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郭文甄送回家,荊建坐在車內,看著窗外的香港夜景,實在有些想不通,那些人玩這一手,究竟有什么意義?
說實話,香港的那幾個土鱉,就盯著自己的一畝三分地,就盯著區區地產和那幾艘賭船,難道他們不知道,就算這些全部失去,自己都不痛不癢嗎?而且他們著力點都是錯的,荊建本身就不依靠蔣文意這些人,要不是戰友之情,甚至都不會出錢去養。難道這些人都吃飽了沒事干,就為了激怒自己嗎?
實際上,荊建并不愿意碰那些黑色或者灰色的領域。甚至這次回港,想要規勸蔣文意他們逐步的洗白,甚至和劉凱一樣,會送某個集團公司給蔣文意。至于那幾艘賭船?完全可以作為條件去交換。
更莫名其妙的是,剛才劉凱電話,說已經找過律師。警方根本拿不到證據,至多支付一筆保釋金,24小時后就只能放人。那今天警方的行動算什么?難道就為了玩玩嗎?完全是毫無意義的嘛。
突然,電話鈴聲響起:“荊少嗎?有沒有空,我是明華生。”
“十三哥,有事嗎?”
“哎!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你在哪里?有人讓我傳話。如果不方便的話,我回了他們。”明華生倒是挺客氣。
“沒事!我正準備回家。”
“那給我地址,我馬上過來。”
無疑,明華生是來當中間人的。而他有著老安的背景,與馮家的關系不錯,和荊建又有電私交,所以荊建也很想聽聽他的傳話。
回到家沒多久,明華生就來到別墅。吳玟為倆人送上紅酒,等吳玟離開關上門,明華生就抽著雪茄笑道:“荊少好享受,金屋藏嬌啊?”
荊建笑笑,并沒有解釋。既然吳玟想留在這里,不愿意住賓館,那就隨便她:“十三哥,你教教我,我沒想過得罪什么人吧?怎么就鬧成這樣呢?”
明華生連忙道:“荊少,我可以保證,這里沒有我們老安。至于是誰?你一查就清楚。其實你也知道,現在僅僅是敲山震虎,沒傷到你什么。是朋友,這里就勸一句,退一步海闊天空,其實沒人想要逼你。”
“哦?”
“荊少,明人不說暗話,你靠的是北面吧?現在北面都自身難保,香港的那些大人物已經暗地里竄通過,想要在97后完全自治。以后每年給北面十幾億港幣的稅收,哦,也可以說保護費就得。香港的事由我們自己管,不需要北面插手。”明華生說道。
“啊?”荊建大吃一驚,一時都無法吐槽,感覺那些香港大亨是不是神經病人歡樂多?帶著笑意,荊建問道,“十三哥,你相信這事中央會答應嗎?”
“我是不信的。雖然我走的是正行,和家里無關。但起碼知道,社團搶地盤靠的是兵強馬壯。撒切爾夫人跌一跤都捏著鼻子歸回香港了,那些人難道用鈔票擋坦克嗎?”明華生笑著揚起酒杯,“不過這話你聽過就得,外面我可不會承認。現在那些人都心旺火熱,還準備代表團去京城請愿呢。哦,聽說在香港的中央干部都已經答應,還愿意陪著去請愿呢。”
荊建一聽就明白,原來就是這件事,可以說是利令智昏。而那位駐港干部,現在已經成為了幫兇,后來居然還叛逃。不過他們的眼光,居然還不如眼前的這位。
不過荊建并不想爭辯那些無關的話題,帶著疑惑,又問道:“那為啥針對我?與我無關吧?”
“嗯?”明華生同樣是大惑不解,“難道你背后不是北面嗎?”
荊建立刻恍然大悟,忍不住罵了幾個臟字。
在這里,讓我們理順一下前后的邏輯:
荊建86年到澳門,現在是89年,就在短短三年時間,崛起的飛快,在外人眼中,可以說是一個奇跡。
而荊建之前在內地的履歷并不難查清楚,農村孩子、一窮二白,然后考上大學。隨后就在出國以后,擁有了超過起碼十億港幣(香港的那些人能查到的僅僅是冰山一角)的資產。打個比方,如果把這些內容放在未來的網絡上,會得到什么評論呢?“肯定有背景”、“白手套”、“資產運作”……,反正就沒什么好話。因為太不符合常理,怎么讓人不懷疑呢?
所以在一開始,有些人就猜測,荊建是否是某個海外大家族遺失在國內的繼承人?當然,現在這樣的說法依然有一定的市場。然而隨著時間的推移,卻一直沒“找到”那個大家族的證據,于是又出現了新的傳聞——紅頂商人!有著內地資金的支持,荊建僅僅是作為代理人,管理著這些資產。
而傳聞的出現,又導致有人主動尋找證據。保駕護航的大圈幫都是退伍軍人為骨干;竭力解決這些軍人和軍屬的工作;內地建廠;轉口貿易為內地增加出口……。反正是疑人偷斧,越看越像。
因此,對荊建的產業,那些人之前就不敢有什么舉動,就怕背后的那個紅色背景呢。甚至連賭船都只有牛子雄來試探,其他人都是袖手旁觀。
然而這一次,都膽肥到去京城談“變相獨立”了,你區區一個紅頂商人又算什么呢?魑魅魍魎紛紛出現,對準荊建就張開了血盆大口。在那些人眼中,你北面都自身難保了,還保得住一個罩著的香港產業嗎?
荊建已經完全無語,那些人真的是迷之自信啊!事實上,他真沒有依靠過什么背景,而且因為沒有背景,還曾經吃過不少的虧。像最早的美國證監會調查、最近的華爾街趁火打劫等。要不然,又怎么會一怒回國呢?
想了想,荊建先決定讓他們繼續誤會下去,反正自己再怎么解釋,那些人也絕不會相信:“十三哥,其實有件事我很納悶,想要打壓大河?有種一直壓著香港的房價,看誰先死?金福的那幾艘船更無所謂,我本來就不靠那幾艘船,無非給弟兄們有個吃飯的地方。如果想讓我認輸,那我就選擇拖時間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