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者歸來
王者歸來
這次到滬江,荊建的要求是低調、保密。甚至杰頓因為市里有會議,并沒有到機場迎接。然而低調,并不代表荊建喜歡吃苦夏令營。因此當他走出貴賓通道,已經有一位戴眼鏡的年輕姑娘舉著自己的牌子在迎接。
“嗯!”在那位年輕姑娘面前停下腳步,荊建點點頭,“安排人把行李送上車。”
那位年輕姑娘名叫莊芷,她是辦事處的秘書。今天她與司機前來接機,本以為是外國人,突然聽到荊建說出普通話,先是一愣,接著又目瞪口呆的看著如同小山般的行李,立刻就耷拉了臉。
荊建可沒什么憐香惜玉的想法,對待工作,講究的就是上下尊卑。工作時間外私人交往,有足夠的機會去表現什么紳士風度。不過,看到那姑娘一臉苦澀,想要親手推行李車,荊建就忍不住提醒道:“可以請機場工作人員,不用你自己動手的。”
轉身對吳玟微微一笑,荊建道:“一起吧,送你回家。”
“不了,我家在南市,太遠了。”
荊建一想,確實,自己預定的賓館離機場不遠,沒必要親自跑南市一趟,平添什么誤會:“那等會兒先送我,我會安排他們送你到家。”
一輛黑色的奔馳320,套著一塊四個9的黑牌照。司機在幫忙搬運行李,而吳玟驚喜道:“黑牌?那是外交官才能坐的。建哥,這是你朋友的車?”
荊建笑笑,不置可否。這年代為了吸引外資,照樣會給外商機構這樣的黑牌照。而莊芷終于認出了吳玟,一臉驚訝,想問又不敢問的模樣。終于等到倆人上車,才向荊建介紹:“布蘭布爾先生……”
“我姓荊,荊軻刺秦王的荊。”
“哦,荊先生,房間定在貴格酒店,等會兒我為您辦理入住手續,請問您還有什么要求嗎?”
“手續給我,我自己就行。”荊建吩咐道,“到酒店后,你們送吳小姐回家。”
“可……?”
“怎么?怕我在酒店里迷路?”
“不是不是。”看了一眼荊建和吳玟,莊芷小心道,“好的,荊先生。”
車內安靜下來。吳玟憋著笑,忍好一會兒,才附耳荊建,輕笑道:“你好兇哦。”
被吳玟的呼吸,弄的耳邊有些發癢。荊建同樣俯身咬耳笑道:“她認出你了。小女孩沒經驗,不知道該拍老板女朋友的馬屁嗎?”
“你的女朋友不是我,是那天翻我白眼的那位。”吳玟覺得這樣的說話很有趣,耳垂不禁有些發燙。
“你猜錯了。她是我媳婦。”不顧吳玟驚愕的眼神,荊建微笑道,“玟玟,愉快的旅程已經結束了。”
車輪“沙沙”滾動,吳玟心中猶如翻江倒海,不斷琢磨著,剛才荊建的那句話,究竟是什么意思呢?
在貴格酒店門口,荊建下了車。這是座滬江最早的五星級涉外賓館之一,地處鬧市,風景優美。門童推著行李車,跟隨著荊建來到總臺。荊建對總臺小姐微笑道:“水井的杰頓先生預定的房間。”
“請您稍等。”那位小姐很熱情,翻看著記錄簿,很快就找到了預定信息,“豪華套房,請問您住幾天?”
“先五天吧。”荊建把身份證和預訂手續遞給了總臺小姐。住宿的錢將由辦事處支付,并不需要荊建操心。這次回國,信用卡和現金支票都很不方便,荊建只是隨身攜帶了上萬美元的現金。
“呃?”沒想到那位總臺小姐拿到身份證,猛然一愣,“先生,您是中國人?”
“怎么?”荊建被問的有些莫名其妙。
“可……我們是涉外賓館,身份證沒法登記呀?”
荊建有些無奈,這年頭就是破事多。從隨身背包里取出護照:“護照可以嗎?”
總臺小姐一臉的愛莫能助:“規定,中國人不能住涉外賓館。”
“……”荊建知道不該遷怒這位無辜的總臺小姐,但就是忍不住火冒三丈,“艸!又不是不付錢,中國人連自己的地方都不能住?”
“Excu色me!”荊建的吼聲引起了大堂里所有人的注目。終于有位三十幾歲的職業裝女人來到跟前,用一口結結巴巴的普通話問道,“我是這里的大堂副理,請問您有什么能幫忙的嗎?”
“還五星級?香港能說人話的都死絕了嗎?”荊建破口大罵,“你想到中國打工,可以,麻煩你先學好普通話。什么破酒店,給我聯系住中國人的賓館,安排車送我過去。”
那位香港的大堂副理臉漲得通紅,過來了幾位保安,卻氣勢洶洶:“嘿,哥們,別鬧事,這里可是涉外賓館。請您另找地方去住,派車?我們可沒那種服務。”
“怎么?想動手?”荊建甩手就把保安的手拍開,這煞筆拍馬屁也不看看地方,“懂不懂規矩?還不派車?那你們趁早把門牌給拆了,還掛啥五星級?貴格家族的人當我面說這話,我照樣噴他一臉。你給我滾,你們也都滾,派個能說事的出來。”
雖然荊建的態度極其糟糕,但他的話卻占著道理。涉外賓館不接待國內旅客,這是當時的規矩,也不能過分為難。但杰頓并不知道,貴格酒店當時也不知道,就有了這樣的誤會。然而誤會以后,作為五星級的貴格酒店,起碼要安排好荊建的住宿,絕不能一趕了之。要不然,趁早改名為招待所吧!也別收取這樣高昂的住宿費了。
保安可能不知道有這樣的規矩,可那位大堂副理肯定知道。因此在道歉后,她急匆匆的跑開,沒一會兒,一位五十幾歲的白發西方人走出電梯,主動伸出手:“對不起,是布蘭布爾先生嗎?我是這里的經理,名叫雅各布,我會立刻安排房間。”
荊建握了握手,一臉冷漠:“真沒問題嗎?”
“沒問題,我已經與尊敬的杰頓先生通過話。”雅各布笑容滿面,“為了表達歉意,您的住宿全免。”
“不必了。”斜眼看了看大堂副理和那幾名保安,在雅各布的陪同下,荊建向著電梯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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