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位是在找鐘道天吧,想必要讓兩位失望了。”鐘沉毫無表情的說道。
“小子放肆!你可知道你在和誰說話?鐘道天如今何在,你這身修為又是怎么回事,還不如實交代!”圓臉男子此刻已恢復了冷靜,毫不客氣的質問道。
畢竟在他看來,鐘沉雖已與二人同階,但一名剛剛進階元嬰初期的修士,又豈可與他們兩名沉浸此境界不知道多少年的人相比。
“你們布下的大陣,你們心里應該清楚,我現在能夠站在這里,已經足以說明一切了。至于交代?我還想找族長大人要一個交代呢!”鐘沉淡淡說道。
“子卉長老,如今看來,圣地內應是出現了變故,鐘道天是兇多吉少了,族內多年心血已毀于一旦,魁山長老不知為何竟也沒能阻止。我們先將此子拿下,再探個究竟。”圓臉男子面容一下陰沉似水起來。
“鐘沉,鐘道天真的死了?他可是你同父異母的兄長。”貌美道姑神色一肅的問道。
“難道閣下認為,金蠶靈蠱大陣之中還會有活口留下?”鐘沉似從對方話語中聽出了一些什么來,反問道。
“好哇!沒想到你這小子如此歹毒,子卉長老,還不出手,更待何時?”貌美道姑尚未開口,被圓臉男子出言打斷。
圓臉男子話音剛落,單手一抬,一把銀燦燦的剪刀模樣法器脫手射出,化為一條十余丈長的銀色蛟龍,張牙舞爪之下奔鐘沉一撲而去,所過之處,附近虛空為之模糊扭曲。
另一邊,貌美道姑臉色略一變化,揚手一張大網脫手而出,同時口中響起了咒語聲。
頓時,大網表面亮起一層紫芒,并馬上漲得足有七八丈大,向鐘沉處飛來。
早有準備的鐘沉手中法訣一催,頭頂處藍光一閃,一只藍光繚繞的黑色葫蘆浮現而出,二話不說的一個倒轉,從葫口中噴出大片藍黑色頭顱大小冰雹,鋪天蓋地的迎向了銀色蛟龍。
一團團拳頭大的藍色光芒,在銀蛟身上爆裂開來,化為一圈圈的水環,雨打芭蕉的噼啪聲驟然響起,銀色蛟龍周身銀光亂顫,沖出之勢頓時大緩。
同時,一道金光從鐘沉身上一閃而出,并從金光中射出一枚頭顱大小的白色光球,擊向了另一邊罩來的紫色大網。
“轟”的一聲!
光球方一接觸大網,便猛然炸裂而開,掀起一陣白芒,夾雜著一股巨力,將紫色大網彈飛了數丈遠。
此時那道從鐘沉身上飛出的金光,已化為一具金光燦燦的人形傀儡,正是金王,其身上金光閃動,噴射出密密麻麻的金色絲線,朝貌美道姑疾射而去。
“天級傀儡!”圓臉男子和貌美道姑都是一驚,顯然都沒料到看似孤身一人的鐘沉,竟還有一只能與元嬰期修士相抗的天級傀儡。
“子卉長老,不要留手了!這小子不簡單,怕是其他家族勢力派來的奸細!”圓臉男子大喝一聲。
貌美道姑不敢大意,連忙祭出一面紫色光盾,擋住了噴射而至的金色細線,隨后身形幾個閃動下出現在半空,一連又祭出兩三樣法器,與金王斗在了一起。
圓臉男子說話間動作不慢,兩手掐訣,對準空中的銀色蛟龍打出了數道法訣。
銀色蛟龍體表銀光閃爍下,體形驟然大漲,猛地一甩手,便沖破了層層藍黑色冰雹,繼續朝鐘沉飛去。同時,其單手飛快一揚,一面巴掌大的扇子出現在手中。
此扇子表面遍布密密麻麻的符文,似乎極其的不凡。
猛地一扇,密密麻麻的紅色光點憑空浮現,并朝中間匯聚,化為一股深紅色火浪從扇上涌出,直沖鐘沉。
施展出這一招后,圓臉男子臉色頓時一陣蒼白。
鐘沉此刻背后藍光閃動下,一對藍晶羽翼浮現而出。其伸出一根手指,在虛空處飛快指了幾下,那些從葫蘆中噴出的藍黑色冰雹和水環,頓時往半空同一處匯聚,化為了一只藍黑色的巨大手掌,竟五指一握下,將那條銀色蛟龍握在了其中。
銀色蛟龍頓時一陣瘋狂掙扎,卻根本無法脫出分毫。
此時,深紅色火浪即將撲面而至,并在頂端竄出一道道火舌,猶如一朵深紅色的蓮花一般,飛速旋轉。
鐘沉一下覺得四周空氣滾燙起來,仿佛全身都被點燃了一般。
“紅蓮業火!”
