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佩恩把二尾人柱力二位由木人的尸體放到地上。
“好了,我們開始吧……”
他冷漠地掃了一圈到場的曉的成員,淡淡地說道。
“怎么這么慢?”赤沙之蝎站在外道魔像的食指上,不耐煩地說道,“我還有新的傀儡要完成呢!二尾人柱力不是早就被捕獲了嗎?”
蝎沒有以緋流琥的鬼臉怪人的形象出現——舊的那個被春野櫻一拳打碎之后,他就干脆以本體的面目示人了。
也就是那副可愛正太的模樣。
因為把自己制成了傀儡的緣故,蝎臉上的表情和眼神已經不會發生變化,永遠保持著一副風輕云淡的平靜模樣,但語氣中卻聽得出他的急躁來。
赤沙之蝎最討厭的,就是等人了。
“因為云忍們封鎖邊境,大事搜捕的緣故,角都他們花費了不少時間,才把人柱力的尸體帶了回來。”佩恩掃了蝎一眼,平靜地答道。
“哼,”飛段在旁不滿地冷哼一聲,“還不是因為角都那家伙,非要拿著這具尸體去領取暗殺二尾人柱力的賞金,才搞得我們暴露了行蹤,差點被云忍他們發現!”
“閉嘴,蠢貨!”
角都用他那雙渾濁的小眼珠子瞪了身邊的搭檔一眼。
“因為近期的行動非常頻繁,曉的開支很大,已經有入不敷出的跡象!身為掌管曉的財政的成員,我必須開源節流,每一點小收入都不能放過……何況,二尾人柱力的賞金可是一大筆錢!”
“就是因為這種愚蠢的理由,你就害得我白等了這么多天嗎?”蝎的眼睛微微瞇了起來。
殺氣,悄然充盈于這個密閉的空間中。
蝎的關系與角都相當糟糕,其中一個重要的原因就是因為這種事情屢屢發生。
而更重要的原因,則是——
“上次你跟我搶奪迪達拉尸體的賬,我還沒有跟你算呢……”蝎冷冷地說道,他緩緩抬起手,查克拉危險地凝聚起來,“干脆就一起結算好了!”
角都轉過頭來,一雙渾黃的眼睛瞇縫起來,眼神變得冰冷而陰鷙。
“只不過拿了迪達拉的心臟而已,你的器量還真是狹小。”他冷笑一聲,譏諷地說道,“還是說,你已經厭倦作為傀儡永生不死的生命,活得不耐煩了?想找死的話,盡管攻過來好了,藏頭露尾的小家伙!”
盡管已經是活了九十年以上的老忍者,角都的脾氣仍然相當惡劣,容不得挑釁。對于蝎這種后起之秀的惡言惡語,他也根本不在意兩人名義上的同伴情誼,雙手悄然垂下,已經暗中凝聚起了查克拉,做好了戰斗的準備。
甚至做好了在這里將蝎當場擊殺的打算。
——他可是垂涎蝎的那顆能產生巨量查克拉的心臟很久了。
而這種貪婪的目光,才是兩人關系勢同水火的本質原因。
驚天動地的內戰,眼看是一觸即發。
曉的其他成員都在一旁沉默地站著,漠然看著兩人的爭斗,沒有絲毫喝止的意思。
在曉的大多數成員眼里,在場的這些人,恐怕都夠不上“同伴”這個詞,因而,也就沒有阻止這一切的想法。兩個手上沾滿鮮血、殺戮無數的人渣的爭斗,不過是一場狗咬狗的好戲而已,死了誰都無所謂。
至少在佩恩、小南,乃至宇智波帶土,乃至飛段,又或者是宇智波鼬心中,他們都是有明確的目標的,為了某個或虛假、或飄渺、或空泛、或愚蠢,又或者是美好而夢幻的未來、大義和信仰而行動。
殺戮和殘忍只是他們的手段,而不是為殺而殺。
從這個意義上看,他們的層次和器量都比兩個只為自己永生的忍者要高上不止一籌。
而唯一會把曉的成員當作同伴的人,已經在不久前死在春野櫻刀下了。
“夠了!”佩恩終于出聲喝止了兩人的爭斗,“你們畢竟還是同一個組織的成員,就算不把彼此當作同伴,也不要在我面前做出這種愚蠢的行為……”
首領的喝斥,讓兩人悻悻地停下了隨時準備暴起的忍術。
“好吧,先饒你一命……”角都斂起了怒火,沉著臉說道。
“哼!”蝎冷冷地哼了一聲,收回了悄然結印的雙手。
一切都已經近乎無所謂的他,還是不能不在意佩恩的意志。
赤沙之蝎近些年來漸漸感覺到把自己做成傀儡的問題所在。傀儡的身體是冰冷的,所以他的思想也慢慢地變得越來越冰冷,越來越失去人性。
也越來越失去活力。
成為傀儡,固然在某種程度上接近了恒久不死的永生,但是,一塊石頭也能活幾百萬年幾千萬年,那樣的永生有意義嗎?
