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下雨了啊咿,為什么說又?”
方晴抹了抹睡眼惺忪的眼睛,洗漱完后來到了集合的地點,看著窗外的鵝毛細雨深了伸懶腰。
同樣起床后的王衛宮也看著窗外的鵝毛細雨,由衷的笑道。
“村民們應該高興壞了吧,這又下了一場雨。”
果然在眾位學生眺望的時候,就看到了村民們趕緊拿出容器來接著這可憐的鵝毛細雨,不管怎么說,這雨比昨天大上那么一點點——起碼能裝一杯半,比昨天多半杯。
“道長!起來的那么早啊。”牛志偉朝著那邊的李云揮揮手,嘴角的牙膏唾沫還沒有全部吐掉呢。
“你也挺早的。”
李云淡然一笑,走了過來,同時感受著這鵝毛細雨,內心卻沒有臉上表現的那么輕松,而是有些凝重。
呼風喚雨,自己能用的最強的道法之一,再加上白金之星法相的加持,強度之高在其他地方甚至能夠呼喚暴雨傾盆。
然而現在可別說暴雨傾盆了,連小雨都算不上,這鵝毛細雨簡直少的可憐,和昨天的差不多。
李云瞇著雙眼。
“看來原本昨天的雨也應該是大雨才對,在某種不知名的外力下變成了小雨今天我的術法也變成了小雨”
在所有人都洗漱完畢后,就去村子吃早餐,發現這些村民們都在跪拜天地,感謝天神賜雨。
“運氣真好啊,居然連續兩天下雨了,肯定是你們學生仔給我們帶來了好運來來來,早餐早就給你們準備好咯,香噴噴的白面饅頭。”老村長熱情的接待著眼前的學生們,組織動員著學生們吃早餐。
今天的早餐沒有那么的單調,不像是昨天那種帶著泥沙的大餅,而是有白面饅頭,這白面饅頭,對于缺水的旱村來說就是至高無上的美食。
學生們也喜歡吃這松松軟軟的白面饅頭,和烙大餅最大的區別就在于這白面饅頭沒有沙子硌著嘴。
村民們也沒有閑著,在學生們吃早點的時候,則是聚集了起來,有模有樣的準備著香火還有紙錢之類的東西,同時還有一些亂七八糟的用具,銅器,還有木魚和佛珠。
“老師,他們是在干嘛啊?”謝衍好奇的問道。
牛志偉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只能支支吾吾的,總感覺回答不上來有些丟人:“應該是燒香還是怎么滴?”
這時候一旁的李云笑著說道:“這是拜神的用具,恐怕在這里也有著信仰支持的吧,從器具上來看的話,應該不是我們道教。”
眾學生這才了然,對于旱村有自己的集體信仰并沒有什么意外的地方,畢竟這土地不給面子,沒點精神寄托待在這里的話恐怕第二天就得瘋掉了,情理之中的事兒。
“以前來還沒遇到過這種事兒呢”牛志偉恍然大悟似的點點頭。
“那是因為以前沒有遇到過連續下兩場雨吧,這一次連續下兩場雨他們覺得是上天的恩賜,要還愿呢,很多地方都有,咱們廣棟這邊不是祭拜先祖保佑的么,這也是一種傳統信仰習俗。”白沉懶洋洋的說道,他們肯定不知道這第二場雨可不是他們信的那個弄出來的。
旁邊的學生們都覺得漲姿勢了,一聽到祭先祖信仰就知道是個咋回事。
話不多說,牛志偉看著眾位學生們吃完早餐后叫他們集合,道:“這是個好機會,我們可以了解了解這本地的信仰結構,來分析民生狀態注意了,這一題不用考,算課外知識。”
村子里的人因為這兩場雨開始張羅著拜神,熱熱鬧鬧的準備祭祀的工具,張羅的速度很快,幾乎在二十分鐘不到,就準備了一整套流程的祭祀,幾乎全村的人都聚集在了這兒。
大大小小的人,包括青壯年孩子們加起來也只有堪堪數十人的,衣著都十分的老舊,看起來簡陋至極,之前被拿出來招待學生們的大餅,都被擺上了祭臺。
