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航母的日本艦載機聯隊,一個個駕駛員都相當的輕松,無線電中也是有說有笑的,氣氛相當的活躍。
唯有領隊的三田岸雄大佐,并不是很輕松,對珍珠港的空襲,雖然給美國造成了不小的損失,但是很遺憾,本該是情報中的四艘美國航母并沒有出現。
駕駛零式戰斗機的三田岸雄,一直都十分的小心,不過他也沒有去阻止其他駕駛員的慶祝,總歸是一次巨大的勝利。
作為空襲的首波,為了防止遭遇美國戰斗機的攔截,三田岸雄率領了將近六十架零式戰機為魚雷機和俯沖轟炸機護航。
謹慎小心的三田岸雄并沒有讓自己的戰斗機聯隊,耗光子彈,警惕可能會在珍珠港邊上的美國航母,特別是小心美國的艦載機。
越是靠近航母的位置,三田岸雄就越是有種很不安的感覺,總覺得天空四周,很不安全。
敏銳的目光掃過遠處的天空,不停的關注四周遠方天空的情況,但是都沒有什么發現。
厚重的云層,阻擋了他遠視的目光,遠處的朝陽中,似乎也有一點奇怪。
可是仔細一看,又什么都看不到。
“全都小心。”三田岸雄出聲要提醒,然而發現自己耳中聽不到剛剛那些歡呼聲,隨即耳機傳來了一陣刺耳的嚓嚓聲。
馬上摘掉了耳機,讓三田岸雄在意的是,邊上的僚機對著他的窗口,做出了耳機死靈的手勢。
“這是什么情況?”三田岸雄從未遇到過這樣的情況,本能向自己的僚機做出準備戰斗的手勢。
就在這個時候,耳中傳來了有別于零式戰機發動機的轟鳴聲,由遠及近,三田岸雄第一時間仰頭一眼,在日本戰斗機編隊上方,一大群戰斗機從云層中沖了下來,密集的彈幕沖著日本機群而來。
“八嘎!”三田岸雄第一時間拉起了操縱桿,正在往前飛行的零式戰機速度突然猛降,機翼向左傾斜翻滾,瞬間脫離了原本的飛行軌跡。
在三田岸雄的頭頂上,坐在入侵者戰斗機駕駛室內的朱文濤,看到自己的獵物居然掙脫了,嘀咕道:“小鬼子,有點意思。”
朱文濤,飛行代號——金幣,金幣艦載機聯隊的聯隊長,紅警海軍航空兵的頂級王牌飛行員。
從一開始,朱文濤就瞄準了這架零食戰斗機,俯沖截擊,扣動了攻擊的扳機,結果獵物居然能夠第一時間避開,他自信整個金幣聯隊,都沒有幾個人能辦到。
不過這也讓朱文濤對這架零式戰斗機有了更大的興趣,輕輕那個晃動了一下右手邊的操縱桿,這架涂裝著一枚金幣的入侵者戰機,在天空中擺動翻滾了一圈,朝著零式戰機追去。
與目前各國的戰斗機操作方式不同,紅警兵團的戰斗機操縱桿都不是在兩腿中間,而是在機身駕駛艙的右側,由右手一只手超控,左手分開,用來操作通訊以及計算機界面。
朱文濤并沒有獵殺那些毫無戰斗力的俯沖轟炸機和魚雷轟炸機,而是追著那架零式戰斗機而去。
三田岸雄可沒有朱文濤那么輕松,雖然第一時間避開了前面的彈幕,但也只是他一個,正在進行編隊飛行的其他飛機,很多都毫無防備的一頭撞入的彈幕,他看到最少有三十架飛機被擊中,大部分的飛機直升機領空爆炸,有些則是直接墜.落海面。
而襲擊者的身份,三田岸雄此前完全沒有見過,從來沒有看到這樣的戰斗機,最主要的是,對方戰斗機上,根本看不到美國的國旗和標志。
不過三田岸雄根本沒有時間去考慮太多,因為一架戰斗機已經跟在了他的屁.股后面,他不得不快速的抖動戰斗機,做出各種不規則的飛行姿態,防止被瞄準。
而失去了通訊聯系,他甚至無法布置空戰,只能看著自己一方的戰斗機,各自為戰,然后看著機群被沖散,零式機群被避開,丟下轟炸機成為了屠殺目標。
