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吧。”
面對山茶的撒嬌，桔梗這樣說道：“你聽說過混沌理論么。”
“混沌理論？”山茶乖巧的疑問，好奇閃閃的大眼睛看著桔梗，并不在意這是個什么鬼理論，只是想聽桔梗說話而已。
“一切事物的原始狀態，都是一堆看似毫無關聯的碎片，但這種混沌狀態結束后，這些無機的碎片會有機地匯集成一個整體。”
“什么東西？”山茶裝作很難懂的賣萌說道，期待的大眼睛看著桔梗。
“混沌理論是一種兼具思考與量化分析的方法，用以探討動態系統中無法用單一數據關系，而必須用整體，連續的數據關系才能加以解釋及預測的行為。”
桔梗偏頭看向山茶眨巴著的水靈靈雙眼，眼神示意，懂了嗎？
山茶搖頭。
“混沌理論認為在混沌系統之中，初始條件極其微小的變化，經過不斷的放大，對其未來狀態會造成極其巨大的差別，簡單來說，簡單的熱對流現象，就能引起令人無法想象的氣象變化，產生所謂的‘蝴蝶效應’。”
“一只小蝴蝶偶爾扇動倆下翅膀，足以在倆周后引起一場龍卷風。”
“這是混沌理論的重要概念，即混沌現象，任何事物發展均存在定數與變數，在發展過程中其軌跡有跡可循，同時也存在不可測的‘變數’。”
“郁子常說一句話，偶然既是必然，這也是混沌現象，在發生前是偶然，發生以后則是既定的必然，即為命運，命運是可測的，同時也存在變數。”
“這跟你是不是幕后大BOSS有什么關系？”山茶問道。
桔梗笑道：“丟了一顆釘子，壞了一只鐵蹄，折了一匹戰馬，傷了一位騎士，輸了一場戰爭，亡了一個帝國。”
“當最后帝國滅亡的結果得出，混沌狀態結束，毫無關聯的碎片匯聚成發展軌跡。”
“這個世界，在我的觀測中，是混沌的，由大量毫無關聯的碎片構建而成，宇宙之初，世界一片混沌，中國古代主張宇宙由無序混亂的混沌之初形成現今有條不絮的世界。”
“神話中盤古開天，分開混沌，科學里奇點爆炸形成宇宙，起因是混沌這一無序的有序狀態里產生了既定的變數，一只掀起風暴的小蝴蝶，稱之為內隨機性，把這方世界理解為一個整體，內隨機性都能產生破壞性的結果，何況外隨機性因素。”
“比如穿越者。”
“穿越者？”山茶疑惑的看著桔梗。
“恩，穿越者，比如說，更衣小夜，她不屬于這里，起因不明，但她來到這個世界并加以影響，在比如說，三眼神族，作為異世界種族，早在數萬年前就對這個世界產生了深遠的影響。”
“還有大蛇的降臨，遙遠彼地之人的入侵，魔界的蠢蠢欲動，天界的復雜難測，大妖怪們的蟄伏，吸血鬼們的恐怖大魔王末日復活企劃，麻倉葉王的凈世行動，就連人類自身都在作死的邊緣瘋狂試探，只要按下一個按鈕，就遍地開花，等等等等的內外隨機性...”
“就連我自身也無法確定自己做的是對是錯。將會產生什么樣的可怕影響。”
“數據太過龐大，不可測變數過多，誰也無法準確的預測未來的可能，郁子是這樣認為的，但已有的情報，足夠我與她得出悲觀的結論。”
“最終的審判，毀滅。”
“也許到最后，世界是因我而毀滅的也說不定。”
“世界毀滅關我什么事，我只要能與你在一起度過余下的時光就可以了，如果因為要拯救世界而消失掉，我會毀滅這個世界給你看看，無論拯救世界也好，毀滅世界也好，只要你在我身邊，我都會做到給你看！”
一個腦瓜崩彈在山茶額頭上，桔梗溫柔淺笑著，說道：“你敢做的話，我會永遠無法原諒你的。”
“太狡猾了！”
“我可是個非常狡猾的女人，聰明的話，就離我遠一點呀。”
“才不要！”捂著腦門，山茶吃吃嬌笑道：“因為我笨嘛一點也不聰明你說的這混沌啊，隨機啊，變數啊，我一點也聽不懂呢。”
說著，上前貼住桔梗，一把抱住桔梗的手臂，胸懷親密的貼在桔梗身上。
“難得倆個人上街一次，要不約會吧。”嬌笑著提議。
“我不打算給你這種機會。”桔梗也沒推開山茶，低頭看了一眼山茶的燦爛的笑臉，沒忍心殘忍剝奪這種簡單快樂，說道：“還有正事呢。”
倆位漂亮的巫女親密的聯袂走在街上，引起了行人頻頻的回首視線。
美麗的事物總是能叫人流連忘返。
“吶，說道拯救世界，從小的時候就看著你一直在忙著這件事，但是，具體是個怎么樣的計劃呢。”山茶問道。
“從你的未來來看，似乎是以失敗告終了。”桔梗笑著回答，眼中不見沮喪，說道：“也許是因為我把你送回了五百年前，導致你沒看到后續的成果。”
“看守著井的你，一直到1999年后的未來五百年內發生的事，你都應該了如指掌吧。”
山茶搖頭，說道：“沒有哦，16歲的時候，你把我送回五百年前，目前為止之后的十六年里，記憶里已經很模糊了，之后的五十年內我倒是知道發生了什么事，然后犬咲花那臭丫頭爭家產，把我趕走了，再之后過了好久那臭丫頭失蹤了，等我回神社查看時井也關閉了，直到現在，因為你的歸來，井又開啟了。”
看了一眼桔梗思索的眼神，山茶又說道。
“放心啦，是很和平的未來五十年，并沒有發生什么特別的事情，平成結束，日本一年不如一年，倒是隔壁的中國，越來越發達了...”
