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茶是一個怎么樣的人呢？
就以桔梗有限的接觸來看。
首先，這女孩很漂亮。
有著一頭墨黑的披肩長發，微卷，留著M型的中分頭，發型蓬松，彷如巴掌大小精致小巧的臉蛋，黑暗靈力影響下暗紅的雙眸，細長的又凌厲的眉形，挺直的小巧鼻子，稍顯凌亂的發型讓其充滿了小女人的嫵媚又帶著絲絲的性感。
發型不一樣了...
早上還不是這樣的...
因為底子本來就好，只是淡妝，臉上沒涂粉，本就不顯毛孔粉刺之類的膚質，讓其臉蛋細膩的如白嫩的雞蛋，只是唇上涂了口紅，看起來富有光澤水潤。
衣裝雖是沒變，但細節處又有了變化。
褲子變裙子的變化。
看起來挺妖媚的人，卻是保守的長裙。
也不知道這丫頭怎么想的，不穿絲襪，不露大腿的裙子，還不如褲子。
好像也是個不懂打扮的女人。
但看在她花了心思的份上，桔梗也就不打算說些什么。
這樣看來倒是意外的像一個可愛的小女人。
也只是像而已。
這名為山茶的女人，本性是冷漠的。
光是看山茶身周那令人作嘔的血腥味與隱藏的龐大殺氣，還不能做出這樣的判斷。
黃泉身上的血腥味與殺氣同樣不小，不論斬殺的妖魔，還是人類在這個和平的年代已經是不少，放外面，光是一個包含殺意的眼神，都足以嚇尿正常的成年人，但黃泉是個好女孩，這一點，能從為人處世的細節觀察出來，其二，就是眼神。
相比之下，黃泉的殺氣比之山茶可以算作小巫見大巫，特別是山茶的眼神，從骨子里，山茶看待他人的眼神，就像是在看雜草一樣，無感無波，淡漠的叫人心寒。
只有在看桔梗時，山茶的眼神才會有奇妙的變化。
桔梗看得明白，愛慕與怨恨混雜的眼神。
這樣的山茶，若是被一般的高僧撞見，基本是第一時間就被歸類為絕世邪魔。
雖說桔梗也是如此，但有一點有絕對的不同。
桔梗會選擇退讓，或是還擊制服，更會看情況選擇冷酷的擊殺冒犯之人。
但山茶只有一個選項。
殺，不光會殺，還會進行折磨。
這是桔梗在看過對策室記錄后得出的結論。
五百年以來，凡是冒犯到蟄伏之中山茶的人，通通消失，其中，還有部分選擇對日暮家出手的人。
最近的一次則是二戰戰后土改，政府收繳日暮家的土地，有一個算一個，離奇失蹤，人間蒸發。
桔梗問過日暮住持，對于年輕時發生的這件事，有著印象，但一無所知。
而去過一次山茶的大本營，桔梗第一時間就找到了這些人去了哪里。
山上翠綠的茂密森林中，看起來生機勃勃，但死靈被束縛在每一顆樹下，不得自由，終日無休的承受著折磨，凄慘的哀嚎，落在普通人耳中，彷如鬼哭的風聲不時吹過森海樹梢。
人間地獄不過如此...
這幅景象處于神社外圍，彷如天然的屏障，其中不乏強大的靈能者死后的靈體，和尚，陰陽師，修驗者，足以讓任何一個靈能者掂量下自己的能耐后選擇是否繼續深入。
這片森林因此被對策室入檔記載為兇險之地。
山茶不是一個善良的女孩。
哪怕自小在桔梗的身邊長大，骨子里的兇性也好像是無法完全的磨滅。
因此，山茶的善良建立在桔梗的期望之上。
桔梗期望山茶不殺人，山茶就會住手，桔梗期望山茶守護日暮家，山茶就守了五百年，從不干出格的事。
桔梗不打算責備山茶，因為沒有立場，也沒有理由。
相反，了解之后，桔梗知道，自己欠她很多。
但這也不是能讓山茶順桿爬的理由。
走著走著，山茶就想順勢自然的挽住桔梗的手，被桔梗不著痕跡的躲開。
山茶不由小生氣的嘟嘴，轉而笑道：“我家的巫女數量總數有倆百余人，歷代死后的靈魂被我保存起來，今天花了一整天也只是喚醒了其中一小部分，可累死我了呢...”
桔梗道：“我有教你這種技術？”
“陶土人偶喲”山茶笑道：“人偶好做，就是作為核心的靈魂，不到等級就算復蘇喚醒也沒什么戰斗力，不然，我養的小巫女還能更多，生前基本都是A到S級呢，可惜的是，戰斗力都大幅下降了，少部分勉強有A級，其他都是B級，不過，對于她們來說，越級戰斗是家常便飯呢...”
“陶土人偶？”桔梗瞥了眼山茶帶來安靜跟在身后的部分巫女們，她們，分明有著肉體。
“這就是我自己的秘密啦，不要問喲。”山茶笑，說道：“不過，她們算是重新活過來，擁有了新的肉體，再過幾年，回到巔峰時期不難，桔梗大人，你現在還是陶土身，要不要我給你做一具新的肉體呢...”
“然后受你控制是吧...”桔梗說道。
桔梗的問題不是肉體，是靈魂，就算有了新的肉體，該解決的重要問題還是沒解決。
“才不會呢，我怎么可能控制的住你...”山茶反駁。
也就是說，技術有缺陷是吧。
“對于你這種玩弄生死的行為，我不做評價。”桔梗沉聲道：“你通過什么手段控制的她們，玩弄著她們的意志呢...”說著時，看著山茶的眼神嚴厲起來。
“你覺得我會在你面前做這種找抽的事情嗎？”山茶不在意的笑，說道：“這些孩子都是我一手養大的，是我教她們讀書，教她們修行，給她們飯吃，給她們衣穿，看著她們長大，也目睹著她們老去，是我在亂世中給了她們安穩的生活，也給了她們活出人樣的能力。”
山茶嬌笑道：“如果這就算玩弄人心的話，天底下可沒這樣便宜的買賣。”
雖然看起來很正確，但是一點也不對！
桔梗挑眉，正要說時，山茶看桔梗生氣的樣子，嘻嘻嬌笑的說道：“這些孩子喜歡著我，即把我當母親依戀，也把我當神靈崇拜，死后也不愿意離開我，怎么趕也趕不走呢，還有笨蛋被我送去轉世，也會從地府里沖出來，回到我身邊呢...”
語氣里，卻帶著淡淡的哀傷。
是留在神社陪在她的身邊，還是出去闖蕩生活，一直以來，山茶給了她們充分的選擇余地。
桔梗明白了。
這么說不就行了嗎？
之前說的好像自己是個大反派一樣，讓桔梗覺得不快。
這讓桔梗對山茶又有了新的了解。
這孩子雖然不甚善良，但懂得愛與被愛。
比奈落強多了，突然的，桔梗想到這種事。
奈落那家伙，自己生的娃，卻是用卑劣的手段強行控制，控制心臟什么的，簡直是逼著人造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