幾次翻滾躲避,都無法甩開,這讓三田岸雄也著急了起來,他看到自己的僚機也在試圖擺脫敵人的攻擊,顯然暫時無法幫到他。
不過雖然著急,但是三田岸雄并不慌亂,在閃避中,他也在不停的尋找反擊的機會。
跟在身后的金幣并沒有匆忙攻擊,而是緊咬前面的零式戰機,他要尋找一個必殺的擊毀,利用追逐,慢慢拉近雙方的距離。
不得不說,三田岸雄絕對是名副其實的王牌,在他手中的零式戰機,被玩得很花哨,使用如手臂,能夠做出很多高難度的動作來。
三田岸雄的軍銜和軍工,也確實是一步一個腳印爬上來的,在遠東戰場,有多次擊落敵機的經驗,也與蘇聯戰機有過多次的較量,被他擊落的戰斗機,已經超過了十二架。
派出到德國留過學,與德國許多王牌飛行員,也有過較量。
論起飛行空戰經驗,在日本整個航空兵中,也是屬于前三的水平。
零式戰機在他的手中,變得如有生命般的靈活,能夠將零式戰機所有性能全都發揮出來。
然而讓他感到十分棘手的是,跟在他身后的那架戰斗機,無論他做出什么樣的規避動作,人家都能夠緊緊跟上。
無論是機動動作,還是轉彎半徑,亦或是各種高速脫離,零式戰機的優勢蕩然無存。
三田岸雄并不知道,盯上他的也是王牌,而且人家的戰斗機,比零式戰機要先進很多,如果不是他的規避難纏,換做一般的日本戰斗機飛行員,早就不知道被擊落多少次了。
而此刻,在戰場上,日本方面的將近兩百架艦載機,就剩下不到二十架零式戰機在掙扎中。
六十架零式戰機,已經有三分之二被擊落。
這還不是讓三田岸雄著急的,真正讓他著急的是,敵人的損失微乎其微,到現在他就看到一架敵人的戰斗機被擊落。
這是一場雙方無論是數量還是質量,都不對等的空戰,而且占優的一方,還進行了偷襲,并且成功干擾了無線電通訊。
使得日本艦載機之間,全都無法失去了聯絡,只能各自為戰。
能夠在這樣的情況下,擊落一架入侵者戰斗機,已經算是極其不容易了。
沒有了僚機的掩護,三田岸雄始終無法擺脫后面的追蹤,他的精神高度集中,遠處傳來了一聲爆炸,他的眼角看到,那是自己的僚機,被擊落了。
而此刻,三田岸雄手心中,早就全都是汗水了,內心中也不是罵了多少次魂淡了。
后面的追擊的戰斗機距離越來越近,他很清楚,對方隨時可以展開攻擊,而他只能硬著頭皮繼續晃動操作自己的戰機,讓自己的戰斗機飛速的下降盤旋。
“有沒有人來幫我一下,不然就真的要被擊落了。”
“這到底是哪來的敵人,怎么會如此難纏,比那些可惡的德國佬還要難纏。”
三田岸雄萬分希望有一架零式戰機能夠來幫忙。
事實上,不單單是三田岸雄十分的緊張,手心冒汗,跟在他身后的金幣,右手心也都是汗水。
眼前這架零式戰斗機實在是太狡猾了,各種盤旋上升,翻滾,提速降速,緊急轉彎動作不斷,要是放松一絲絲,馬上就會被擺脫。
如此緊張激烈的追逐,也只有在紅警航空兵王牌之間的較量,才出現過。
很顯然,眼前這架零式戰機內的對手,絕對是日本海軍航空兵少有的空戰王牌,并且是王牌中的王牌。
而在此刻的天空之中,日本零式戰機已經所剩無幾了,大部分的戰斗機也在緊張看著兩架戰斗機之間的追逐,哪怕遠遠伴隨,都能夠感受到兩架戰斗機之間的緊張氣氛。
“那架鬼子戰機內的飛行員,有點厲害,居然能夠和隊長糾.纏到現在。”
“確實是不簡單,已經可以追平我們的王牌飛行員水平了。”
“零式戰機的性能有那么好嗎?感覺已經被玩出花了,這要是讓我去追,恐怕幾下就被擺脫了。”