“也就是說日暮住持的心愿，神社發展壯大在未來六十來年里無望了...”桔梗點了點頭，說道了這種事。
“你還沒告訴我，你的計劃啦。”
“控制，收容，管理，保護。”桔梗看向天空，幽幽說道：“幻想鄉是個好計劃，也是個美麗的地方，把正常與非正常隔離開來。”
“難度系數太大，并沒有這樣的地方放下所有的異常。”
“八云紫的表現告訴我，即便是眾神眷戀的幻想鄉，她更喜歡熱鬧的人間一點。”
“我更傾向于另一種辦法。”
“讓人們坦然接受異常的存在，和諧共處。”
“因此，需要一個龐大的組織運轉制定大家都接受的規則以及保證和平。”
“這樣一來，世界熱鬧是更熱鬧了，但是更讓人頭痛了，難度好像更大。”
“不做的話，怎么知道會不會成功呢。”
“作戰名為‘讓世間變得更加美好’無論是妖怪，神靈還是人類，大家都能歡笑著坐在一起。”
“很天真吧，聽起來就像是恐怖統治一樣，就像明明是無可救藥的壞人卻被強迫露出虛偽的和善笑容，明明是高高在上的神靈為什么要跟人類平起平坐。”
“所以，做到哪算哪，失敗了也沒關系。”
“充其量不過是自我滿足，只是自私的想給自己找點事情可以做。”
桔梗看向山茶，微笑道：“這就是我喲，迷茫的亡靈，希望著被世界溫柔以待，但得不到這種結果，又不想改變自己，所以任性的發著小孩子脾氣，把世界變成自己希望的樣子，天真，狂妄，傲慢，不可理喻，是不是跟你記憶中的不一樣呢？畢竟，我才十八歲呢，這個年紀，在日本的法律里，是連喝酒都不允許的未成年。”
“不，你跟記憶之中一樣的溫柔。”
山茶溫柔的看著桔梗，手里抱著的手臂緊了緊，說道：“安心又好聞的溫柔味道。”
見狀，桔梗失笑，并行走在街上，說道：“真是難辦呢，睜著眼說瞎話也得有個限度吧。”
“大家都覺得你很溫柔，只有你自己并不覺得自己有多溫柔。”
“就算你看著我坑吉斯也算是溫柔？”
“被你坑是他的榮幸，跪地叩謝吧，愚蠢的男人。”山茶嘻嘻嬌笑。
“所以你到底喜歡的是哪一點呢？”
“全部呀全部！”堅決的一口咬定道。
還真是叫人頭疼的膩乎勁呢...
就像是離開媽媽久了粘人的孩子一樣。
桔梗一臉小嫌棄的推開山茶靠的過近的臉，說道：“這種危險的想法不可以，我會讓你改正過來的。”
“那你試試吧。”山茶得意的笑。
老實說，從沒被人追過的桔梗，覺得這體驗還蠻新奇的，不知所措占絕大多數，因為沒有應對的經驗，看著山茶的笑臉，徹底無語。
“不會讓你得逞的。”
難道桔梗就不要面子的嗎？
一旦山茶得逞，迄今為止建立的巫女形象，圣潔與威嚴就不復存在了。
桔梗才不會讓這種事發生。
不然以后怎么當老大！
再說了，就算是真的要談戀愛...
自己也要當撒嬌的一方！
才不要當照顧人的一方！
悚然一驚，桔梗甩掉了腦子里不可理喻的想法。
拍了拍微熱的臉蛋。
陶土的臉蛋會發紅嗎？
不會被發現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