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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會后。
盛天內部一石激起千層浪。
錢經理被唐歡強硬地卸下了職務。這也從側面體現出了唐歡在盛天內部的絕對權威。
敢質疑他的有眼無珠的蠢貨，通通沒好下場！
他甚至大概猜得到。錢經理背后慫恿他的人會是誰。
白萬里？
很大可能。
那這么做的理由是什么？
在盛天內部制造矛盾。看起來很幼稚。可對白萬里來說，花個一百萬，就能讓敵人頭疼欲裂。不值得嗎？不劃算嗎？
一百萬而已。可能也就是白萬里一個晚上的開銷罷了。
剛回辦公室。唐歡手機便響起來了。
是董清卿打來的。
要擱在平時，董清卿可能直接就把他召到辦公室去談。可這一次，卻用了私人手機。
“你說——小柳是不是也猜得到？”董清卿的口吻略微有些緊張。
唐歡苦笑一聲，揉了揉眉心道：“柳姐不傻。”
“該死的家伙！”董清卿咬牙切齒。恨透了錢經理。
可事已至此，她又有什么法子呢？
“你打算怎么辦？”董清卿追問道。
“暫時不知道。”唐歡搖搖頭。
“要不我去找小柳坦白。就說是我勾引你。”董清卿輕嘆一聲。“總好過你們之間有芥蒂。”
“大老板，瞧你這話說的——”唐歡苦中作樂。“什么叫就說？本來就是你勾引我啊。”
董清卿給唐歡氣笑了：“混蛋家伙。這都什么時候了。你還有心情開玩笑？”
唐歡聳肩道：“人生得意須盡歡嘛。”
唐歡也是不想給董清卿太大壓力。女人壓力大，會提早進入更年期的。大老板剛剛三十出頭。可不能這么快進入更年期。
安撫了董清卿一頓，唐歡則是寄情于工作。一忙就到了晚上七八點。
餓得眼冒金星的唐歡開車回家。途中給柳姐發了一條短信。說馬上就到家。
柳姐倒也坦率。告訴他正在煲湯。等他回家吃飯。
看起來，好像什么事兒都沒有發生。也不存在任何的芥蒂。
可愈是這樣，唐歡愈發緊張。
暴風雨前夕，不都是這么平靜嗎？
唐歡心情有些沉重。停好車，直奔家中。
剛進屋，就聞到了濃香的飯菜味從廚房傳來。
唐歡卻沒什么胃口。只是按慣例洗了把臉。然后主動盛飯。
待得柳姐將香噴噴的排骨湯送上桌。二人開始就餐。
就餐過程中，唐歡一直在注意柳姐的表情。包括她每一個小眼神。
嗯——什么都看不出來。就好像今兒白天什么也沒發生。
唐歡心亂了。
柳姐這是怎么回事兒？難不成自己高估了柳姐的智商？
但很快，柳姐的一番話，卻是讓唐歡感到了危機。
“以后別吃隔夜的飯菜。放在冰箱也不行。會沉淀毒素。”柳姐放下碗筷，神情頗為嚴肅道。“你每次洗完澡都不愛穿睡衣。天熱無所謂。天冷的話，容易傷風感冒。也是壞習慣。”
柳姐繼續說道：“襯衣洗過之后，要先熨一下再放起來。不然會有褶子。你冬天身上比較干燥。可以選一些去靜電的洗衣液。這樣就不怕靜電了——”
柳姐說到最后，嗓音逐漸哽咽起來：“實在不想做飯，就來我爸媽的餐廳吃。他們會好好款待你的——”
“柳姐——”唐歡滿嘴苦澀，有些艱難道。“這件事，說來話長。”
“我知道，我知道。”柳姐輕咬紅唇，點頭道。“你那么優秀。她也那么優秀。我知道，其實是我妨礙了你們。我早就應該猜得到——”
唐歡心都要碎了。
柳姐既沒有指責他和董清卿，更加沒有站在道德的制高點去抨擊他們。
相反——她只是自慚形穢地認為，是她配不上。是她鳩占鵲巢了。
唐歡輕輕握住柳姐的手心，對方略有所掙扎。唐歡卻愈發用力了：“柳姐，可能我現在說什么，你都不會相信。也不會聽進去。”
略一停頓：“但我必須告訴你，而且，我可以向你保證，這都是我的真心話。”
柳姐淚眼婆娑。
例會之后，她的心情一直沒能平靜。她想了很多種理由寬慰自己。可最終，她依舊決定離去。
不是她潔癖到無法容忍一點兒感情瑕疵。
只是，當她想清楚這一切之后。她猛然間醒悟。就算這一次沒有老同學董清卿。也許下一次，會有更優秀的女人出現在她身邊。
而那些女人，是她窮極一生，也無法追趕的。
“我懂你。也了解你的心意。”柳茗竹輕輕捂住了唐歡的嘴角。“但是輕你不要說了。好嗎？”
柳茗竹的內心同樣混亂。
她已經決定。也不打算改變。
既然如此，又何必再聽唐歡說他的真心話呢？
聽多了。只會讓她更加的痛苦，更加的不舍。
可事已至此，離開，已經是她唯一的選擇。
最好的選擇。
放手。
放他去過屬于他的精彩人生。
而她，本就只是一個平凡的女人。能在這一年時光里，和他朝夕相處，她已經很知足，很滿足了。
“給我留下最后一點尊嚴。讓我體面地離開。好嗎？”柳姐的視線被淚水模糊。
她輕咬紅唇，轉身走進了臥室。
她有好多好多東西想帶走。
那都是她與唐歡共同的回憶。
可到頭來，她只裝了兩箱子衣服。其余任何東西，她都不敢去觸碰。
仿佛只要碰一下，就會進入靈魂深處，痛得她難以自拔。陷入窒息。
唐歡呆滯地坐在客廳沙發上，紋絲不動。
直至柳姐收拾了行李。重新來到客廳。他才茫然地抬起頭來。
“好好照顧自己。”柳姐輕聲說道。
“我送你。”唐歡站起來。
“不用了。”柳姐搖頭。臉上浮現一抹蒼白無力的笑容。“我想走的瀟灑點。”
唐歡愣了愣。無言以對。
柳姐走了。
正如她所言，走的很瀟灑。
什么也沒留下。
這一直被唐歡嫌棄擁擠的小房子，忽然之間變得空曠極了。冰冷極了。哪怕將滿屋子的燈光都點亮。也無法撫平唐歡的內心。
就這樣了？
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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