“還是隊長厲害,如此激烈的追逐,還能夠穩穩的盯在后面。”
“那么說,前面那架零式戰機的駕駛員,會不會已經尿褲子了。”
沒有當過飛行員就沒有發言權,當空戰的時候,被敵機盯住的時候,那種感覺心臟要跳出嗓子眼的刺激感和緊張感,絕對能夠嚇壞一般人。
在那種追逐下,每一秒都是在刀尖上跳舞,一個不小心,就是尸骨無存,飛行員的壓力十分的巨大,隨時都有可能崩潰。
因此要求每一個飛行員,都必須要有超過正常人的心理素質。
而對紅警航空兵的戰斗機師們來說,眼前這場實戰的追逐,不亞于一次教科書級別的現場學習,特別是高手之間的對戰,絕對是賞心悅目。
這就好像是下棋,高手之間的博弈往往精彩,而兩個臭棋簍子,是永遠下不出名局來。
也只有兩個王牌之間的較量,才能夠上演如此激烈的追逐,否則勝負往往在接觸的瞬間分出了。
對比那群似乎沒心沒肺,以學習態度觀戰的飛行員,金幣的內心相當不輕松。
對方不止一次做出向后翻滾動作,試圖轉被動為主動,甚至有兩次在翻滾之間開槍,子彈貼著機頭前方掠過,如果不是他小心,恐怕追逐中已經被反過來擊落了。
高速的追逐中,主被動權往往會在瞬間易手,一旦前方的戰斗機突然講述,飛行姿態拉后,后方追逐的飛機則是會變成了被追逐的那個。
在這個瞬間,勝負往往已經分出了。
耳中傳來了隊員們的加油聲,朱文濤不為所動,他知道現場已經剩下這最后的一架零式戰機了。
只要干掉了這架零式,空戰便已經結束。
朱文濤并沒有命令僚機過來幫忙,他還有手段擊落前面這架狡猾的零式。
追逐中,朱文濤突然下壓機頭,這是他在整個追逐中,首次主動做出機動動作。
油門一踩到底,快速的消失前面零式戰機的身后。
三田岸雄回頭一看,完全沒有發現了身后戰斗機的身影,四周也都沒有發現。
下一秒,他的汗毛豎起來,毫不猶豫的拉升操縱桿,零式戰機快速的做出垂直爬升的姿態,角度還在不停的往后拉。
就當零式戰機即將做出一個半圓機動的時候,三田岸雄驚駭的看到,在自己頭頂的位置,那架始終與他追逐的戰斗機,就在前面。
這一刻,他看到那對方玻璃罩下面的模樣,飛行服和氧氣罩讓它看不清楚對方的模樣,只能看到一雙冰冷的眼睛。
入侵者戰斗機噴出了死亡的火光,零式戰機在翻滾中,直接在空中爆炸。
追逐戰落下了帷幕,解開了氧氣罩的朱文濤,松了一口氣。
此刻,他感覺之前的追逐,仿佛過了一個世紀,不過他理智知道,剛剛的追逐,前后加起來連三分鐘都沒有。
有人能夠和自己糾.纏三分鐘,真的不虛此行。
“菜鳥們,返航。”朱文濤搖了搖機尾,帶領全部戰斗機返航。
日本戰斗機飛行員的表現,可圈可點,這是整個金幣聯隊都無法否認的事實。
在此次空戰中,占據各種優勢的金幣聯隊,有一架戰斗機被擊傷,一架被擊落,雖然全部擊落了日本將近兩百架艦載機,但是沒有一個戰斗機師感覺到驕傲。
這個時期的日本戰斗機飛行員,都是名副其實的精銳,確實都不好對付。
而在歷史的太平洋戰爭初期,美國飛行員也確實是被日本人壓著打,不單單是零式戰機先期的優勢,也是因為日本那些精銳飛行員的存在。
這也是樊奕澤不打算放過這些日本艦載機的主要原因,這些日本航空兵精銳,能夠干掉一個是一個,有機會就不能放過。
攔截第一批日本艦載機,第二批正在珍珠港肆虐的日本艦載機,也不能放過。
在金幣聯隊返航的時候,第二批攔截的艦載機,已經從航母上起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