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間美式裝修的咖啡館內，播放著節奏強烈的爵士樂。有幾人坐在雅座，心神不寧的不斷望著門口，直到一位年輕人出現，他們才熱情的站起迎接。
“剛子、東子，哦，還有小李，這位美女我記得是小紫吧？”荊建一一握手，同樣表現的很親熱，“都是老同學，根本沒必要特別約這一趟。我答應東西全部給你們包銷，絕不會有啥變化。”
今天這個約會，荊建本不想來。明天就要和趙霞、天天一起回老家，還想著在家里躺尸一整天呢。要不是楊剛親自打的電話，荊建肯定是直接拒絕。
楊剛無奈的搖搖頭，他同樣是迫于情面，不得不邀請荊建：“那就好。不過今天主要就是老同學們聊聊天。話說，咱們也有幾年沒見了吧？”
“今后我就常住京城，以后見面就容易了。”荊建感嘆。
“這回真不走了嗎？電影都不拍了嗎？”楊剛笑問。
“電影我基本不會再拍。不怕向你們坦白，我現在都是門外漢，以前那兩部我只是掛個名，具體掌鏡的都有執行導演。”
閑聊了幾句后，吳耀東總算找到說話的機會，雖然荊建剛才已經再次承諾，但他依然有點不放心：“小建，那你以后準備干點啥？”
“先看看吧，還沒決定。”當著吳耀東他們的面，荊建沒必要多炫耀什么。
“哦。”不管吳耀東內心信不信，表面上只能選擇相信。他拍了拍邊上李安民的肩膀，“我們已經和民子說妥了，以后咱們哥幾個一起發財。”
李安民訕訕一笑，他還有點不好意思。上次是他怠慢了，可這次又上趕著來做生意，連個回旋的時間都沒有。
荊建笑笑，他倒是不以為然。與這些大院子弟合作就有一點好，沒什么麻煩，尤其是回款很及時，畢竟國內鋼材等生產資料全都是緊俏貨，又是從國外進口，非關稅壁壘不僅僅外國會玩。如果真有國內的鋼鐵廠上躥下跳，鼓動政府部門手續上卡一卡，那也是相當麻煩的一件事。
既然已經是這樣，那么能利用就盡量利用。于是荊建說道：“剛子、東子，哦，還有民子，后面蘇聯的鋼材還有幾批，總量基本上在百萬噸左右，還是螺紋鋼等建筑用鋼。不過最長就一年多時間，你們以后有啥打算？”
吳耀東臉上一喜，雖說建筑用鋼利潤少，但每噸差價也有個二、三百，架不住量大啊？可接著他就有些疑惑：“小建，你準備再做一年？為啥以后不做了呢？”
荊建心中暗想，一年后蘇聯就解體了，他們國內還有幾家工廠能夠開工？雖然通過“廢鋼”的渠道還能搞到一些，但能弄到多少，那就少了多少。
而且分餐蘇聯的尸體也是分階段性的。第一階段就是荊建以前所做的那些，盡可能弄到長期的盧布貸款；第二階段就是剛解體時候的混亂期，蘇聯那些中上層紛紛移民，對他們國內的政策喪失信心，于是把手中的機器設備，甚至工廠全部賤賣，只換求獲得一些少得可憐的美元。
而第三階段就是盧布大貶值時期。由于私有化，原蘇聯的每個國民都能分的一萬盧布的私有化券，可以換成相應的國有企業股票。然而一開始還挺有價值的私有化券，因為盧布幾千倍的貶值，很快就不值一文，導致原蘇聯國民紛紛賤賣，而許多有眼光的人用白菜價購買了大批的私有化券，控制了原蘇聯國內幾乎全部的資源型企業。后來俄羅斯的七大金融寡頭清一色都是這樣的操作，直到***上臺后，才慢慢的把一部分重新收歸國有。
因此說，每個階段有每個階段的特點，很快就要進入第二階段，主要是通過華強公司搜刮原蘇聯的工廠和人才。
不過面對吳耀東他們，就沒必要解釋的那么細，于是荊建微笑道：“一年后，國內的幾家新鋼鐵廠就要投產，連大豐一期的年產量都有百萬噸。咱們自己和自己打擂臺嗎？不過東子，你們有沒有興趣？在大豐鋼鐵那里，我也能說得上話，以后三分之一的產品同樣交給你們包銷。或者換種合作方式？”
“換合作方式？”
“對，你們有沒有興趣持股？聽說大豐正在內部融資售賣股權。總量能達到總股本的20吧？鋼材在國內的銷路咋樣，你們自己最清楚。左右手倒賣畢竟不是長久之計，還是搞自己的企業每年分紅？”
吳耀東渾身一震，明顯被嚇住了：“我說小建，你玩那么大？國內能允許私人擁有鋼鐵廠？”
大院子弟對政策方面相當敏感，此時重工業領域對私人資本是完全不開放。不過荊建完全不擔心這點，沒幾個月就要南巡講話了：“我可以給你介紹離境公司，你們可以在海外匿名注冊。但有幾點我要講清楚，門路我可以介紹，具體你們自己去辦，我不會插手。還有，那些股份可以為你們爭取個優惠價，甚至付款期限都可以商量。但絕不可能空手套白狼占干股，你們還是要拿出真金白銀來購買。”
“那……20需要多少錢呢？”
“大豐一期總投資30億出頭，需要拿出6億。”
吳耀東他們當然明白，這個優惠的幅度很大，說不動心是不可能的。雖說在投資上似乎沒什么折扣，但要注意，現在工廠都快要建設好了，一拿出錢就能獲取分紅。
不過……？吳耀東露出苦笑：“小建，雖說咱在這四九城還算風光，可錢也太多了，咱根本拿不出啊？”
荊建微微一笑：“你們可以幾家湊嘛，少買些也沒啥。這樣吧，我幫你們問問，先付20，余下的錢加利息，可以從每年的分紅里扣。每家幾百萬總沒啥問題了吧？”
吳耀東臉上露出喜色，他們幾個幾百萬身邊還是有的。可就在這時，一旁的小紫突然問道：“小建，別怪我問得直接，你這么幫忙，那需要我們做些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