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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歡冷酷極了。
他并沒因為打敗了來自唐門的年輕強者而感到半分驕傲。
他的臉上，毫無表情。
他的內心，毫無波動。
就仿佛是殺了一只雞，一條魚那般，古井無波。
但他手中的刀鋒之上，已然鮮血淋漓。
那個黑衣人的尸體，已漸漸冷硬。
院內的空氣，充斥著血腥味。
皎月灑滿草坪。輝映在那張死氣沉沉的臉龐之上。唐歡的內心，卻并沒有生出半點憐憫之心。
事實上，當唐歡功成名就，賺到了對世人來說，足夠龐大的財富之后。他的確做過很多慈善。為此，他付出了將近十億的資金。
有代表盛天集團的慈善。他有個人的慈善。
說他追趕潮流，當了一個當代慈善家，也完全不過分。
可此時此刻，他的行徑，他磐石般的內心，卻冷硬之極。充滿了殺伐之氣。
面對一條生命的結束，他毫無仁慈。
或許在不久之后，他還要收割至少兩條年輕的性命。他的內心，依舊無瀾。
他抬頭，看了一眼繡花鞋女人。薄唇微張道：“還要繼續嗎？”
繼續，只是對唐歡而言，一場沒有意義的殺戮。
可反之，對剩下的兩名唐門強者來說。這既是任務，也是挑戰。
雖然代價是生命。
但他們愿意，也非常的向往。
他們既沒得選，也不想碌碌無為。
打敗唐歡，打敗這個功成名就的年輕強者。勢必讓他們一戰功成天下知。
唐門的輝煌，太遙遠了。
哪怕那些站在金字塔頂端的人，對其都十分的敬仰。可榮耀，往往是用普通人的信念堆砌出來的。
粉絲千萬的明星。
常常上電視的公眾人物。
他們的榮耀，才是真正讓人羨慕、眼紅的。
這就是世俗，是絕大多數人追求的人生。
而絕非隱居深山老林的所謂不入世的強者。
對唐門七杰來說，只有真正的名揚天下，才是追求，才是人生的夙愿。
“當然。”繡花鞋女人輕輕點頭。“這是他們的使命。他們沒得選。”
“那繼續吧。”
唐歡微微垂下眼眸。手中的刀，再度泛起寒光。
唐門另外兩位年輕強者并沒讓唐歡如愿以償。
他們依舊采取的是車輪戰，而沒有一起上。
對強者而言，一起上，是絕對的不公平。更是一種對武道的玷污。
那樣就算真的打敗了唐歡，也沒有任何意義。
這世上，沒人會記得團隊中的所有人。哪怕這個團隊干出驚天動地的偉大行動。
人們記住的，永遠是個人英雄。
唐歡做過幾次個人英雄。所以他功成名就，榮耀加身。
答案如出一轍。
唐歡在花費了一些經歷和心血之后，那兩位唐門強者，一一被唐歡處決掉。
命喪當場。
比預期中平緩許多。
也并沒有展開多么精彩絕倫的戰斗。
甚至于。
當一個接一個唐門強者倒下之后，守護在唐公館的“暗影”，都會第一時間站出來，將院內打掃干凈，并抬走那僵硬的尸體。
甚至，連草坪上的血跡，也會清理得一塵不染。
他們的工作效率極高，并沒有耽誤正在進行的宿命之爭。
來了，抬走尸體，然后離開。
大院里，終于只剩唐歡與那神秘的小姨了。
他們之間，會展開一場真正意義上的巔峰對決嗎？
至少唐歡，是不愿意的。
他就算不信繡花鞋女人的身份，但對方既然明目張膽的稱呼自己是外甥。
那這里面，多少還是有些淵源的。
哦。不可否認，唐歡素來沒有對美女下殺手的習慣。
哪怕是敵人，也沒有。
但今晚——這一場戰役，會以什么方式開始，或者結束呢？
唐歡沉默著，目光平靜地凝望繡花鞋女人。
而反觀繡花鞋女人，也是深深地凝望著唐歡。
就這般無聲凝望。
長達一分鐘的沉默之后。
唐歡終于開口了。
他薄唇微張，態度平淡：“該我們了嗎？”
繡花鞋女人來了。
而且分明就是那三杰的領導。
那么她的任務，想必也是為誅殺唐歡而來。
正如她親口所言，已然命喪當場的三人沒得選。
她呢？
可以自主選擇嗎？
“你那么想殺我么？”繡花鞋女人忽然話鋒一轉，反問道。“我看起來，就那么讓你討厭？”
唐歡愣了愣。
正如繡花鞋第一次出場那樣，讓他摸不著頭腦。
你是否讓我感到討厭，重要嗎？
你是來殺我的。就算我一點兒也不討厭你。但我也不會因此而終結自己的人生。
到頭來，我還是會義無反顧地結束你的人生。
或者，被你殺死。
今晚的結局，似乎只有這兩種，不存在第三種可能。
唐歡沉默著。
他無法回答繡花鞋女人的問題。
他也不想回答。
在一個答案在可控范圍內的殺局之中。又何必做無謂的掙扎呢？
唐歡不想做無用功。
不如，就開始吧？
那三人的鮮血，激發了唐歡的戾氣。又或者，本就藏于骨髓中的殘忍。
既然已經拔刀，那就血流成河吧！
繡花鞋女人忽然笑了。
面對唐歡的殘忍沉默，繡花鞋女人話鋒一轉道：“姐姐一定不知道，她的兒子會如此殘忍無情。連小姨都不肯放過。”
唐歡微微皺眉。
他實在不想從繡花鞋女人口中，得知有關母親的任何事兒。
那會讓他心軟，讓他心生仁慈。
他知道，這對這場即將到來的大戰，是非常不利的。
甚至會消磨他的心智，令他變得不再純粹，不再堅決。
甚至，因此喪命。
決斗之時，心無旁騖一定要放在第一位。
如若不然，就有可能將自己推下深淵。
“可以開始了嗎？”
唐歡薄唇微張，再次重復那番話。
他心意已決，必不會將性命交給這個莫名其妙的女人。
“林秋水不會殺你。但我會。”
忽然。
一把普通而平靜的聲音響起。
普通到沒有任何特色，平靜到——波瀾不驚。
但這把聲音屬于何人？
無臉怪！
一個自稱是母親師傅的丑惡男人！
引起唐歡極大不適的西蜀第一強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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