學生們都很好奇,除了家里燒香以外沒有見過其他教派的祭祀場景。
“我猜應該是拜佛的”其中王澤靜發言道:“佛教在這種貧苦落后的地區更易于生根發芽,相反道教的求今生體系是不利于在這種環境下發芽的”
“哎喲小姑娘你還挺懂的啊。”白沉意外的說道,沒有反駁,就普遍情況來看,佛教更利于在這種情況下傳播,并不是說道教不如佛教,而是在這種情況下能夠寄托心靈的只有佛教。
王澤靜有些害怕白沉,直到現在還記得被大餅口爆的場景,那感覺那感覺王澤靜感覺自己的心里有什么東西要覺醒了一樣。
“相比于和尚我還是比較喜歡道士一些,求什么來世嘛,有沒有來世都不知道,俗話說的好,不求來世,只求今生一世,就算有來世,你祈求下一世獲得了幸福后,那個獲得幸福的人還是你么我想要的是謝衍的幸福,而不是謝衍的來生幸福,那都是別人了。”
謝衍理所當然的說道,這發言就連白沉都覺得意外了,年紀輕輕就能領悟這些東西
“這就是學霸啊,或許不是因為智商有多高,可思考能力,或者思考角度總是有一些先進性的。”李云笑著用他心通跟白沉說道。
白沉只想說這個世界的思想開化比想象中的高上不少,原本只有少數人能有資格思考的道理,這里一個普通少年都能想通。
對此李云只能說飽暖思嗶欲,人都吃飽喝足了,總是會想的比別人多,比別人深
在閑聊之間,這旱村的人已經完全集結完畢,供奉著位于祠堂的神像。
“走吧咱們去看看”牛志偉帶著學生們來到了這祠堂,可來到祠堂后整個人都懵逼了,原本猜測的道教體系和佛教體系都不是。
眼前這神像不認識啊
“老師,這個是什么啊”其中最好奇的眼鏡仔問道。
“這個這個這個是”牛志偉支支吾吾。
李云盯著眼前的因陀羅石像說道。
“因陀羅天,又名帝釋天,佛教的護法神之一,源于婆羅門傳說,后被佛門融合吸收,三十三天之一,釋迦的護法”
“我只認識風云雄霸天下里的帝釋天”謝衍吐槽道:“我以前一直以為佛教只有光頭人類男呢,原來還有這種有頭發的那么狂野的。”
這帝釋天的石像十分的破舊,上邊的銅皮早就快要掉光了,神態肅穆,騎著銅牛,手持金剛降魔杵,從動作來看好像要將降魔杵刺向大地一樣,只是還沒有刺完,這身體就化作了石像。
“佛教尚有怒目修羅呢,小朋友你還是見識少了喲。”白沉說道。
李云也挺意外的,這里居然有拜帝釋天的,這個在本土可以說是冷門中的冷門,相比于正統佛教神來說帝釋天的傳說過于世俗
“因陀羅天在身為佛教的護法神之前,在原本的婆羅門教里,是司掌雷電的神明,用手中的降魔杵,將雷電和天罰降臨在逆邪的身上,是戾氣最終的佛門護法神之一。”
在說話之間,這些村民們已經開始拜這神像了,嘴里念念有詞的本地方言供奉。
祭祀之間,終于有人忍不住問了問旁邊一個青年說道:“老哥你們拜帝釋天的習俗是從什么時候開始的啊。”
“啊原來這叫做帝釋天啊。”青年愣了愣道。
最怕空氣突然安靜,牛志偉嘴角抽搐,合著你連拜的是誰都不知道,這樣真的好嗎
“我們還真不知道拜的是什么神仙,這是以前老祖宗流傳下來的信仰,傳說以前在村子的時候祈雨祈水,這石像就突然出現在了這里,賜了咱們這里一場暴風暴雨,全村人都高興壞了,將這石像供奉起來只是后來再拜石像就不下雨了,到現在咱們只有連續下雨的時候會求求這神仙。”
說完輪到這青年去上香了,將焚香插上香爐,雙掌合十,臉上滿滿的都是虔誠。
嘴上說著不是很信,但臉上的虔誠一丁點沒有少,為村子祈愿,希望能夠像以前一樣,賜來一場大雨。
從天目的角度來看,這些村民的愿力環繞在這帝釋天的石像周圍,當然僅僅只是環繞而已,沒有一丁點的氣運進入了這石像內。