難怪前人禁止傀儡師將自己徹底改造成傀儡——曾經他以為這是愚蠢,現在蝎才知道,這里面蘊含著智慧。
蝎漸漸發覺他的思維越來越接近石頭:對什么都不感興趣,對什么都不再在意,心湖如同干硬的頑石,波瀾不起。唯有戰斗,激烈的戰斗,唯有涉及到傀儡的事情,唯有回憶起他曾經作為人時的場景,尤其是他父母曾活著時的場景,才能讓他激起心潮的波瀾,感覺自己像一個人一樣活著。
就像之前與那個女孩的戰斗。
“可惜了。”
蝎收回了充滿敵意的眼神。
他知道這一場戰斗是無論如何都打不起來了。
這也意味著,一場能讓他感受到自己還活著的活動被取消了。
自從上次與那個女孩一戰之后,蝎就再也沒有遇到過合適的對手能夠讓他激動起來,也很久沒有在生死邊緣奮戰、心臟劇烈跳動的感受了。角都本會是個合適的對手,只可惜現在場合不對。
佩恩一雙毫無感情的輪回眼向蝎望了過來。
他隱約感覺到了蝎的情緒不對勁。
蝎的查克拉仍然龐大而精純,但質感上卻在一年一年發生變化,變得越來越干冷死硬,缺乏生機。
角都有一點沒說錯,蝎的想法出了問題——他想找死。
并不是自殺那種找死,而是蝎漸漸找不到活著的意義。
在那個吵鬧的后輩兼搭檔死去之后,蝎身邊清靜了許多,也蕭瑟、寂寥了許多。迪達拉生前天天嚷嚷著“藝術就是爆炸”,他原來只覺得很煩人,完全與他的永恒理念相悖,現在蝎反而慢慢理解他了。
如同煙花一樣,在一聲劇烈的爆炸之后自己粉身碎骨,化作一團絢爛而耀眼的煙火,也是極美的吧?
他把迪達拉做成了傀儡放在身邊。
迪達拉的戰力,對于與那女孩一戰后損失慘重的蝎來說是極好的補充。
但是在某個深層的涵義中,蝎未嘗沒有讓迪達拉見證自己在某一場激烈的戰斗中,化作一團爆炸的煙火,燦爛地從世上離去的想法。
藝術,也可以不是永恒。
而是如櫻花綻開般轉瞬即逝的美麗。
佩恩當然想不到,蝎的內心世界有著如此的想回眼的威力再強,也看不透一個人的內心。他只是憑著自己敏感的直覺,才發現了蝎的問題。
佩恩什么也沒說,默默地看著兩人恢復冷靜和克制。
“在開始之前,我先告訴大家一個噩耗……”過了良久,他才緩緩開口說道。
“此前奪取七尾人柱力的戰斗中,干柿鬼鮫不幸犧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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