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閻王的這一生，充滿殺戮。
聽起來精彩紛呈，卻又無比的單調。
除了殺戮，他并沒有練就其他的本領。而他的所作所為，也都是聽從逆鱗的安排。又或者說，是按照師傅鳳凰的指令行事。
鳳凰要他生，他便生。
鳳凰要他死，他也不會皺一下眉頭。
現如今，鳳凰讓他做唐歡的一條狗。他便會做一條忠誠的狗。
但在閻王看來，師傅從未在任何人家中留宿。
唐歡，是第一個能讓師傅留宿的男人。
他不明白師傅為何對唐歡有如此偏愛。但這不重要。也不是他應該關心的。
在唐歡家待了半個鐘頭，閻王便離開了。
唐歡身為副總不需要每天坐班，他只不過是一個底層保安。是沒資格隔三差五請假的。
他此番過來為鳳凰送衣服，只是請了兩個小時的假。之后，他還得回到崗位，履行自己的職責。
唐歡則是一口氣看了三部電影，直到傍晚時分，這才盼醒了鳳凰。
“我肚子好餓。”
醒來之后，鳳凰說出她的經典臺詞。
唐歡已經習慣了，二話不說，進廚房做晚餐。然后陪鳳凰一起吃。
唐歡吃飯很快，也不太講究所謂的紳士禮節。反觀鳳凰，也不像宋姐那般溫文爾雅。她吃的很勻速，但絕對不慢。大約十分鐘，二人便結束了晚餐。吃得古井無波，解決掉的食物卻一點兒也不少。
“接下來有什么打算？”唐歡喝了一口茶問道。
鳳凰說過，她睡醒了就走。
唐歡也沒有挽留的意思。
主要是不敢挽留，一來覺得鳳凰太礙事了，會耽誤自己的工作。二來嘛，萬一柳姐提前回家。歡哥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
“秘密。”鳳凰氣定神閑道。
唐歡翻了個白眼，就你這智商，還能有什么秘密？
“去殺人？”唐歡問道。
“你怎么知道？”鳳凰反問道。
“殺誰？”唐歡繼續問道。也沒理會鳳凰的反問。
“秘密。”鳳凰道。
“幾位長老的門人心腹？”唐歡問道。
鳳凰的眉頭微微皺起來了。
她不喜歡這樣的感覺。
唐歡似乎知曉了她的一舉一動。
而且，這一定是徒弟告訴他的。
“早知如此，不該只斷他一只手。”鳳凰口吻中透著冷意。那是殺人如麻之人，才能擁有的血腥氣味。
很顯然，鳳凰看似飄飄仙子，古裝俠女。實則手段殘暴，一怒千里。
唐歡忙為閻王抱不平：“你徒弟可是很崇拜你，對你忠誠的不像話。”
“他話太多。”鳳凰瞇眼說道。
唐歡搖搖頭，不與她糾結這個問題。
“什么時候走？”唐歡問道。
“現在。”鳳凰站起身來。
說到就做。一點也不拖泥帶水。
回屋子換上了嶄新的俠女裝扮，鳳凰重新站在唐歡面前：“小心點，有很多人要殺你。”
唐歡微微一笑，點頭道：“謝謝提醒。”
“不客氣。”鳳凰說罷，忽而又道。“你有錢嗎？”
“沒錢。”唐歡嚇了一跳。以為鳳凰要借錢。
可轉念一想，鳳凰在每一座城市都有房子。早已經是大富婆了。還需要找自己借錢？
該死的。被新戲折磨出后遺癥了。
以前他經常主動打大明星電話，人家還未必次次都接。現在，他都有點害怕接大明星電話了。開口不是要錢就是要人。賊可怕。
“你要干什么？”唐歡補充了一句。
“你要是有錢，我幫你殺幾個要殺你的人。”鳳凰輕描淡寫道。“幫你減壓。”
“不用了——”唐歡緊繃著臉。
閻王的酬勞都是天價，作為師傅的她，還得了？
唐歡可支付不起如此昂貴的酬勞。
“我可以給你打個折。”鳳凰說道。
“謝謝你的好意。”唐歡一副慷慨赴死的姿態。“要錢沒有，要命倒是有一條。”
鳳凰深深看了他一眼，淡淡道：“摳門。”
說罷，飄然而去。
送走鳳凰，唐歡見時間也不早了，本想洗個澡，回屋睡覺。
工作忙且累，原來在家收拾家務，折騰來折騰去也那么疲憊。唉，真是不能小看家庭婦女啊。那可都是有大毅力的主兒。
美美洗了個澡，唐歡舒舒服服躺在床上，本想聽幾首大明星的經典歌曲就睡覺。可剛拿出手機，就有一通電話打了進來。
是個陌生號碼。
唐歡遲疑了一下，最終還是接通了。
“喂。”唐歡的聲線中帶有一絲防備。
所謂債多不壓身，那只是一句玩笑話。多少欠下巨資上天臺的？又有幾個真能心大到那份上？
歡哥雖然不懼任何挑戰與威脅。可招惹了那么多大佬，得罪了那么多大人物。他要還像以前那么沒心沒肺的活著。可能真沒幾天可活了。
就拿近期來說，他就注意到有幾波人在跟蹤自己。有些很高明，有些就是普通的偵探。他都沒有點破。不是忌憚什么，而是在沒有確定對自己不利之前。他實在不想捅出不必要的麻煩。
新戲才是他目前最關注的。也是他能否挖到第一桶金的根基。其他的，都要為此讓路。
“你感到壓力了？還是，你在害怕？”
電話那邊傳來一把陰冷的聲音。
唐歡聽出來了。正是白萬里。那個病懨懨，卻透著陰森氣息的貴公子。
“有事直說。”唐歡皺眉道。“我沒有大晚上和男人煲電話粥的愛好。”
“我這邊有個飯局，你敢來嗎？”白萬里輕描淡寫地問答。“不必勉強，來不來在你。”
白萬里擺明了是在激將唐歡。
讓他不去就好像當了縮頭烏龜。
唐歡何等精明，豈會猜不透白萬里的心思？
不過，猜透歸猜透，唐歡仍然沒打算拒絕。
該來的，遲早要來。人家都主動叫板了，莫不成真要當縮頭烏龜？
“先說說都有些什么人到場。”唐歡點上一支煙，已經找到了出門的褲子。
“龍祖。”
電話那頭傳來白萬里那毫無情緒的聲音：“還有個大人物。你來了，我再幫你介紹。”
說罷，白萬里留下地址，便徑直撂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