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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錦寧一喜,轉頭看向關嘉澤。
關嘉澤本來還十分猶豫——他父親不在身邊,叔叔對他管束甚嚴,家里也沒少他零花錢。要是跟人合開茶館,被叔叔知道了,定然一頓好罰——可被齊慕遠這一眼刺激到了,他不服輸地也拍了拍胸脯:“我也沒問題。”
杜錦寧是個人精,看一眼就知道關嘉澤的顧忌。
她也不愿意因為開茶館的事,讓關樂和不高興。
她擺擺手:“不著急,你們先回去考慮考慮,過幾天答復我也不遲。”說著,怕齊慕遠再刺激關嘉澤,她還朝齊慕遠使了個眼色。
齊慕遠一愣,耳廓以眼見的速度紅了起來。他別扭地移開視線,望向遠方,身形挺直,極力保持著淡然的姿態。
關嘉澤感激地朝杜錦寧一笑,明顯松了一口氣:“也好。”又道,“我是趁下課的空隙跑過來的,得趕緊回去。過兩天你來書院,一定得找我,不能再像這次一樣偷偷溜走了。”
“好。”杜錦寧答應道。
關嘉澤將話本揣進懷里,挑釁地看了齊慕遠一眼,這才轉身飛快地跑進了書院。
“齊慕遠,我也走了,過兩天寫好了話本我到書院找你。”杜錦寧揮揮手,往回村的方向直奔而去。
她今天本來還打算去城里逛一逛,找點來錢的活計的,可現在齊慕遠答應開茶館了,再有章鴻文的加入,即便關嘉澤不能參與,這茶館也能開起來了。所以她現在要做的不是去城里逛,而是回家寫話本。
做人不能不知道感恩,所以關嘉澤的兩本先寫出來;然后再是齊慕遠這三本。等這五本寫好,就可以動筆寫新話本了。
再說,今天得了六兩銀子的稿費,也不枉她往城里走一趟了。
今早一同乘車來城里的,除了章鴻文,還有好幾個到城里幫工、做小買賣或買東西的。為避免閑話,當時是章鴻文幫她付的五文車錢。
為了節省時間,杜錦寧到城門口去尋鄭林,希望不要有人同車。不巧此時車上已有兩個人坐在車上了,正是早上一同來城里買東西的兩位。
杜錦寧正猶豫著要不要走回去,鄭林一轉臉就看到了她,連忙招呼道:“寧哥兒,回去呢?趕緊上車吧。”
杜錦寧擺擺手,笑道:“不用了,我走回去就行。”說著,便要往城外去。
“哎,你等等。”鄭林跑了過來,一把拉住她的衣袖,“來吧,也是順路,不收你錢。你人小腿短,走回去都不知什么時辰了,而且也不安全。”
鄭林的身材本就健壯,以前又是走鏢的,一身功夫,跟個小雞崽似的杜錦寧在他手里,根本動彈不得。而且鄭林最后一句說中了她的心思。
杜辰生或許還有些理智,但杜云年卻是個賭徒。他們要是枉顧章光義的警告做出什么事來,杜錦寧還真對付不了。
還是小心為妙。
見杜錦寧上了車,車上那個平時慣常愛占小便宜的媳婦子就笑道:“喲,鄭大哥這么大方,往后我回城,你是不是也讓我搭一次順風車,不收我車錢?”
鄭林淡淡瞥她一眼:“你會念書,以后能中狀元?”
那媳婦子一噎,將笑容一斂:“怎么說話呢?”
“怎么說話?就這么說話。”鄭林對她絲毫不留情面,“寧哥兒可是被書院的山長看中,收為親傳弟子的。中個秀才舉人,指日可待;便是進士也不是個難事。等以后在人前說起,我也是載過狀元郎的人,臉上有光。你要是也有這能耐,我也免費載你一程。”
那媳婦子被他這話說得臉紅一陣白一陣,別提多不自在了。
另一個乘車的是個男子,此時便笑道:“鄭林,你這做法很對。寧哥兒一看就是有大出息的,此時不賣個好兒,更待何時?”說著他看向杜錦寧,“寧哥兒,以后有了出息,可別忘了我們這些鄉親哦。”
“張大叔,哪能吶?”杜錦寧不好意思地笑笑,“我也不過是運氣好,湊巧被山長看上罷了。”
“他怎么不看上我,就看上了你?可見你就是有能耐。”鄭林見杜錦寧上了車,爬上車轅,“駕”地一聲,揮起鞭子啟駕回村。
杜錦寧心里對章鴻文的感激又勝一分。
她被關樂和收為親傳弟子的事,是早上章鴻文乘車時跟她聊天時有意透露出來的。當時大家聽到他們的對話,好奇地紛紛詢問,章鴻文就把關山長如何收她為徒,這個“山長親傳弟子”的身份是多尊貴與難得,跟大家都普及了一遍。
末了,他還道:“我家先生說了,錦寧成了山長弟子,考秀才就已是十拿九穩的了,中舉也不在話下。進士的話,只要運氣不要太差,也沒問題。”說著,又把關樂和的才華和家里的能量吹噓了一遍。
他這么一說,大家看向杜錦寧的目光就完全不同了。
這也是章鴻文煞費苦心,就怕杜錦寧現在分家出來,無依無靠,村里人欺負了她家去。
這不,效果就出來了。
雖說鄭林一向心善,對她也頗為照顧,如今對她好不奇怪。但那位張大叔的態度,早上和現在可就完全不一樣;碎嘴媳婦照往時總要酸懟幾句的,這會子也默不作聲了,唯恐得罪了她這未來的“狀元郎”。
回到村里,杜錦寧正要下車,就聽在她前頭下車的張大叔“咦”了一聲,道:“這孟強怎么跑這邊來了?”
杜錦寧伸頭一看,就見一個二十來歲的男子正從橋那頭走過來。
她心里頓時“咯噔”一下。
孟強是個傻子,還喜歡打人,為怕惹麻煩,他家人對他甚是看得緊。他家住在村子的另一邊,平素很少到這邊來,更不用說過橋去大林村了。
可他為什么會在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