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銘立刻爽朗地哈哈大笑,一掃之前的頹靡姿態:“好,拼桌就拼桌,桑桑這可是你說的。”
蹭過田桑桑家幾回飯,陳銘的口味有了很大的提高,現在一聽拼桌,他是巴不得。
哼,不就是火鍋嘛,有什么了不起的。像這些陽春水她平常是很少沾的。干嘛都那樣熱情地看著田桑桑嘛?不就是吃嘛,除了吃她還會干什么?會唱歌會跳舞會念書嗎?
為什么一個兩個的,表哥是那樣,連眼前的兩人也是那樣?
姚芳芳愣在原地,第一次見到陳銘笑,笑得這么瀟灑,可這笑是對著田桑桑這個死肥豬的。
“給你錢!”姚芳芳心里吃味,手蠻橫地往前伸,故意說得大聲些,想引起陳銘的注意。
話是對田桑桑說的,眼睛卻是看著陳銘,不放過他的每一個表情。
陳銘被她的聲音驚到了,只略略注視一眼,好像她在他眼里只是空氣,他臉上沒有任何表情,轉頭和陳英說著話。
兩人看起來認識很久了的樣子,全程都能聽到陳銘親昵地喊著:“英子、英子……”
狗屁英子!姚芳芳杏眼瞪圓,眼睛快要冒出火來。賤女人!
“哦,好。”田桑桑點點頭,收過錢,完全無視掉姚芳芳,繼續和陳銘他們笑談起來,“今天晚上確實是吃火鍋哈…但是在吃火鍋之前…我們需要把羊肉牛肉洗一下…青菜、白菜、香菜、竹筍、豆芽、香菇、豆腐干等這些東西,不僅要洗好,還要切好……”
陳銘怔了下,忽的撫掌大笑,這到底是請人吃飯還是請人干活吶???
然,對于干活他沒意見,樂意之極!
“成,都包我和英子身上,在你要做火鍋前肯定給你收拾好。不過我得先去沖個澡涼快涼快。”
“對了言言呢?我找他跟我一塊洗去。”
“屋里寫字呢。”田桑桑說了句,攔住他:“還是別了吧。”
只聽說過要成群結伴上廁所的,沒聽說過洗個澡也要搭伙的。田桑桑擔心孟書言被怪蜀黍占了便宜。
實在是陳銘如今一副韓國大叔的模樣,邋遢憂郁不堪。相信看過韓國電影的人,都會清楚韓國大叔是個什么類型的。尤其是懸疑片中的韓國警察大叔,總是叼著根煙,恨恨地踢了下墻壁,罵道:“哦,阿西巴……”
“桑桑,要我說你也太嚴格了,言言還那么小,寫啥字啊。”陳英心疼小包子,撇撇嘴,“別人家孩子這會兒,那都是到處瘋玩。”
田桑桑一副一看你就沒當過媽的表情,語重心長道:“教育要從娃娃抓起。”
“啥娃娃?我哥他那么小的時候,聽我媽說,還尿床呢。”陳英笑嘻嘻地望著陳銘。
“英子,瞎說啥!你到底是不是我親妹?!”陳銘鬧了個大紅臉,一板一眼的,“我那么大時,你還沒出生呢。……不行,這天兒忒熱了。”
什、什么、什么哥哥???姚芳芳震驚地打量著他們兩人,是兄妹?
涼意一寸一寸地從腳底蔓延至全身,濃濃的悔恨感差點要將她滅頂!
這么一看,確實能從五官上看出相像之處。她一不小心,得罪了未來小姑子!姚芳芳羞憤欲死地想著!
陳銘忽的把身上的背心脫下,露出了精壯的上半身。
“呀!”姚芳芳嚇了一跳,立刻轉過身別過臉去,端的是面紅耳赤,臉紅心跳。
“你怎么還沒走?”陳英這才發現她的存在,同樣是眼帶嫌棄。
田桑桑詫異地轉頭,是啊,姚芳芳一直站在這兒做什么?難道她沒找錢?
低頭看了看,兩塊四,正正好啊。
見陳銘看過來,姚芳芳非常害羞,咬著唇捂著臉,羞答答提著綠豆糕,快步跑遠了。
姚芳芳的事情并沒有在他們三人心中留下任何波瀾,只是個小插曲。
“曖!哥!你脫衣服干啥,快穿上啊!”陳英像是被針扎到了,急急忙忙奪過陳銘的衣服就要往陳銘頭上套去。
陳銘被套得慌,往后退兩步,伸手阻止:“英子,你干啥,這還不是天兒忒熱了嘛!”
陳英尷尬地瞅了眼田桑桑,再怒斥陳銘:“要臉不,這里還有別的女人呢!”
陳銘忽的僵住。
作為一個二十一世紀的女性,見過光著膀子的,見過穿著褲衩的,見過打著馬賽克的,見過赤身裸體的,田桑桑真的沒太大的感覺。只是看著他們倆鄭重的表情,她饒有興致地觀察了下陳銘的身材,還可以啊,年輕就是資本啊。
“英子,沒事,不用把我當女人。”田桑桑若無其事轉過頭。
“咋能沒事……”陳英皺著英氣的眉毛,心里愈發同情。桑桑已經妄自菲薄成這樣了。都不想做女人了,雖然她確實看著像個黑人多些。
“英子,你是不是擔心我對你哥……”田桑桑欲言又止。
陳銘卻是忽然醒悟,挑了挑眉毛:“我相信桑桑。全世界,所有人都可能對我做那種事,唯獨桑桑不會。”
田桑桑頗為訝異地瞅著他,倒是很了解她嘛。
咋不會嘞?陳英郁悶,她哥這是顛倒黑白啊。
很快,陳銘從屋里出來了,身上還抱著孟書言。
還在認真寫字突然被人抱出門的孟書言,清澈的大眼很是迷茫。
他朝田桑桑和陳英伸出肉嘟嘟的小手,呼救:“啊呀…媽媽…英子阿姨,大灰狼把我抓走了。”
他現在一頭卷發毛茸茸,小臉白嫩嫩,眼睛黑漆漆,確實像一只被大灰狼抱走的小綿羊,模樣快把陳英的心萌到了,連追在后頭。
至于小奶茶,你問小奶茶在哪里?它已經緊咬陳銘的褲腿不放了。
“言言,咋說叔叔是大灰狼呢?下次叔叔不給你汽水喝了啊。”陳銘佯裝生氣地拍了拍孟書言的小屁股。“叔叔這是要抱你去洗澡。”
“我不…媽媽說了,男男授受不親。”孟書言做著無用的掙扎。
三歲多的孩子,詞語已經用得666了。
四個人一桌吃飯,總是熱鬧非凡的。
傍晚時分,田桑桑把一張長方形的木桌子搬到后院里,陳銘搬的是家里還燃著的小爐子,陳英把椅子凳子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