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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深,玩得很開心的小姑娘其實還沒有一點睡意,而且剛剛洗香香的她還精神奕奕的,如果是平常時候,她非得纏著爸爸給她講故事不可。
但今天,曦曦故事也不要聽了,她迫不及待地爬上了大床,自己撅著小屁股將枕頭擺好,然后鉆進被窩里,自覺地蓋好被子。
楊軼剛剛收拾完樓下的殘局上來,跟墨菲好笑地看著女兒。
小姑娘躺好閉上眼睛,沒一會兒又忍不住睜開眼睛,扭頭去確認床頭的大襪子有沒有掛好。確認清楚了,她才放下心來。
這時候,她看到了還站在門口瞧著她的爸爸媽媽,以為爸爸媽媽在擔心她,小姑娘還認真地擺了擺手:“粑粑,麻麻,晚安啦,曦曦要睡覺了!”
楊軼和墨菲還是知道原因的,小姑娘這不就盼望著圣誕老人的到來嗎?
依然是因為以前墨菲為了要曦曦睡覺撒下的謊言,曦曦天真地以為,如果她沒有睡著,那凌晨圣誕老人經過的時候,就真的不會下來給她禮物了。
所以她一定要早早地睡著才行,即便睡不著,也要閉著眼睛,這樣圣誕老人才不會把她忘了。
“晚安,寶寶!”墨菲輕聲說著,她拉上楊軼,兩人來到書房。
平安夜,楊歡很識趣地早早洗完澡,然后鉆進了自己的房間里。
“今天我有禮物要給你!”墨菲將楊軼按在了椅子上,然后抱出了今天讓墨曉娟帶過來的一個大盒子,她有些不好意思地看著楊軼說道。
“送給我?不是圣誕節的禮物要等到明天再一起拆嗎?”楊軼都有些詫異,他倒是給墨菲和曦曦都準備了圣誕節的禮物。
“那是圣誕節的禮物啦,我們要過的節日應該是平安夜。”墨菲是知道平安夜對于戀人們來說意味著什么,她臉色微紅,輕輕地咬著下唇,有些不好意思地嗔道,“第一次過平安夜,你就不能陪陪我嘛?”
如果說情人節是每個女孩浪漫的開始,那么平安夜則是每個女人開始的浪漫。
墨菲心里也是渴望過與心愛的人一起度過平安夜,現在,終于有一個了,雖然青春不再,但渴望浪漫的情懷未曾褪去。
“當然!怎么會不陪你?”楊軼看著墨菲有些焦急的小情緒,他心軟了,一邊點頭答應,一邊努力地想著要給墨菲一個什么樣的平安夜禮物。
“你先拆開我的禮物,看看喜不喜歡。”墨菲期盼地看著楊軼,為了準備這個禮物,她可是花了不少心思。
楊軼也有一些好奇,一般而言,平安夜送的禮物不都是蘋果或者巧克力嗎?墨菲這一個大盒子里裝的是什么?
彩帶、包裝紙、盒子,就好像洋蔥一樣,一層一層地被剝開,而里面的禮物也展露了它的形狀。
雖然楊軼已經大概看了出來,但直到完全揭開它身上最后一層薄膜,他才有些驚喜地說道:“小提琴?你送給我一個小提琴?”
這個小提琴很漂亮,雖然看上去和其他小提琴款式差不多,但它面板的木料在楊軼這個老司機看來,絕對是自然風干的頂尖云杉。
而且它還不是近幾年剛找出來的新小提琴,應該是經過人仔細的呵護和保養,雖然光滑如新,但琴的自身仿佛散發著一種靈性,被人長期演奏后沉淀下來的音樂氣韻。
說起來很玄乎,但楊軼能夠感覺得出來,他前世就珍藏過比這個還要頂級的小提琴,跨越了三、四百年歷史,antonio_stradivari的一把小提琴原本要埋沒在一個中東酋長的倉庫了,后來被楊軼給偷走了。
這事想想楊軼還覺得很可惜,自己不在了,那個珍貴的小提琴還能找到合適的人愛護它、呵護它嗎?
