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衛員議論著,荀釋飛打著哈欠走了過來:“剛才什么動靜?怎么了?”
警衛員聞言,連忙如實稟報給了荀釋飛。
荀釋飛眉頭一皺,疑惑的呢喃一聲:“做噩夢?唔,那我得去看看……”
說著,荀釋飛推門走了進去。
“學弟,聽說你……”
“滾!”
李真忽然從床上爆炸了起來,整個人直挺挺的坐了起來,發出了一聲驚天動地的狂躁怒吼聲。
順手從床頭抄起了一個杯子,對著門口就砸了出去。
荀釋飛嚇了一跳,慌忙后退。
‘啪’的一聲,杯子碎在了墻上。
警衛員連忙又跑了進來。
一眾人都嚇傻了。
卻見李真此時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那是憤怒到了極致才會出現的狀態。
他瞪著一雙血紅色的眼睛,直勾勾的看著站在門口的眾人,用一種非常低沉的語調說:
“滾,出,去……”
一字一頓。每一個字說出來,都讓人心中冰涼。
荀釋飛心里一跳,看見李真這個狀態瞬間慌了神:“你,你怎么了?李真,你沒事吧?你什么情況?”
李真啊的尖叫一聲。
從床頭有什么拿什么,瘋狂的往門口砸去。
杯子、花瓶、書本、臺燈。
全部一窩蜂的往門口砸。
‘砰砰砰’
門口不斷的傳來炸響之聲。
荀釋飛等人慌忙后退。
在這狂怒之中,只能聽見李真的吼聲:“滾出去。都給我滾出去。不要打擾我睡覺,滾,滾啊。”
荀釋飛臉色一變,連忙道:“走走走,快出去,出去。走走,快走。”
警衛員和荀釋飛慌忙的又退了出去,出了門外,更多的警衛員聽見動靜跑了過來,同時到來的還有很多工作人員。甚至不少外國天子,都打開門探頭探腦的往過來看。
荀釋飛關上李真房間的門,笑著解釋:“都散了吧,沒什么事情。李院長這兩天勞累過度,說夢話了。”
眾人恍然大悟,又離開了。
等到人都散了,荀釋飛臉色鄭重了起來,問李真的貼身警衛員:“到底什么情況?”
那警衛員滿臉都是擔憂和焦急之色:“不知道啊。就剛才我們突然聽見李師在屋里吼了一聲,我們以為有什么意外,就撞開門進去了。然后李師就用杯子砸我們,然后我們就出來了。”
荀釋飛滿頭霧水:“沒有什么特別的事情么?”
“沒有啊……對了,好像有一點。”
“什么?”
“我好像始終聽見李師房間里有動靜,有睡覺翻身的聲音,也有走路的聲音。”
“走路的聲音?”
荀釋飛滿臉茫然,過了一會兒,喃喃一聲:“是失眠了吧?”
“大概是的。”
荀釋飛更疑惑了:“失眠了怎么會有這么大的脾氣呢?他居然會向我砸東西,你們說,他剛才是不是沒認出我?”
警衛員連忙搖頭說不清楚,不知道。這種事情怎么敢胡亂猜測啊,要是挑撥起一些敏感的關系出來,那后果不堪設想。
荀釋飛自言自語:“剛才我看他眼睛,他好像根本就不知道誰是誰。或者說已經到達了一種根本不想知道誰是誰的狀態。這我以前也有過,以前造反的時候,我每天壓力很大,有時候睡的少了就會有起床氣。那個時候腦袋是麻的,只要有動靜吵我就想發脾氣。但是我那會兒根本也沒有他這么大的脾氣啊。”
警衛員都不說話了。
荀釋飛更加決定這事情沒那么簡單了。有很多人都是有起床氣的,但絕大多數都是能忍住的。只要醒來,心里就算有再大的火,也會分清楚發火的對象。
你要是說李真會向著荀釋飛發火,荀釋飛自己都不相信。
他們這種高度的人,怎么可能還會做出發火這么幼稚的事情。就算是有了殺父之仇,在有外人的時候,也都會表面和和氣氣的。
這和這個高度和地位的城府與隱忍力有關系。
再說了,荀釋飛也不覺得自己和李真有仇,確實也沒有仇恨啊。往深了說是師兄弟關系,往淺了說,是同事關系。就算說有小摩擦和恩怨,那也不是個人立場的恩怨,都是政治立場上的恩怨。那不屬于仇。只能是思想不同。
所以荀釋飛更加疑惑了。
疑惑的同時,又有了更深一層的擔憂。
他回到了房間里,也睡不著了。
砸吧著嘴,回味著:“哎呀,李真剛才那個狀態……他身體本來就不行。該不是染上什么病了吧?心火居然那么大。自古都有急火攻心的例子,李真這身體又弱小,他可萬萬不能在泉城郡出什么事情啊。”
“不,就算不在泉城郡出事情也不行啊。”
“他是跟著我來的泉城郡,要是在泉城郡來一趟,就出現了什么無法挽回的疾病,或者身體受到什么傷害。那我能說得清么?我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四月一號馬上要到了,就算九州科學院的人理智的不找我麻煩,那些各國狂熱的科學家,李真的信徒豈不是要把我推翻了?”
荀釋飛是真的擔憂了起來。
當然,說一些科學家把他推翻,那也是夸大的說辭。
不過,要真有那種情況出現,別人非要認為是跟著來了一趟泉城郡才這樣的。那社會上可少不了風言風語,國內倒還罷了,尤其是國際上對自己的影響可就太大了。
這現在是外賓云集的時候,李真要是出個什么事情,無異于天塌下來了。
荀釋飛連忙站了起來,喊來自己的秘書:“快,喊泉城郡最厲害的大夫在這守著,李真睡好了之后立馬給他會診一下。看看到底是哪兒出了問題。”
“是!”
一個小時后,李真終于再次睡著了過去。
一種很淺的睡眠狀態。淺到幾乎一個蚊子從面前飛過都有可能醒來。
就這樣,始終是迷迷糊糊的睡眠狀態,始終無法進入深度的睡眠狀態。
不知道多久,李真醒來了。看看時間,下午三點多。
“唉。”
重重的嘆了一口氣,李真從床上爬了起來,雙腳一沾地,全身突然涌出一種虛弱無力的感覺。
兩腿一軟,竟然又癱坐了下去。
又爬了起來,勉強站住了腳,身體卻回饋來的是一種深深的無力感。
那種疲憊讓人幾乎瘋狂。
其實,這種狀態只需要深深的睡一覺就能解決。
但問題是,李真根本無法睡一覺……
曾經那種舉手投足間,那種最輕描淡寫,那種最簡單不過,那種天生就會的根本不需要去學,本能就能做到的事情。
在此刻,變得無比艱難!
李真敲了敲昏沉沉的腦袋,喃喃一聲:“我究竟是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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