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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奸商,一定要有當奸商的覺悟和驕傲。
我可以評價自己是奸商,也一定要追求利益最大化。
但你不能這么評價我。
當奸商,是環境使然,是買賣人必須具備的優良傳統。你怎么能憑這種森林法則侮辱我的人格呢?
我不同意,也不答應。
再說了,我就算是奸商,不也干過為國為民的好事兒嗎?不也犧牲了萬億利潤,讓利國家嗎?
我明明也有善良的一面,大義的一面。你怎么能一概而論?
唐歡當然不接受,并且還要狠狠地抨擊呂部長的這番謬論。
包廂內的氣氛,詭異極了。
唐歡這一番言論,也是讓呂部長略顯驚愕。
唐歡口中的錢老頭是誰,呂部長一清二楚。那是站在金字塔頂端的大人物。是呂部長墊腳也夠不著的大佬。
他當然不可能去找錢老對峙。也就真的中了唐歡的詭計了。
說起來,錢老和唐歡還存在所謂的交情嗎?
嚴格來說,他們已經兩清了。
唐歡讓利國字號,錢老也向他提供了頗為豐富的各方資源。兩者之間,也算得上一筆勾銷了。
假如唐歡將來遇到什么麻煩,并且想找錢老幫忙——
小問題,錢老或許會考慮一下,再給他唐歡一個面子。
如果問題太大,或者涉及到太多利益糾紛。那抱歉,錢老和他唐歡,也只是做了一錘子買賣而已。既不是同一陣營的盟友,又沒有利益捆綁。
人家憑什么幫他?
一次讓利國字號,難不成還指望錢老一輩子為他保駕護航?
奸商唐歡當然也了解這些。
所以他這才激將呂部長去找錢老當面對質。要不然,他就不是激將,而是直接給錢老打一個電話,讓錢老出面擺平了。
但很顯然,錢老不可能為唐歡站這個臺。
因為于情于理,韓玲夫婦都不占理,而且的確傷害了呂部長的兒子。
再殘酷的官場,也是要講一點人情味的。除了利益使然,這點所謂的人情味,也是官官相衛的另一個因素。
但不管錢老是否會幫唐歡,他這振振有詞的一番話,多少還是壓下了呂部長的氣焰。讓他稍微忌憚了一點。
“唐老板。”呂部長微微抬眸,意味深長地掃視了唐歡一眼。“你平時也愛這樣扯虎皮嗎?”
唐歡挑眉:“場面人就該說這種場面話。”
略一停頓,呂部長指了指周主任:“我想,周主任絕對想不到,像呂部長這樣的大人物,會為了自己的前程和占據不敗之地,犧牲自己的部下吧?”
呂部長的確角度刁鉆,腦子也好使。
唐歡和他斗到此時,竟是半點便宜也沒占到。
不得已,他必須出絕招了。
他要從內部,去瓦解呂部長那看似固若金湯的團隊。最起碼,得動搖一下呂部長的心理防線。
這老家伙如此狂妄,自信,大膽。仿佛鐵板一塊,唐歡實在撬不動。
說到底,正如呂部長所言,他唐歡就算再有政治資源,其本身,也終究只不過是唯利是圖的奸商罷了。
在商場,他的確有呼風喚雨的資本。
但在官場,他也頂多只能左右逢源,而做不到一錘定音。更難以翻云覆雨,逆風翻盤。
“唐老板,就別玩這種心理戰術了。”呂部長面露不屑之色。“我學歷比你高,見識比你廣,看得比你遠。所處的位置,也比你能掌握更多的信息資源。”
“和我玩心理戰?和我玩腦子?”呂部長直勾勾地盯著唐歡,唇角泛起一抹譏諷之色。“你憑什么和我玩?”
說罷,呂部長擺擺手,連那丁點兒禮節都不管不顧,薄唇微張道:“唐老板,不送了。”
他當場下了逐客令,不愿再與唐歡糾纏。
該說的話,該給予的下馬威,甚至該給的警告和威脅,他已經全盤遞給唐歡。
至于唐歡會如何抉擇,是繼續逆流而上,跟他呂部長硬碰硬,還是偃旗息鼓,徹底認命。
那就看唐歡的個人選擇了。
他連周主任都拋棄了。也鐵了心要整死韓玲夫婦。
唐歡憑什么和手握實權的呂部長一拼到底?
就像呂部長說的:你唐歡在任何方面,都占不了優勢。憑什么和我斗?
要知道,黃委員倒臺的始作俑者,可不是唐歡。而是政治角逐后的慘案。
呂部長此次大計劃,卻是鐵板一塊。連韓部長與鄧書記,都不愿下場,免得惹來一身騷。他唐歡,又有什么能力化腐朽為神奇?
呂部長下了逐客令,唐歡當然也沒臉繼續蹭吃蹭喝。雖然他的確還沒吃上兩口熱菜,肚子餓得很——
唐歡掐滅了香煙,喝光了杯中的茶水,緩緩起身。那平凡無奇的臉龐上,卻漸漸浮現一抹玩味的笑容:“既然如此,那呂部長,我們手底下見真章。”
“慢走不送。”呂部長皺眉。
都到這時候了,這小子還在口出狂言?
但不得不說,唐歡的確是個值得敬畏的商界新貴。
呂部長也知道,這唐歡在經歷了那么多必死之局,仍然能活躍在四九城商界,并越做越強。定然是有其本事所在的。
但這一次,呂部長并不認為唐歡有任何翻身機會。
韓玲夫婦,他也必不會放過。
起步,也要廢了這兩口子!
“小周。”
唐歡一走,呂部長斜睨了周主任一眼:“能交代的,都向紀委交代了。只要一口咬不死你。”
略一停頓,呂部長擲地有聲道:“我在白城等你。”
周主任額頭滲出冷汗,心情卻又激蕩起來。
他重重點頭說道:“部長,我明白了。”
“你們先出去吧。”呂部長點上一支煙,口吻平靜道。
“是。”
二人離開包廂之后,休息間房門緩緩開啟。
從中走出一個英俊青年,正是被譽為商界第一人的姚東亭。
當然,這所謂的第一人,是沾了姚振北的光環,而不是他姚東亭打出來的名號。
但姚東亭曾放下過豪言:他一定實至名歸,且青出于藍。
“從什么時候開始。”
呂部長語重心長地看了姚東亭一眼:“你們這群吊兒郎當的年輕人,已經擁有如此可怕的底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