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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香掙扎而遲疑地詢問唐歡。
唐歡甚至能體會到龍香心中的苦悶。他也很不想回答這個問題。
可瞧著龍香那灼熱的目光,唐歡抿唇說道:“不知道。”
他的回答很誠實。
之所以不知道,完全是因為龍香的存在。
否則的話,他會像對待傅爺那樣,只要龍祖敢做出格的事兒,并且令唐歡感到危險。他會毫不猶豫地動手。并且,就像暗殺傅爺一樣,絕不會失失手!
“但他可能會殺了你。”龍香仿佛被自己這番話嚇的酒醒了一樣。目光清澈地望向唐歡。“我沒有和你開玩笑。他真的有可能會對你下殺手。”
“你的依據呢?”唐歡反問道。絲毫不覺得意外。
已經有太多人告訴他,龍祖對他而言十分危險。但唐歡一直沒放在心上。不是天真,更加不是以為自己幫了龍祖,他就會對自己多么的友善。
僅僅是因為——他過不了龍香這一關。
至少在那一天到來之前,他不想去考慮這個問題。
他心中念著龍香的好,對自己的照顧。哪怕從一開始,他就擁有自保能力。傅爺也絕不可能傷害到自己。但有能力自保是一回事。獲得龍香無條件的照顧,卻是另外一回事。
人若不懂得感恩,與牲口無異。
“你太強大了。”龍香一字一頓道。“強大到令他感到不安。”
“這不算。”唐歡直勾勾地盯著龍香。意味深長道。“還有其他嗎?”
龍香卻陷入了沉默。
當然有。
比如說——柳茗竹被車撞,根本不是傅爺指使的。而是她的父親。
但這種事兒,她不敢說,也萬分的掙扎。
這是小人行徑。她不想玷污父親的聲譽。哪怕這是事實。也令龍香所不恥。
“香姐,不如我們相互交換一些信息?”唐歡輕嘆一聲,點上一支煙。“我也知道一些關于你父親的事兒。也許他從一開始,就決定隱瞞你了。”
龍香依舊在掙扎,但最終,她選擇了同意。
點點頭。龍香聲線磁性道:“你說。”
“他并不是提前出獄。”唐歡直截了當地說道。“如果不是他承諾政府會肅清白城的黑暗勢力。他可能會坐一輩子的牢。”
“一輩子?”龍香乍舌道。“為什么?他不是已經服刑了嗎?”
“香姐。你什么時候變得比我還要天真了?”唐歡反問道。“以你父親當年的所作所為,區區五年,足以洗脫罪名嗎?”
“上面又搜集到了很多的證據。這里面傅爺可能也出了不少力。但不論如何,官方與你父親做了交易。可以將那些罪名暗中銷毀。也可以提早放他出獄。但條件是——”
唐歡猶豫了一下,似乎并沒有找到一個足夠合適的形容詞。
“條件是什么?”龍香追問道。
“我想了想,同歸于盡可能是最好的形容。”唐歡續上一支煙。
之前他一直沒有具體琢磨這段約定,或者說是談判。
可此刻,當他仔細琢磨龍祖與官方的談判之時。他猛然意識到。官方提出的要求,是讓龍祖和傅爺,同歸于盡。相互火拼,最好是拼光家底。然后讓官方出面收拾殘局。令白城再無黑暗!
龍香怔怔地坐在吧臺上,臉色卻是忽明忽暗。說不出是什么情緒。
“難怪父親會變得這么極端。”龍香似乎領悟到了什么。苦澀道。“要他親手毀掉這一切。他絕不會答應。”
“所以才有了今天的他。”唐歡揉了揉眉心。
不得不說,他的確操之過急了。反倒是讓龍祖得了大便宜。
難怪宋姐這么生氣,乃至于憤怒。
現在的她,肯定也不好過吧?
齊白雖然沒明說,可早在一開始,就有很多人告訴了唐歡這里面的利害關系。就連老莊,也多次強調,讓他別參合進來。
可最終,他還是卷進來了。而且成為了始作俑者。推波助瀾的那一個。
啪嗒。
唐歡抽煙的速度越來越快。
眼神也越來越陰郁。
“我說了那么多。香姐是不是也該透露我一些東西?”唐歡微笑道。
“他已經委托人了。”龍香遲疑道。“不久的將來,會有人來暗殺你。”
“他親自下達的命令?”唐歡挑眉問道。
“嗯。”龍香點頭。
“雖然我知道這讓你感到難堪。但我必須還是要問一句——”唐歡意味深長地說道。“為什么傅爺知道我會去暗殺他?而且時間抓的那么準?這不合理。”
暗殺是即時確定的。
甚至是在他與龍祖見面的當晚,就決定了下來。
若是沒人通風報信,傅爺哪里會有準備時間?
一直在準備?
一直在等著自己的出現?
看起來也不太像。
哪怕傅爺在當場,的確說了那么一句:你總算來了!
唐歡在這個問題上糾結了許久,卻始終不得要領。
也許,龍香可以為自己解答?
“你的意思是?”龍香不可思議地問道。“傅爺提前就知道你會來?”
“可以這么認為。”唐歡點頭。“他埋伏了陷阱。甚至犧牲掉了他的干兒子傅少聰。而目的,僅僅是要麻痹自己。”
接近十余人的槍手。上百發的子彈。
哦。對了。還有那幾個存在感不強的逆鱗殺手。
如此精心布置的殺局,不可能像是臨時安排的。很像是早有預謀。
“知道你當晚行動的人,不多。除了我和父親,根本不可能有第三個人。”龍香沉思起來。似乎在思考到底是哪兒出了紕漏。
“我從沒懷疑過你。”唐歡一字一頓道。眼神卻漸漸變得鋒利起來。“但令尊——卻一直讓人沒有安全感。”
龍香搖搖頭,異常迷惑道:“對我父親而言,暗殺傅爺,才是第一位。哪怕他將你視作威脅。也會另想辦法,而不是在這場行動中一箭雙雕。說實話,他真要那么做的話,只能說明他很愚蠢。”
龍香說罷,又很認真地說道:“我可以證明,他絕不是一個愚蠢的男人。”
“如果——”唐歡頭腦風暴起來。“我是說如果——你父親和傅爺早就聯手了。讓我暗殺,僅僅是作秀給上面的人看。實則,卻是要除掉我呢?”
說罷。唐歡有些啞然失笑:“我會不會太自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