鐘沉心中一凜,這儼然是對方施展的殺手锏,若是自己被沾上一星半點,怕是連骨頭渣子都不會留下分毫。但他雖驚不亂,背后一道藍色光柱沖天而起,接著九只藍濛濛巨大鳥首清晰而出,中間頭顱一個探首,大口一張,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那道深紅色火浪一口吞下。
“轟”的一聲巨響,整顆鳥首內一陣轟鳴,隱隱有一道道紅光乍現,但之后,整顆鳥首除了顏色有些黯淡,卻是完好無損。
此時,鐘沉身形已一個模糊的從原地消失,接著圓臉男子身前虛空中藍色身影一晃,鐘沉身形憑空浮現,手中不知何時已多出了一柄金色巨劍,一斬落下。
圓臉男子面色大變,身形驟然間向后倒射,手中動作不停,一連三四件法器同時祭出。
但還未等其催動,只見鐘沉手中的金色巨劍表面,五彩光芒一陣流轉,圓臉男子只覺眼前五彩光華一閃,驀然一陣天旋地轉,手中動作也停了下來。
眼看金色巨劍即將斬落,要將這圓臉男子一刀兩斷之時,不知哪里驀的傳來一聲“住手”。
鐘沉只覺手中金色巨劍被一股無形之力一托,無法再落下分毫了。
他面色一沉,連忙身形幾個閃動的退到了另一邊,朝聲音傳來處望去,頓時一怔。
偏殿入口處,不知何時多出了一個身影,須發皆白,一身青袍,正是青伯,此刻正笑吟吟的望著他。
圓臉男子死里逃生,身形也是幾個起落的到了一旁,心有余悸的望了一眼鐘沉后,同樣朝殿門口望去,同樣面色一怔。
本與金王打得不可開交的貌美尼姑,此刻也從和金王的交手中脫身而出,看到突然出現的青伯,失聲道:“青伯,你怎么來了……你是元嬰后期修士?”
“我就是你們口中的鐘家第五位元嬰修士,也是鐘家唯一的一名外姓元嬰長老。鐘家與我有恩,故而我這一生都只會在鐘家,忠于族長一人。”青伯點點頭,如此說道。
“青伯,計劃失敗了!是這個鐘沉……”圓臉男子連忙說道。
“不用說了,我都知道了,計劃并沒有失敗。沉少爺從圣地出來,此事本也在族長的預料之中,大長老對此也是知情的。其實,無論是誰出來都不是關鍵,關鍵是,能否讓九頭鬼鳩血脈真正在鐘家重新復活。”青伯一抬手,止住了圓臉男子接下去的話語,目光落在了鐘沉身后的九首鬼鳩法相上。
“九首鬼鳩?”圓臉男子與貌美道姑都是一驚。
“青伯,看來這件事從頭到尾,你應該都清楚吧?”就在此時,鐘沉聲音出奇平靜的緩緩說道。
“沉少爺,我知道你心中有諸多疑問,這一切的一切,族長大人都會和你親自說明,現在,他正在主殿等著你。”青伯笑瞇瞇的說道。
鐘沉聞言也不二話,身上九首法相一收,隨后朝著殿門口走去。
金王見此,身形驟然化為一道金光朝鐘沉飛去,并在中途身形驟然變小,最終化為一只拳頭大小的松鼠落在了鐘沉肩頭。
主殿之中。
一個身穿白袍的高大身影,背朝門口方向矗然而立,雙手倒背。
殿門外腳步聲一動,接著一個身穿青衣的高大身影出現在門口,正是鐘沉。
白袍身影聞聲轉過身來,露出一張輪廓分明的冷酷臉龐,目光幽邃,似能一眼洞穿人心。
兩道酷似的身影,相隔數丈靜靜站立著,誰也沒有先開口的意思。
鐘沉與鐘玄機這對父子,在主殿內說了些什么,最終成為了鐘家數十年內最令人津津樂道的事情。
但鐘沉離開主殿之后沒多久,常年閉關不出的鐘家大長老卻突然出現,并當眾宣布,鐘沉成為鐘家首個庶系家主繼承人,鐘玄機卻從此在鐘家失蹤,再也沒有出現過。
而鐘沉也在不久后,越家公開的招親比試中,以不足三十歲的元嬰期修士身份,輕易碾壓其他競爭者,從而和越千愁定下了親事。
二十多年后,已正式成為鐘家家主的鐘沉,借助精純的九首鬼鳩血脈之力進階大乘,開始在人界留下一段不敗傳說,并在數百年后,最終飛升仙界。
(本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