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藍破碎的聲音聽上去很并不好聽,但是在墨文耳里卻如同天籟。
在任何時刻都能冷靜的他在這時忽然手足無措了起來,顫顫巍巍的捧著于藍的臉,他冰涼的眼眶一陣溫熱,似乎有什么東西要涌出來。
剛才的那一聲“阿文”他曾在無數個午夜夢回中夢到,但是這么真切的聽到卻真的是第一次。
“藍藍,你會說話了?”
他啞著嗓子顫聲問道,面上的表情像笑又像是在哭,看上去一臉的傻樣。
“嗷呼?”于藍偏了下頭,笑瞇瞇的彎著眸子。
看著她這個樣子墨文激動的連話都說不清楚,心臟狂跳之間他蹭了蹭于藍的臉頰,用膩死人的聲音哄道,“藍藍,再叫我一聲好不好?”
“嗷。”于藍沒有聽墨文的話,只是蹭了蹭他的肩膀,然后伸出手眼巴巴的看著他,喉嚨里發出了“咕嚕”的一聲。
見于藍始終不再叫他的名字墨文有些失落,他用同樣眼巴巴的目光看了眼于藍,沮喪的低著頭掏了半天也沒掏出一顆晶核。
這才想起來他帶的晶核已經被于藍吃光了,無奈只好把于藍摟在了懷里小聲的哄著她,聲音帶著似水的溫柔,“現在沒有晶核了,等我們上去我就給你去找晶核好不好呀。”
然而于藍現在依然聽不懂墨文在說什么,她見墨文沒有掏出晶核當下就扁起了嘴,像個鬧脾氣的孩子扯著他的袖子,嗚嗚的撒著嬌。
她餓啦,她的玩意快給她吃東西唔。
兩只眼睛水汪汪的瞅著墨文,她撒了半天的嬌干脆使了殺手锏——張嘴再次喚出了墨文的名字。
“阿、文……”
快給我吃的呀。
現在于藍的喉嚨已經褪去了原本作為一級喪尸的腐肉,舌頭在形態上而言也有了某種輕微的改變,她現在除了聲音難聽,基本可以清晰的喚出墨文的名字。
這聲一出墨文的理智直接斷了弦,他一把把于藍藏在自己懷里,回過頭就沖著醉無夜厲聲喝道,“醉無夜!”
已經自戳雙目了的單身dog醉無夜被喝的一個激靈,他連滾帶爬的站起來奔向墨文,一臉的懵逼,“老大,怎么了?”
“你有晶核嗎?”墨文的聲音很冷。
“有啊。”醉無夜點點頭,他來的時候把殺喪尸獲得的晶核都放在了背包里。
“給我!”
“嘎?”一臉懵逼的掏出背包里所有晶核遞了過去,還不等他問個為什呢就見墨文滿臉嫌棄的搶走了他手上所有的晶核然后背過身去開始擦拭晶核上的污漬。
???發什么什么?醉無夜繼續懵。
期間于藍瞅了他一眼,水汪汪的大眼睛看上去可憐兮兮的,咕嚕咕嚕的轉著很是可愛。
明明是喪尸,卻有這么清澈的眼神。
醉無夜有些出神,他想伸手觸碰一下這雙眼睛,卻不料下一秒就被一道充滿殺意的目光給鎖住了。
他呵呵的干笑兩聲,趕緊收回了手。
“你要做什么。”墨文平淡的問道,好像不怎么在意的看了他一眼。
但是這一眼卻讓醉無夜全身的寒毛都豎了起來,他的本能在瘋狂的在告訴他,遠離墨文,遠離墨文,遠離墨文……
“咳,老大我沒啥事,這不是伸展一下么。”醉無夜往后退了兩步,伸伸胳膊伸伸腿自娛自樂的不亦樂乎。
把一切盡收眼底的修齊鄙夷的看著他,或許是覺得丟人,扭頭就走到尸體堆里去確認有沒有人裝死。
“咳。”醉無夜認慫的遠離著墨文,走到修齊身側后才長長的嘆了口氣,他這是莫名其妙的貢獻了晶核還不討好啊。
心里抱怨了兩聲他就在角落里看到了一臉是血的蔣洛。
蔣洛背靠在墻壁上已經沒了氣息,他瞪著眼睛無神的看著前方,看樣子死的很不甘心。
也是,那么想活著的一個人就這么無力的死掉確實很傷感情。
“可憐的家伙。”醉無夜可惜的道,“你還沒把我的水還回來呢。”
“你怎么不鉆錢眼里去。”修齊陰沉著臉白了他一眼,找了塊沒濺上血跡的地面坐下來就開始吃東西。
他之前消耗的異能太多了,這會兒走了幾步就覺得耳朵里面一陣嗡嗡作響,整個人也有些暈乎乎的。
“老大,你要嗎?”修齊吃著的時候還不忘問一聲墨文。
墨文連眼瞼都沒動一下的就搖了搖頭,他從自己的口袋里掏出一塊碎掉了的壓縮餅干塞進嘴里,基本將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喂于藍吃晶核上。
一見墨文有食物修齊這才安心的開始吃東西。
醉無夜還是有些好奇的打量著于藍,被坐著的修齊踢了一腳之后才老實了下來。
這邊于藍吃完了晶核似乎總算是滿意的舔了舔嘴唇,她回頭看著自己身后長長的尾巴,有點糾結的皺著鼻子。
伸出手扣住尾骨的根部,她咬牙用力直接將兩條尾巴連根從尾骨處給扯了出來。尾巴被她扯斷的一瞬間她背后的那些長骨就齊齊的縮回了她的脊椎里面,同時她青紫的皮膚逐漸的又回復成了灰白色。
“藍藍!”墨文看著她手中沾滿鮮血的骨節低喝了一聲,握住了她的手不明白她為什么要“自殘”。
把于藍抱起來翻了過去,墨文兩下撥開了她破爛的衣服,盯著她背后那一串翻起的窟窿眼皺眉。
于藍的脊椎有一排排空洞的窟窿,應該是剛才骨節所留下的痕跡。她整個身體只有一層脊椎的骨層撐著,毫不懷疑,如果他手上稍微用點力也許于藍就會在他手里攔腰斷掉。
安撫的拍了拍墨文的胳膊,于藍沒有看到墨文眼底的復雜之色,她盯了自己由骨頭組成的尾巴,直接給塞進了嘴里。
就像是平時咬晶核一般她“嘎嘣”的嚼的起勁,兩米多長的尾巴硬生生的全被她吞下了肚子。
期間墨文就這么看著于藍吃著自己的骨頭,心情從一開始的慌亂詫異到后來的寵溺。他并沒有阻攔于藍的動作,因為他注意到于藍在吃掉自己的尾巴后脊椎竟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將那些空洞給填補了起來。
對于有利于于藍的事情,他是絕對不會去阻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