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他喜歡的是那個敢在馬上譏諷他的公主,而非這個舉手投足之間已經被千古國宮中同化的女人。他喜歡的是她的棱角,她的刺芒,可是她卻收起了她的刺,變成了一個千篇一律的宮廷女子。
“孤讓你坐,你既然不肯,那便坐孤的腿上吧。”拓跋戎奚唇角噙著幾分不羈的笑,大掌輕扣在她的腰上,不讓她站起來。
般若逆著燭光,瞧著他唇角的笑意,心跳登時快了不少。
她慌忙低下頭不敢在看他,半晌才道:“殿下,這不合規矩。”
拓跋戎奚蹙了蹙眉道:“什么規矩?在孤的宮里,孤便是規矩。”
講到這里,他像是想到了什么,頓了頓又道:“白日里你去見母后,委屈你了,以后不會有這種事發生了。”言罷,他手執筷箸夾了菜送到她唇邊。
般若呼吸一滯,剛剛恢復如常的心跳再次快了一些。
“乖,張嘴。”他的目光定定的望著她,薄唇吐出的聲音卻是異常的溫柔。
般若怔愣了半晌,心知拗不過他,只好飛快的張嘴吃了菜。
拓跋戎奚見狀,眸光一陣柔和,唇角也不自覺帶了幾分笑意。
整個晚膳,般若都是如坐針氈,感覺時間從未這樣慢過,拓跋戎奚喂她吃完飯,自己隨意吃了幾口,便不再動筷子了。
“殿下怎么不用了?”般若道。
拓跋戎奚抬手拭去她唇角的酒漬,道:“孤聽說你近日沒有好好用膳。”
般若一怔,心中有幾分震驚,所以他其實已經用完膳了,來這一趟,就是為了讓她好好吃飯?
她這幾日沒什么食欲,確實不太想吃飯,有時候被止姜和戚旦念叨幾句,也就吃一兩口。
宮女們撤掉了飯菜后,殿中便只剩下幾個侍奉的宮人了。
般若見拓跋戎奚還沒有要走的意思,心中隱有幾分慌亂,她沉沉吐出一口氣,遂問道:“殿下今日宿在何處?”
拓跋戎奚道:“就在你這里。”
他這話一出,般若心底頓時活像揣了只兔子,她定了定心神,讓止姜準備他留宿的事宜。
拓跋戎奚沐浴后,便側躺在床上,輕闔著眼眸,也不知睡了沒有。
隔壁,只聽嘩啦啦的水聲響起,般若從浴桶中站了起來,止姜連忙拿著一塊浴巾幫她擦身體。
戚旦更是不知道從哪里拿來一罐香膏,要給般若的身體抹上,般若神色有幾分古怪,不過到底沒拒絕。
般若身披輕薄的衣衫,緩緩走到了床榻旁。
她正靠近榻邊,解開身上的衣衫放到一旁,就在下一瞬,她沒有防備之際,一個大攬著她的腰,將她帶入了床榻間。
拓跋戎奚眸光隱有幾分笑意,將下巴輕枕在她的脖頸間,嗅著她身上的馨香。
般若的身體驟然僵硬了起來,整個人繃得很緊。
他的唇自她的耳后,輕擦著她小巧的耳垂,溫熱的呼吸噴灑在她的耳際,如羽毛輕拂而過,癢癢的。
般若忍不住縮了縮脖子,卻惹來他的幾聲低笑。
拓跋戎奚的大掌在她的身上游走,鉆進她的衣裳中,略顯冰涼的手指輕觸在她細膩平坦的小腹上,惹得她忍不住渾身輕顫了一下。
他翻了個身,正對著她,大掌游走之際,便要去解她的褻褲。
她的手已是比她的意識先行一步,下意識的攥住了他的手,拓跋戎奚一怔,般若更是呼吸一滯,立刻松開了緊攥著他的手。
般若靜靜闔上雙眸,準備承受他的接下來的動作之時,卻感覺到他伸手替她理了理衣裳,而后在她的臉頰上親了一下:“睡吧。”
她一怔,睜開雙眼。
拓跋戎奚側身躺在她身邊,長臂將她擁在懷中,她還能感受到他灼熱的部分正抵著她。
般若有些猶豫,她知道這事是不能抗拒的,可是她天生對這種事很是畏懼,只因她兒時險些被歹人強迫,以至于她每每想到此事,便一陣心悸。
可是眼下拓跋戎奚不再有所動作,她心里長舒了一口氣的同時,又有幾分慌亂。
最終,恐懼戰勝了她,她決定眼觀鼻鼻觀心,當不知道。
般若胡思亂想了很多,最后也不知道什么時候睡著的。
翌日醒來時,拓跋戎奚已經離開了。
戚旦和止姜看著還是規規整整的床榻,兩人相互對視一眼,皆有些失望。
連著過了幾天,也未見拓跋戎奚過來,倒是阿莫瑤來過幾次,笑盈盈問她侍奉的情況,般若胡亂答應了幾句。
這日夜中,再一次響起了那三長兩短的輕叩聲。
般若堪堪醒來,心中狐疑,下意識的輕喚了聲:“止姜?”
今夜是止姜當值。
須臾,止姜便走了進來:“夫人有何吩咐?”
般若張了張唇,半晌才道:“無事,你出去吧。”
隔日,般若和阿莫瑤去花園的時候,又遇到了伯子期,再后來阿莫瑤相邀之時,般若便不肯去了。
總覺得伯子期有問題,還是少和他接觸的好。
又過了些日子,伯子期和筠姬準備動身回沽墨國了。
既然沙海城沒下成套,伯子期又和拓跋岐連談了別的事,所以才耽擱了這么些日子,筠姬早就不耐煩了。
期間,拓跋戎奚果真說到做到,以孝道相要挾,迫使筠姬去了老千古王的陵墓祭拜。
筠姬心中宛若吃了蒼蠅,自然不肯再留。
等到伯子期和筠姬動身的那一日,因為筠姬到底是拓跋岐連的姐姐、拓跋戎奚的親姑姑,所以,宸宮三個妾夫人還是要出面相送的。
本來頭一日還好端端的,許是夜里受涼了的緣故。
到送行的那早,般若只覺得頭昏昏沉沉的,整個人恍若踩在棉花上站不穩。
止姜見狀,只得趕去告訴拓跋戎奚,戚旦本該等著止姜回來,可是她見般若難受的緊,遂道:“婢子去請女醫。”
言罷,轉身便匆匆離去了。
般若視線混沌,頭重腳輕,正要喊住戚旦,可是已經不見人影了。
她心中隱隱覺得有些不對,強撐著病體要站起身,卻一頭栽在了地上,殿內發出巨響,外頭卻無宮女進來查看。
般若心中一震,心道壞了,調虎離山。
她昏昏沉沉之際,隱約瞧見一個人影走了進來,一手捂住了她的口鼻,她便徹底失去了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