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馮家以后,荊建與劉凱匯合,找了家西餐廳。點完餐,荊建笑著打趣“不邀請去你的公司?怕我見到一片破爛?”
劉凱笑答道“早已經打掃干凈,跳槽的是那些會說洋文的,掃地大嬸兢兢業業。所以說,讀書越多越反動。”
“呵呵,你這似乎在隱射我?”
“把似乎兩個字去掉,比較準確。”劉凱開著玩笑,“剛才和馮老板談的怎樣?”
荊建嘿嘿一笑“還行吧。給你大河十億,按商量的計劃做吧。”
“真沒問題?”對現在香港的房市,劉凱一樣有點猶豫不決。
“放寬心吧!”荊建笑道。喝了口檸檬水,他開口解釋,“你知道的啦,97就要回歸,英國人會不留一堆麻煩給我們中國?比如新機場就是一本爛賬。而房產市場同樣會炒高炒爛,管明天洪水滔天,搶這最后一筆錢。等回歸后,讓中央和香港人民接盤擦屁股唄。所以在回歸之前,趨勢就是大漲。那幾個香港炒地皮的,以為人多勢眾就能贏我?他們咋不想想,斗得過港英政府嗎?斗得過大勢嗎?”
劉凱細細一琢磨,皺眉問道“那你的意思……?回歸后會大跌?”
“會跌的很慘,我說的是香港。當然,內地反而會一路走高。”見服務生送上正餐,荊建稍稍等了一會兒。等服務生離開,就繼續道,“做房產沒啥技術含量。但有一點,一定要跟著當地政府的政策走。抓住大勢,總沒有錯。”
切了一塊小牛肉,放在嘴里,劉凱露出笑容“有你這話,我總算能吃嘛嘛香。呵呵,還要謝謝馮老板的支持。”
“呵呵,謝謝就不必了。他們馮家和我們又不是一條心。”
“啊?”劉凱猛抬起頭,愕然道,“怎么會?你……你不是……?”
“所以我才會存錢到南恒隆。”荊建微笑道,“一來,確實受到我們牽連,他們馮家有損失。我也不愿意欠什么人情;二來,讓玲玲和孩子高興高興。總不能第一次上門,就當場翻臉吧?”
“那……那……”一時之間,劉凱似乎找不到合適的語言,“南恒隆不保險?要不要換家銀行?沒銀行支持,地產可不好做?”
“誰說我要做香港地產?”荊建抬頭笑道。
“啊?”劉凱大吃一驚。
荊建放下刀叉“地產是你大河的事,由你負責,我只管每年分紅。缺資金,我可以幫忙,其他都是你的事。”
“可你投下10億?”
“你就當我是憤青,看不慣那些黑心地產商。”荊建笑道。
“憤青?”
“就是憤怒的青年,和憤怒的小鳥差不多。呵呵。”
“憤怒的小鳥?那是什么鳥?”
“哈哈,這不是重點。”荊建大笑,“其實我們的關鍵是骷髏海。根本就不是那幾塊地皮,也不是那幾艘賭船,他們似乎誤會了。”
想了想,發覺自己似乎弄不明白荊建的思路,劉凱決定放棄。他笑道:“近期內地投廠的日子確實很不好過。香港本地的,還有外國的,許多有內地產業的都在往外逃,都在這里尋找買家。他們還帶著大量的人民幣,根本就沒有人和他們換外匯,聽說在黑市上,人民幣已經跌到7、8塊換1塊呢。”
“啥?”這次換成荊建大吃一驚,“你說的是換美元?”
“美元?是港幣!”
“你是說……?1港幣就能換7、8元人民幣?”荊建感覺自己像是在聽天方夜譚。由此可見,重生者不是萬能的,不可能記住每一段荒謬的歷史。
確實,還真夠荒謬的。當時的情況,外資大量的撤離,而那些外企紛紛低價賣出中國的產業,尤其集中在香港地區。最后就形成了一個很搞笑的局面,根本就沒有人來買,使得那些外企就抱著那種聽天由命的心態,只能硬著頭皮在堅持。
然而很快就雨過天晴,于是在國人的眼中,那些外企根本就沒有絲毫改變,依然是原先的那些外國老板,所以很少人知道這段歷史。
不過,中國的那些不動產處理不了,那些“浮財”相對就容易許多。然而又出現了一樁吐血的事,帶出了大量的人民幣,根本就沒法兌換。于是短短的一段時間,香港市場上居然充斥著上百億人民幣。那個恐慌啊!就怕人民幣變成一堆廢紙,所有人都不惜一切在兌換外匯……
其實倒也不能說這些商人愚蠢,反而他們是最敏感的一群人。君不見,沒多久,原蘇聯分裂,東歐劇變,各國貨幣都是大幅貶值。除了東德找到接盤俠,其他國家無一例外,甚至貶值百倍都不稀奇。
所以說,中國是唯一的例外,簡直懷疑是開掛。
而荊建一聽說有這樣的好事,當然興致勃勃,一眨眼,手中的錢就能翻7、8倍?就算是以后的黑市價,起碼也能翻5倍左右。做夢也不敢想這樣的好事呀?
至于外匯換成了人民幣,荊建就更無所謂了。已經準備到國內發展,人民幣是多多益善。而且國外依然有產業,外匯照樣源源不斷。
荊建立刻動起心思。原先自己在香港的計劃,肯定要大作修改,而且有些應對,也就不需要瞻前顧后考慮太多。無他,有了這筆橫財,財大,氣就更粗!
“凱哥,用外匯換人民幣容易嗎?方不方便轉回國內?”荊建想要了解清楚細節。
“應該容易吧?”劉凱不很肯定,“可以問銀行,南恒隆呀?”
“暫時對外保密,包括南恒隆。”剛才與馮標亭的見面,已經引起荊建的戒心。荊建并不想害什么人,但也不想失去防人之心。畢竟荊建是荊建,馮家是馮家,他們還沒成為一家人,“我會找人打聽。”
“那你有什么打算?”劉凱問道。
“先了解情況。”荊建說道,“凱哥,你做好大河的事,按原計劃。香港真他媽的亂!不過越亂,機會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