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做門閥第一千一百五十一節 太孫駕到(2)_宙斯小說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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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五十一節 太孫駕到(2)


更新時間:2019年07月06日  作者:要離刺荊軻  分類: 歷史 | 秦漢三國 | 要離刺荊軻 | 我要做門閥 


劉進來的很快,這位大漢太孫,自長安啟程后,經隴西進入北地,然后走回中道轉入河西,大約只用了十天不到的時間就進入合黎山區域,然后只用了四天時間,便抵達了居延。

換而言之,他其實一直在趕路,也就是休息的時候,看了看沿途的風景。

延和三年秋九月二十二,劉進的車隊抵達黑城塞。

張越親自率領居延上下四百石以上官吏、校尉以上軍官出城相迎。

“臣毅恭迎殿下駕臨!”張越趨前一步,長身而拜,在他身后,上百名文武官員緊跟著頓首:“臣等恭迎太孫殿下!”

劉進走下馬車,看著張越笑了起來:“鷹楊將軍免禮……”又對其他人道:“卿等平身!”

“殿下遠來,旅途勞頓,臣已在官邸備下酒宴,為殿下接風洗塵……”張越上前道:“還請殿下隨臣等進城歇息!”

劉進點點頭,便在張越的簇擁下,率眾進入黑城塞中。

太孫殿下的到來,自是驚動了整個居延。

黑城塞內外,都擠滿了前來瞻仰太孫的士民百姓。

西域胡商們,更是紛紛出動,用著各色眼神,觀察著、記錄著。

特別是那些,有著各方背景的胡商,更是絲毫不敢怠慢。

“漢太孫此時駕臨,恐怕……”有胡商在心里暗想:“按照漢人的話來說,是來者不善善者不來啊……恐怕,有人要遭殃倒霉嘍!”

這些人久與漢家官僚打交道,如何不清楚這個龐大帝國的生態呢?

在這個國家,上峰的面子與心思,決定了下面人的行事與決心。

而為了逢迎上官,沒有什么事情是下面的人不敢做的。

一些在居延來往的比較久的胡商,甚至能記得,從前貳師將軍李廣利在時,每有長安天子使至,那位貳師將軍都要挑起一場邊境摩擦,甚至發動一場戰爭,來向長安證明他的能力與忠心。

如今,這個國家的三號人物,未來的君主親自駕臨此地。

這居延的鷹楊將軍蚩尤將軍,豈能讓這位殿下空手回長安?

不讓他帶點什么紀念品回去?

故而,胡商中與匈奴關系密切之人,都是心急如焚,恨不得趕緊跑出居延,去和匈奴人聯系上,將這個噩耗報告給他們。

不止胡商們這樣想,黑城塞內外的居延軍民官吏,大部分都已經在心里面有念頭了。

于是,一個個面紅耳赤,亢奮不已。

太孫殿下親自駕到?!

難道不該獻禮嗎?

那還有什么比一場大捷,更好的禮物呢?!

于是,在劉進抵達的這一刻,戰爭準備與動員,已經就緒。

現在開始,張越不需要再動員和號召了。

有見識有眼力的人,已經開始擦拭甲具,磨礪兵器,喂飽馬匹了。

而這些人舉動,又帶動著其他所有人,紛紛參與進來,然后這風潮從居延,向著整個河西四郡,特別是邊墻地區蔓延開來。

不過數日,居延、敦煌、酒泉、張掖等地的郡兵與民兵就已經自動進入了集結備戰狀態。

而野戰常備軍,則更是全副武裝起來。

地方官府紛紛開始征集各種戰爭所需的物資,并將這些物資集中起來,連運輸的車馬與民夫也開始準備。

于是,在延和三年秋九月二十五日后,在事實上來說,河西地區已經進入戰爭狀態。

開弓已然沒有回頭箭!

現在,就算張越想不打,都已經不可能了。

因為戰爭已經無法阻止!

