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現在的荊建對這位警長已經無話可說。不是說歐美的警察不怕當官的,就怕有錢的,就是他在美國遇上警察照樣也都是彬彬有禮的。怎么就遇上了這位德國極品呢?
發覺荊建他們磨磨蹭蹭,惹得那位警長更是不耐煩,這次索性就是呵斥:“請不要拖延,請快點拿出證件!”
這一下,終于把荊建的火氣挑了起來。他怒極而笑:“你真要檢查?”
可就在這時,后方停著的車聽到爭吵,就有位標準日耳曼相貌的金發中年人走了下來,也許那中年人很有正義感,他仗義執言道:“警長,如果您要檢查,那每輛車都需要查,何必盯著這輛呢?”
掃了那中年人一眼,發現他開這輛歐寶車,衣著普通,那警長立刻反唇相譏:“怎么檢查,我需要你教嗎?”
那中年人憤然道:“以為我不知道?你就是歧視這位先生。我們德國曾經的教訓還不夠深刻?難道還有民族、膚色的偏見?”
那位警長扭過頭去,充耳不聞。荊建同樣無語的很。先是遇上極品的警察,這里居然又來了位老憤青?不過不滿歸不滿,沒必要開什么地圖炮,牽扯上種族歧視什么的。既然是設卡檢查,警察們肯定是有公務,如果鬧大了事,對荊建本身也會聲譽有損。
荊建索性就取出了裝有自己證件的小包。把那只小包伸出車窗,當著那警長的面翻找起來。突然間一不留神,那只小包掉落在地上,而包里的證件和幾份東西一起灑落一地。
那警長看到其中的一份請柬,立刻臉色大變,上面明晃晃印著漢堡市的市徽。能有這樣市徽的請柬,起碼是市里邀請的貴賓。鬼使神差般,那位警察就彎腰撿起那份請柬,荊建似笑非笑道:“謝謝!這是邀請我參加你們統一宴會的請柬,哦,那里還有我的護照,你可以對一下上面的名字。”
這次來漢堡,榮格男爵就很熱心的為荊建安排了些社會活動。他不僅送來了這份請柬,還安排了荊建成為了漢堡大學的榮譽博士。
“不用不用。”也許那警長學過川劇變臉,他帶著諛笑,殷勤的撿起了地上撒落的東西,交到荊建的手中,“對不起,先生。耽擱了您寶貴時間,我立刻安排您的車隊先行。”
荊建微微一笑,既然那警長都已經服軟了,那就沒必要再計較了。可又是沒想到,他剛想升起車窗,那位中年人居然又開始說話:“居然搞特殊化?難道基本的檢查都能免去嗎?”
那警長實在忍不住:“這是我們市里邀請的貴賓,他們肯定沒問題。”
“你能保證沒問題……”
車窗終于關上,荊建總算是耳根清凈。回頭望見那中年人依然與那警長在爭吵,荊建啞然失笑,那中年人的認真還是挺可愛的。
而弗雷德克告訴荊建,之所以今天會設卡,那是因為逮捕了一位赤旗派成員,并且搗毀了一個赤旗派的窩點。就是其他赤旗派成員都是四散而逃,于是警方就想設卡堵截。
荊建就感覺很有趣,沒想到一向治安良好的德國,居然也有民不聊生的時候啊?
車隊直接來到德意志銀行漢堡分行,荊建早已經預約過,分行的總經理沃納親自把荊建迎進貴賓室,
“沃納先生,原諒我的直率,請問我的東德馬克已經兌換到賬戶了嗎?”荊建開門見山的問道。事實上,荊建根本就沒認為這是什么問題。畢竟西方社會還是比較講究商業契約精神的,一般來說,不會出現什么出爾反爾的事。
然而看到沃納神色為難,荊建心里就“咯噔”了一下。他的資金相當緊張,這近九億馬克,也就是四億多美元都早已經安排好了去向。如果真的出現什么問題,光是拖上幾個月,那個缺口就可以讓荊建狂噴一口血。
“怎么啦,沃納先生?”
“抱歉,布蘭布爾先生。”
“抱歉,這時候我最不想聽到的就是抱歉。”
“呵呵。布蘭布爾先生,您應該相信我們德意志銀行的信譽。我們已經為您兌換完成,就是在某個環節上,您的那筆資金暫時被凍結。”沃納遺憾的向荊建攤了攤手。
“哦?能告訴我原因嗎?”荊建努力使自己平靜下來。可以這么說,連德意志銀行都難以解決的問題,那在歐洲肯定就是一個大難題。
“主要是因為您那筆資金實在龐大,而您事先又大量的把東歐的貨幣兌換成為德國馬克。”見荊建想要開口,沃納連忙舉起手,“不不,布蘭布爾先生,我們這里沒有懷疑您的眼光,起碼我們德意志銀行沒有。但政府里有些人就想要您的解釋,我們也相當為難,希望您能妥善解決這件事。”
通過沃納的敘述,荊建這才知道,由于白蓮花在東歐的業務拓展實在是迅猛,之前預估的五、六億東德馬克的銷售額早已經遠遠超過,最后居然達到了十七億之多。然而這么一來,到了兌換的時候,那就實在是太顯眼了。更因為荊建是外國人,德國政府又怎么會視而不見呢?
當然,從法律層面上,德國政府明白奈何不了荊建。國外政府個人持有東德馬克的多了去了,難道能區別對待嗎?而且真的公開凍結荊建持有的東德馬克,那對德國政府和馬克信譽上的打擊,肯定就是毀滅性的。
因此說,一方面德國不甘心被荊建這樣輕松套利,另一方面又不能吃相難看的下手,于是他們就想了個辦法——找荊建談談,是否能商量個妥善的解決辦法?
荊建這才稍稍放下了心。如果真的撕破臉,就算最后能夠訴訟獲勝,那也要經過漫長的訴訟期,他真的等不起啊?
因此聽到這里,荊建就問道:“沃納先生,那什么時候安排見面?能夠盡快嗎?”
“當然,財政部的康拉德先生明天上午就與您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