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詫異也不對,應該說是震驚,是恐懼更為合適。
“于藍……大人?”因為睡不著而坐在窗口發呆的靈修瞪大了眼睛,張著嘴滿眼的震驚。
他看著被一個男人抱在懷里的女人,只覺得心臟都在這一瞬間停止了跳動。
太像了……太像于藍了。
腦袋一片空白,他也不知道在想什么直接翻過窗戶就去追,從五層樓的高度跳到了地面上時還因為內心的焦躁一個沒站穩栽倒在了地上。
顧不上自己被劃破的手,他匆忙的爬上對面的房頂,視野里卻早就沒了于藍的身影。
不甘心的繼續環視著周圍,卻除了漫天的的飛雪之外什么都看不到。
此時的他無措的像一只無頭蒼蠅,只能無力的看著周圍,毫無方向,毫無目標。
他在害怕,在恐懼,在震驚。
“聽著,你我雖然同樣都是輔助系異能,但我只要有隔離層喪尸就傷不到我,你在這里只會拖累我。”
已經許久沒有聽到的的女聲在他記憶深處響了起來,打開了他塵封了將近一年的記憶,連思緒也被帶回了他們被喪尸群包圍的那天。
那天他遵循許杰臨的命令正和于藍兩個人看守物資,沒想到周圍不明原因的突然就涌出了許多喪尸,不僅有一級的,甚至還有不少二級的喪尸。
這些喪尸出現的莫名其妙,弄的他和于藍一時都沒有防備。
再加上他們本身都是輔助系的異能,還都是一級的異能者,所以在這一群喪尸面前根本沒有還手之力。
因此他們不得不暫時放棄物資,在這群喪尸的圍攻下開始逃亡。
當時他的左腿還被一只二級喪尸的尾巴連皮帶肉的卷了一大片,血流不止,根本跑不起來。
就在他快要落入喪尸口中徹底絕望的時候,于藍救了他,并且這么對他說道,“我們兩個肯定是沒辦法一起跑掉了,但是我的能力可以讓我先留在這里,你去我們的扎營處找支援。”
“要走我們也要一起走!”他當時還很堅定的道。
“別鬧了,我們兩個一起走根本就跑不掉,你必須要去找救援。”當時的于藍臉上沒有絲毫的慌亂,連聲音都帶著平靜人心的鎮定感,不像他已經完全失了陣腳,“靈修你別忘了,雖然我只是個五階的異能者,但是我也殺過不少的二級喪尸,也是從尸海之中走出來的人……我現在的物資只夠我維持一天的異能,靈修,我需要你趕在一天之內回來。”
末世半年的時候于藍就已經能夠憑借著她的兩把手槍穿梭在喪尸群中,她的異能等級雖然低,但是她的實力卻足以讓他們敬畏。
要不然在他們心里于藍的地位也不會和許杰臨并肩。
“好,我保證回來!”他定定的看著于藍,只能點頭應下,“你一定不要死。”
“放心吧,在沒有等到他之前,我是不會死的。”于藍回頭對他燦爛的一笑,哪怕滿臉的污濁也掩蓋不了她眼底的思念。
自末世以來,她一直都在等他。
“許大人也一定不會希望你出事的。”對著于藍說了最后一句話,他就這么拋下了于藍,狼狽的繼續逃亡。
而于藍只是看著他越走越遠,欲言又止。
對于于藍,他最后的印象就是一個小小的隔離層,瞬間被一圈一圈圍上去的喪尸所淹沒殆盡。
臉上一片冰涼,靈修看著周圍紛紛揚揚的雪景,頹廢的跪坐在了屋頂,捂著自己的臉泣不成聲。
“你真的還活著嗎……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實際上當初是他辜負了于藍的信任,他沒有在一天內趕回去,應該說他根本就沒有再回去。
當時跑到他們扎營的地方的時候發現根本一個人都沒有,那些人莫名其妙的就拋下他們全走了。
當初許杰臨要送受傷的葉姝回北部,只是告訴他們守著物資,并沒有說要帶走扎營的人,所以在看到營地處一個人都沒有的時候他就放棄了。
那時候他失血過多已經快沒了意識,他當時就覺得于藍怎么樣都和他沒關系了,因為他也要死了。
可是他沒死成,他被路過的異能者給救了,他見那個異能者也是孤身一人,所以……壓根就沒有提于藍的事情。
等他活著回到北部的時候他就把這個秘密藏在了心底,誰都沒有提過,自然也沒有人知道于藍曾在喪尸群中等待著他找救援來的事情。
后來他才知道原本該在扎營位置的同伴實際上是被北部的高層以機密的理由給帶了回去,而許杰臨壓根不知道他們兩個人被丟在了那里。
他假裝不知道于藍的生死,只說他是受了傷失了方向與于藍分開。
一直以來他都以為于藍死了,可是剛才那個女人的樣子實在是太像于藍了,讓他不得不驚恐于藍是不是還活著。
“你為什么還要活著……”
跪坐在地上一遍遍的低喃著,直到一道女生突如其來的在他身前響起時他才閉上了嘴。
“你在這里做什么。”
於菱低著頭盯著靈修,臉上淡淡的沒什么表情。
“突然想到了以前的親人。”擦了擦臉上的水漬,靈修站起來淡淡的道。
審視的打量著靈修,於菱的眸光平平淡淡的,卻莫名的給靈修一種壓迫感。
“外面很冷。”就在靈修惱羞成怒的要說什么的時候於菱才開口道,“上面的命令很簡單,讓我們保護好許大人,你沒有資格在外面作踐自己的身體。”
“我不過是有點懷念都不行了嗎?”臉上驟然一冷,看起來一向好脾氣的靈修的聲音也冷了下來,“你只要做好你的傳信工作就好,其它人怎么樣我想你沒有資格擔心吧。”
跳到地面上返回自己的房間,靈修連頭都未回,不再理會於菱一眼。
而於菱從始至終都站在高處盯著靈修的背影,面無表情的臉上只給人一種超脫世外的感覺。
“只做好我的工作?”她的聲音淡淡的,毫無波瀾,“我明明一直都在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