河西四郡,包括居延在內,四十多個縣,二十余個校尉、都尉部,數以千計的官吏、地方豪強以及剛剛編戶齊民的諸部,都在沒有任何指令和命令的情況下,做了戰爭動員與準備。

數以萬計的民夫,已經接到了要求服役的命令。

數以萬計武器,被下發到了郡兵與民兵手中。

數千輛馬車、牛車以及鹿車,被征調了起來。

不可計數的箭矢、膠質、醬料、粗布、干糧、肉干,都已經進入了各地官倉隨時準備起運。

沒辦法,誰叫張越剛剛才殺人立威。

一口氣以瀆職、貪污、枉法、謀殺等罪名,將數百名與他做對的官僚送進監獄甚至斷頭臺。

更將兩位太守一位郡尉,送回長安,享受廷尉游的高級服務。

于是,隨之提拔起大量新人,發掘大批官吏填充空位。

于是,其他幸免于難者,正是惶恐不安,忐忑不已的時候。

于是,這兩批人都在知道了太孫殿下駕臨的消息后,自動腦補了一番‘鷹楊將軍必出軍’的想法,邏輯也是非常正確劉氏愛面子,喜炫耀,自高帝以來從來如此,想當初,高皇帝這種英雄都尚且要與太上皇炫耀:今某之業所就孰與仲多?而當今天子更不得了,他的一生不是在追求面子的路上,便是在炫耀的路上。

更何況鷹楊將軍張子重還是太孫的近臣心腹,潛邸出身。

如今,太孫殿下駕臨,鷹楊將軍安能不給殿下攢些面子,好叫殿下回朝后在天子與百官面前大大長臉一番?更在天下人面前,得一個好印象?

既是如此,鷹楊將軍必然會在不久后出兵西域。

而屆時,誰若是辦事不利甚至哪怕稍微有些懈怠,以這位將軍的脾氣和習慣,恐怕壞事者就得想好自己該怎么死才能以謝這位將軍,才能避免牽連宗族師長了。

于是,沒有人敢怠慢,也無人敢有半分遲疑。

更重要的是,這些官吏,都是些聰明人,都知道這次或許是一個大大的露臉機會,說不定要是做得好,可以搭上太孫殿下,入殿下之眼,從此飛黃騰達!

故而,上上下下的官吏都在得到消息后,馬上就開始籌集物資,準備人手,制造各種車輛,平整道路,修葺橋梁。

其積極性與效率,高到讓人瞠目結舌的地步。

李廣利若在此,恐怕要跳腳罵娘他從前可從未見過河西地方官府能有這樣的效率與工作態度!

自然,如此高的效率與積極性,也有壞處!

那就是,一旦戰爭沒有發生,那么大量的人力物力,便會平白浪費。

這也就罷了,更關鍵的是,那些為了戰爭而制作的大量物資,譬如醋布、干糧、肉干、膠質、箭矢、弓弦、油料都將無人報銷。

這會直接導致,整個河西的財政破產。

相關的官員、軍官,將統統有罪,少不得要給長安一個交代。

所以,箭已出弦,不可追回!

而張越這些天,卻一直陪著劉進,在居延塞內視察,巡視農田、渠道、河堤,一時間沒有注意到這些事情。

等他發現時,地方郡縣已然完成了所有程序。

哪怕他下令阻止,也已經來不及了。

所以,他一時有些苦笑。

“卿緣何如此?”劉進發現了張越的異常,忍不住問道。

“也無他事,不過是想起了些剛剛得知的匈奴暴行,為大宛百姓悲傷……”張越嘆了口氣,道:“殿下,您是不知,那匈奴率獸食人,在大宛之中,做了種種暴行之事!”

于是,張越便添油加醋的將匈奴人在大宛國內的屠城、掠奪、破壞之事,向劉進做了介紹。

特別是那郁成城大屠殺,更是特意加重色彩。

劉進聽的,頓時就有些憤怒,道:“孤聞孟子曰:君子之于禽獸,見其生不忍見其死,聞其聲不忍食其肉!匈奴是如何做到,連婦孺嬰兒都不放過的?”

然后,這位殿下便又看著張越,道:“卿為鷹楊將軍,總領內外軍事,緣何不加以阻止呢?”

“殿下,臣已經盡力了……”張越拜道:“遣使質問,派員監視,令匈奴有所收束,然,大宛遠在數千里之外,臣就算竭盡全力,也是鞭長莫及啊!”

劉進聽著,眉頭微微皺起,他在長安以及路上,自是聽說過一些大宛戰爭的情況,也知道了一些內情。

他自是明白,自己的這位大臣,絕非像其本人嘴上說的那么正義。

只是,他也早非當年的傻白甜了。

大宛人悲慘?