“這是去年,我在米國,偶爾從一個當鋪商人那里購買的,原主人是一個國外很有名氣的小提琴演奏家,史蒂夫·梵,不知道你有沒有聽過,這是他自己成名的樂器,但他患病去世之后,家人為了還債,就將它給賣給了當鋪。”墨菲輕輕地撫摸著這個道。
顯然,來歷如此清晰,墨菲并沒有撿漏的機會,買下這個小提琴她還是花了不少錢。去年買的時候,墨菲是買給自己的,她也很喜歡小提琴,從小就學小提琴和鋼琴,只不過,在她的手里這個小提琴還是有些明珠暗投了。
因為買回來之后,墨菲并沒有什么機會去使用,她的時間都花在了自己的歌手事業上。
“我知道你會拉小提琴,《好久不見》這首歌里就有小提琴的伴奏,但你還沒有一把稱手的小提琴,所以我想把它送給你。”墨菲有些忐忑地說道。她在擔心,這個禮物不算是全新的,楊軼會喜歡嗎?
然而,墨菲說的沒錯,楊軼遲遲沒買小提琴,確實是因為一直沒有挑到稱心如意的!禮物是不是全新的沒關系,重要的是墨菲對楊軼的這份心意!她的這番話,著實是把楊軼感動到了!
只見楊軼將手中的小提琴放下,他站起來,將一邊的墨菲的臉蛋抱住,狠狠地吻了下去,這是一個不摻雜任何情色的吻,吻得很用力,很深情。
松開的時候,墨菲臉紅得跟水蜜桃一樣,氣喘吁吁的,忍不住錘了錘楊軼的胸膛,即是害臊,又是嗔怪。
“還是你懂我!”楊軼哈哈一笑,再將她擁在懷里,在她耳邊說道。
這個禮物,他實在是太喜歡了。墨菲認識他這么久以來,都沒有見到楊軼這么失態過。但這種失態是好的,墨菲也是滿心歡喜,覺得自己送出了最有價值的禮物。
楊軼松開墨菲之后,將小提琴架在左肩,先隨意地運弓拉了幾下,試試它的音色。
音色自然是沒得說的,比不上楊軼前世那把傳世之作,但也是比這世上百分之九十的小提琴都要好,楊軼已經心滿意足了。
“我給你拉一個曲子吧,原本腦海里就有底稿的,今天看到你的禮物,就把它給完善了!”楊軼忽然轉頭,興致勃勃地跟墨菲說道,“沒給你準備什么禮物,這個為你創作的小提琴曲,就當是送給你的平安夜禮物,可以嗎?”
墨菲一臉驚喜,對于她而言,一個為她創作的曲子可比任何禮物都要好,她連忙點頭,歡喜地問道:“是什么曲子?有名字了嗎?”
“有,就叫《愛的禮贊》(注1)!”楊軼點了點頭。
說完,楊軼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沉浸下來,便開始了他的演奏。
開始,便是一段綿長、優美的旋律,有著濃厚的小夜曲風格,細膩的琴聲,飽含著深情,仿佛是戀人的纏綿,漸漸地打開了這幅典雅的愛情畫卷。
墨菲還是第一次看楊軼演奏小提琴,楊軼也沒有讓她失望,盡管一米八七的大個子拉小提琴的樣子有些滑稽,可是墨菲卻看得如癡如醉,演奏出這么美妙的旋律的人,就是她心愛的男人啊!
轉入b段之后,曲調變得柔和,而柔和中也是融入了哀怨的情調,但這個情調不是傷感的,就好像愛情的酸甜滋味一樣,幸福在這樣的旋律中彌漫了開來。
墨菲聽得很投入,她在這一刻,恍惚間,仿佛是坐在了寬廣的劇院里,坐在臺下,聆聽著來自臺上楊軼的演奏。
最終,回到a段的主題,又是一陣扭動幅度很大的拉奏,情緒迸發。
而變奏后的尾韻意味深長,情緒越發復雜,那漸漸減緩、減輕的樂聲,就好像情人的耳語呢喃,在溫婉的旋律里漸漸地停息……
墨菲是愛音樂的人,她自然聽得懂楊軼在演奏里融入的感情。
愛的禮贊,不正是描述著他們之間的愛情嗎?愛情不正是轟轟烈烈地開始,糾糾結結地運營,最終漸漸地走入平淡,但那是纏綿的平淡嗎?
這樣平淡的愛,不正是她和他所期待的嗎?
這個美妙的禮物,注定了要點燃今晚平安夜的美妙……沒有了蘋果,夏娃和亞當難道就只會光面對面地坐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