“無論是什么樣的石像,只要是有其形,借其名,都能聚攏愿力氣運,無論有沒有和本尊建立聯系,神像都等同于他們的化身,如今這沒有任何愿力凝聚纏繞這是有問題的。”系統說道。
李云表示理解,無論是自己留下來的石像,還是象頭山山村民自制的神像,自己都能感覺傾聽,愿力有纏繞,這帝釋天的石像被供奉了那么久,不可能沒有愿力纏繞。
就連那一棵被砍掉的梧桐樹上,都有著蓬勃的愿力纏繞,這三十三天主神之一的帝釋天對神像的聯系不可能還沒有一棵大樹那么深刻吧。
這神像的表情肅穆,隱隱之中有大慈悲,悔恨于沒有將這降魔杵插向大地。
李云看著這神像,默默道。
“福生無量天尊”
以自身靈海法相為媒介,溝通這帝釋天的石像。
在李云溝通神像的同時,作為主持祈禱的村長突然猛地反應了一下,抹了抹眼睛。
“奇怪怎么剛剛好像看到祂的眼睛動了一下大概是缺水缺出幻覺來咯”
帝釋天的石像依舊保持著雙手高舉,以降魔杵刺入大地的動作,神態肅穆,沒有一絲一毫的變化。
至少在周圍的人看來,這石像沒有任何變化
最后祭祀的時候,以一杯珍貴的純凈水灑下為結束,旱村獨有的祈禱儀式,將最珍貴的水作為結束。
大人們反應不大,就是孩子們有些心疼,一些皮皮的孩子想要去舔灑下的水,可最后還是被家長阻止了,將珍貴的水給孩子喝是一回事,去舔祭祀用的水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這下子大家商量著去弄一些水回來。
“他們如果要從外邊弄水的話,是用什么交通工具的哦”其中一個學生說道:“難道用的是牛車嗎”
這話一出,在場的學生們都腦補出了,在大山之中,一輛牛車拖著全村人的希望,將一桶桶的水從外邊拉回來,從外邊將村子的希望拉回來,在大家滿懷期待的目光中,一個人,牽著牛車回來,跟英雄似的。
嘟嘟嘟——
一陣陣的聲音傳來,轉身望去,是標準的柴油發動機聲音,一輛輛顏色各異,沾滿泥土的手扶拖拉機從各家門戶里開了出來。
“你們想啥呢,現代科技那么發達還用牛車去拉水,這手扶拖拉機不知道比牛車穩多少”牛志偉一臉古怪的看著學生們……
學生們那叫一個尷尬啊,明明影視作品里這樣的情況應該是一輛牛車一個人才符合畫風,突然出現個手扶拖拉機簡直是防不勝防啊。
“突如其來的騷,閃了我的腰。”謝衍發自內心的說道,他想也想不到那么貧窮落后的村子會有這種高精尖端的科技,只能感慨科技改變世界了
“不過就算是有手扶拖拉機這弄水回來也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要么去二十公里外的鎮子買水,要么就去崎嶇的山頭打水,一般來說都是去打水的,去買水的話,這成本村民們根本承擔不起啊”牛志偉說道。
在柴油發動機的轟鳴聲下,一輛輛手扶拖拉機從村子里開了出去,去將村子的生命之源運載回來。
一旁的方晴猶豫了一下,舉手說道。
“我想我想一起去”
“我也去”謝衍也突然說道。
“我也要一起去。”王澤靜也舉手說道。
牛志偉看著這三個學生有些意外,這三個學生不是很不待見這村子的嗎?怎么突然就熱情起來了。
李云看著眼前的三個學生,天目開始閃爍,轉身便對著王衛宮的耳邊說了幾句話。
很快,王衛宮也舉手說道。
“老師,我也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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