若在三年前,他或許會為之真情實感的淚流悲戚。

但現在嘛……

口頭譴責一下匈奴人粗鄙野蠻,率獸食人就已經很不錯了。

想要讓這位殿下一怒而起,發兵討之?

那是不可能的!

因為他已經知道,戰爭是燒錢的行為。

而且,想要干預匈奴,沒有幾萬大軍與十幾萬民兵是不可能完成的。

而這可能會花費漢家國庫一到兩年的財政收入。

天下農民可能會因此增加一倍的負擔!

而大宛人與他和大漢帝國有什么干系呢?

一位豪俠,路見不平,慷慨解囊,襄助失地百姓,那是會被人稱道的義行!

但若這位豪俠,拿出來襄助他人的錢財乃是自家父母妻子的口糧,甚至可能會因此導致自己年邁的父母饑寒交迫,幼小的兒女流離失所,善良的妻子顛沛流離。

那絕對不會有人稱贊他,他只會被千夫所指,為萬人唾棄!

故而,劉進只是附和著張越的說辭,道:“匈奴竟殘暴至斯,實孤所不能忍者!卿當遣使再責,使匈奴不敢再行暴虐之行!”

“殿下圣明!”張越立刻就道:“只是,匈奴夷狄,未必能明白殿下的一片良苦用心,臣擔心若匈奴不能明殿下仁德之意……”

聽到這里,劉進已經差不多知道張越的意思與態度了。

這位英候,這位帝國的鷹楊將軍,在向他要開戰的授權!

只是……

劉進道:“愛卿可知,國家如今乃是多事之秋……”

“家父奉詔于雒陽,都治河事務,僅僅一載,開銷二十余萬萬……”

治河工程,現在已經完成了第一階段,引淮入汴工程在汴河與淮河兩端同時開工。

僅僅是在今年冬天,就可能會動員二十萬青壯參與。

太子劉據借此,成功籠絡了河洛、齊楚貴族、地主、世家,收攏大批人才,更得到了無數不得意的今文、古文學派學者投效。

由之,太子勢力重新成為了國家力量的一極。

這也是石德與商丘成的取死之道。

此事,劉進也是在來居延的路上才想清楚的。

他的祖父,絕不容許有人在其在世時可以威脅到他本人的地位與權力!

故而,賜死石德,殺商丘成,乃是警告太子好好治你的河,別妄圖其他!

但這個事情,劉進不好明說,只好委婉的告訴張越:“此外,祖父大人,已決定在關中全面推行新豐之制,以公考取士用人,命三輔有司,修其渠道,治其水力,興其水車,廣其地,建其制,于是乃命大司農桑弘羊兼司隸校尉,以新豐農稷都尉趙過為治粟都尉,命少府公孫遺全力配合!”

“國家財政,基本都將投入此事之中!”

事實上,天子做這個事情,是被太子劉據逼得。

劉據治河,成績斐然。

一年圍鑒湖八百里,得良田十萬頃,以此賜無地百姓凡數萬戶,江都百姓號其曰:圣太子。

于是,便興引淮入汴之事,齊楚、河洛士人、貴族紛紛響應。

民間已經有人開始將劉據與大禹相提并論了。

這位大漢太子,由之得民心、士人擁戴。

齊楚河洛之間,幾乎家家感其恩,戶戶得其利。

在這樣的情況下,身為天子的當今陛下,被倒逼著只能施恩于民,讓利于民!

沒辦法,倘若兒子是大禹,那么作為父親的,要不想變成鯀那樣尷尬的背景板,就只能做出些成績。

這也是現在長安政局復雜的緣故。

也是劉進出京的緣故他不想被夾在其中,也不想成為祖孫父子爭斗的旋渦。

當然,也有另外一個原因當日,在石渠閣中,太史令司馬遷悄悄的塞給了他一張紙條,紙條上只有一句話:重耳在外而安,申生在內而亡。

劉進當時沉默良久后,將這紙條放入宮燈之中焚燒,然后便直入溫室殿求見天子,請求出巡河西。

這些事情,劉進不能說出口,張越自也不明白,以為劉進擔心的是財政,便道:“殿下勿憂,自古王師之伐,所過之處,民皆簞食漿壺,非是說說而已……”

“若匈奴人不識好歹,王師以義伐之,必將得西域諸國義民之助,國家無須耗費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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