睡上來,便不理會,合眸睡了。

趙黼盼了兩世,這還是頭一遭兒跟她同床共枕,何等珍貴,何等難得,便如得了奇珍異寶,百看不厭,百親不足。

趁著云鬟睡了,又做了兩件不良的事,早就子時過半,才也緊緊地抱著人,睡了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趙黼忽地覺著懷中的云鬟動了動。

他是個最警醒的人,即刻睜開雙眼。

帳內昏黃中,見云鬟閉著雙眸,蹙著眉心,唇角翕動,這幅模樣,竟似是在做夢。

趙黼本想叫醒她,又怕擾了她好睡,便只放輕手腳,替她將落在腮邊的一縷頭發撩到后面去。

就在此刻,云鬟猛地抽搐了一下,動作甚急,把趙黼也驚住了。

趙黼還未反應過來,云鬟已經睜開雙眸,眸子里竟有些駭然之色。

趙黼忙扶著肩膀:“怎么了?”

云鬟定定地盯著他看,眼中似有暗影閃爍。

趙黼莫名心驚:“阿鬟?你做了噩夢了?”

“六爺,”喚了聲后,明眸中的暗色才隨之消退而去,云鬟如釋重負,抬手在眉端抹過:“沒、沒事……”

趙黼道:“做了什么夢?”

云鬟苦笑:“也不像是夢,好似……有人在叫我。”說完這句,左右看看,無端有些畏怕,便主動往趙黼懷中靠了靠,仿佛貼他近一些,就會更安穩一些。

趙黼抱了滿懷,低頭在她額上親了親:“別怕,我一直都在陪著阿鬟,什么妖魔鬼怪都害不到我的鬟鬟。”

云鬟一顫,旋即將頭在他胸前微微蹭了兩下:“嗯……我知道。”臉貼在他的肩窩里,暖烘烘地,云鬟輕聲道:“我知道的,六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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