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面前的趙霞,容顏憔悴,荊建微笑著點頭。有些事終究要面對,有些事終究要談清楚。
倆人默不作聲,并肩找了個角落,異口同聲:“你還好嗎?”接著相視一笑。
“小娃,為啥不告訴我?”趙霞終于問。
想起這半年發生的事,荊建萬分唏噓:“又不能肯定考上。”又想到自己加的那20分,苦笑搖頭,“終究不如你。”
“不是的呀!”趙霞急著辯解,“我家小娃干啥事都行。我一直相信你的。”
暗中深呼吸了一口,就準備了斷倆人的關系,突然,就見到趙霞急著開口。荊建微笑示意:“你說,你先說。”
“我……”猶豫片刻,“有件事你莫動氣。入學登記的時候,我寫了訂婚,學校禁止戀愛。其實,我沒有的,你……你明白嗎?別誤會。”
荊建一愣,接著啞然失笑。既然趙霞都是那樣的想法,就能節省不少口舌:“沒事沒事!這樣最好。那以后在學校,咱們倆就保持距離。有什么需要幫忙,那就私底下說。”無疑,荊建已經是誤會了。既然趙霞想悄無聲息的分手,更不想暴露倆人曾經的婚姻,那就滿足她,讓她能輕松追求新的生活。
一聽這話,趙霞隱約感覺有點不對,可細想后,又懷疑是自己多心:“也不是那樣啦!學校的規定也不是那么嚴,也有談戀愛的。不是不是,不是說這個。小娃,你……你會一直對我好嗎?”
荊建笑了,原來是“分手亦是朋友”的節奏:“放心,我們不是表兄妹嗎?”
“可我比你大耶。”趙霞同樣有了誤會,以為得到了荊建那種保證,還有心情開玩笑,就一下子活潑起來,“這幾天都累趴了,就盼著早點閱兵。到時候,你可得看呀。大學生方陣,我就在秦姿邊上。你不知道呀,都練了整個暑假……”
荊建靜靜的聽著,有時還笑著應和幾句。趙霞也以為倆人隔閡皆除,談性也越來越濃。正雀躍著,突然,有倆位男生路過,趙霞下意識的跳離荊建,拉開了一段距離。目送著那倆男生的離開,趙霞調皮的吐了吐舌。
“呵呵。”荊建理解的笑了笑,“差點兒忘了,戰友送你塊表,走的時候別忘了拿。”
趙霞抱歉一笑:“學生會挺討厭的,他們有時還抓呢。我們倒沒什么,就是……被人笑話。現在秦姿和我一樣準備托福,讓她幫忙也不方便咧。”
“啥時候考?”
“嗯?什么?”
“就是托福,啥時候出國?”
“國慶后。還得申請學校,可能還需要幾個月。”看了荊建一眼,“小娃,我就是想看看國外。他們那邊也先進。真不是愛慕虛榮不回來了。一直沒問,你同意不?”
荊建笑了笑:“人往高處走,挺好的。當然希望你好。”
“小娃!你也肯定行的。以后也能到國外。”
“看機會吧!”荊建敷衍著,“安心考,安心去國外。家里的事都交給我。你父母那邊就別操心。有我呢。”
“這我放心,知道你會一直照顧我的。”
望到遠方小李的身影出現,荊建笑道:“有人找了,先去給你拿表。以后有機會再聊。”
“那……”同樣看了看越走越近的小李,“那好吧!”
望著與小李并肩離開的荊建,緊握著手中剛拿到的電子表,想到誤會消除,趙霞甜甜一笑……
了卻心事,仿佛歸于自然。隨后又遇上趙霞兩次,倆人說說話、聊聊天,甚至還像好友般開幾句玩笑。趙霞依然忙著訓練,荊建更不會主動去找。當然,倆人更不可能有什么親昵的舉動,趙霞是不敢,而荊建是不想。
開學也已經兩周。無論是覺得驕傲也好、新鮮也罷,華清這座破院子,他終于亮出了尖銳獠牙。各科教授、老師都不管學生是否能懂,仿佛明天就是世界末日,每一堂課的每一分鐘,都把教學內容可勁的猛塞。課后習題冊、每周摸底考、每月月考……,讓你根本就找不到喘氣的時刻。
而在剛過去的兩周摸底考中,荊建很光榮的兩次墊底。其實他的分數倒也不算差,算是80分左右的優良,可架不住身邊那群怪胎呀?而每一次的分數公布,除了楚玥婷等幾人的保持領先,還有荊建這個長吊末尾,其他的那些同學,分數都緊咬的不分上下,可能你這次還是前幾名,下一次就是倒著數。幾乎沒人敢有絲毫的松懈。
那一天,六人又在宿舍中安靜的做著習題。實在是被難住,荊建就連續請教了吳衡幾次。好不容易解決一道難題,荊建長嘆道:“哎——!有時候我真懷疑,我是不是弱智?”
“咦?”沒想到吳衡滿臉驚訝,“你也有這種感覺?”
宿舍中安靜了一會兒。突然,六人不約而同的長嘆一聲“哎——!”。瞬間寂靜,保持了十幾秒,猛然爆笑,幾位青蔥少年笑成一團。原來這就是傳說中的怪物房?
有時候必須承認,人與人是有智商上的差異。荊建自認自己的智商算是頂尖,可就怕貨比貨,投機取巧獲得的那20分,確實如一道鴻溝,被那些學霸輕松甩在身后。幸好,荊建逐漸習慣了這種殘酷壓力;幸好,他已經完全熄了力爭上游的想法;幸好,他保持住了良好心態,或者說,想通了,認命了,終于勉強掌握住節奏,勉強緊跟,沒有被越甩越遠。
而每天的早鍛煉雷打不動,也經常遇上楊剛,倆人一言不合就比上一場。這也是荊建此時少有的娛樂之一。而另一個娛樂,就是——泡圖書館。
圖書館的座位依然是那么搶手。維持圖書館秩序的,依然是那位姓張的刻薄老姑娘。唯一有所不同,就憑著胸口的校徽,那位老姑娘就能笑顏以對。不再像前世,對經常霸占座位的荊建嗤之以鼻,并且還好幾次,把他毫不留情的擋在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