貓男一時無聲,眼底的抗拒清清楚楚。
交出去?
他賊貓就是靠著那一柄神兵才能在此雄踞一方。雖然他使喚不得寶物,但架不住寶物鋒利啊。只憑著那無堅不摧的刀刃,他放倒多少競爭者,又砍下多少好材料啊。
在貓男心里,神兵就是他一路直上成為人上人的最大依仗。
為什么要交出去?
可眼前這個女人很難對付。若是,將她引走…
“大人,大人,”貓男急促叫了兩聲,舔舔唇“那東西是小的借來的,小的哪襯得起那個呀。小的帶您去,您的珍珠鏈子也在那呢。”
緊張之下,眸孔邊緣微微顫抖,答應吧,答應吧。
夜溪反省,難道自己看上去是個好人是個蠢貨隨便哪只小貓小狗都能算計一把?
真是浪費時間,不如直接弄死。
于是接下來蛇女有幸見到駭然一幕——夜女王親自上刑,名梳。
梳刑。
當然,這與地球歷史上有名的酷刑不一樣,夜溪沒那個時間去準備鐵刷子和熱水,不過是貓男骨頭全碎狀如地毯般平整的身體給了她靈感。
指甲如撫琴般拂過,就有五道線從貓男脖子下面一梳梳到尾巴尖和四肢端。
作為一個曾經的學霸,夜溪完美掌握了分寸和距離,保證每一段線條平行著劃過,透徹過貓男的身體并不能毀壞他身下的地面。
一時之間這片天地響徹了凄慘的貓叫聲。
蛇女瑟瑟發抖,嘴唇咬出了血,對地上始終昏迷的三人羨慕嫉妒恨,她怎么就沒被嚇昏過去呢?
貓男被切成一掛云絲面,任鮮血流淌,他貼身藏著的匕首早已到了夜溪手上。
夜溪的目光轉移到貓男完整的腦袋上。
人說,貓有九命,或許是真的,身體變云絲面了,心臟也切成一縷縷,這小子精神還不錯,魔核很特殊嗎?
魔族失去心臟并不會死,但魔核是一定不能傷了的。
東西到手,夜溪也沒那個留著人生不如死的雅興,手掌覆上貓男腦袋猛的一按。
小樣兒,還想跑?倒是不知道還有人能與她一樣只憑一顆腦袋就活下去的。
“大人,大人不要啊——”
一聲尖叫,貓男驚恐的瞳孔定格。
而蛇女眼睜睜看著自己的保護者和禁錮者就這樣交待了,說不出什么滋味兒,心里一空,兩眼一翻,如愿以償的暈了。
嗚嗚,為什么不讓她早點兒暈過去?
夜溪摳出了貓男的魔核,小小驚嘆一聲。
“哇哦,真——漂亮。”
并不是常見的菱形或圓形,竟是橢圓形有兩點小凸起,一個簡化的貓頭形狀,且那貓頭晶核中間有一點什么東西在微微發著光。
呵呵,別告訴她這是一顆琥珀。
“你們看,這是什么?”
“哇,”吞天怪叫一聲“他竟有這個!怎么可能!給我給我。”
夜溪瞇眼“很珍貴?”
“煉丹啊。這個東西,可不是所有魔核妖核什么核里都能有的,有這個東西,就有第二條命!多了一條命!嘖嘖,可惜了,這個太小了,不過拿來給你煉丹煉著玩也行。”
第二條命?
“這么厲害?這是什么?”
“這個,我們煉丹師叫做命水。有些種族,比如九命貓,九命狐,那些傳聞里死了能又生的存在,就是因為他們體內有命水。這貓男必然有九命貓的血統了,不過,也不是所有的九命貓都有。這命水也是奇怪,貓王的孩子不一定有吧,但這血統不純的倒是有。算不準啊算不準。”
吞天又道“我聽前任主人講過,曾經有一個地位非常之高的人,過天劫沒過去,已經死透透了,就是用了命水又活了。關鍵是,命水復原了他的身體,還保住了修為,不是續命,是重新開始第二次命。你說厲害不厲害?”
夜溪皺眉“夸張了吧?難道他活了一百萬年,死了,吃了命水,又能活一百萬年?返老還童?”
“就是這么神奇。當然,不可能是這么一丁點兒能辦成的。我也只是聽說。”吞天聳聳肩“本來我前任主人想搜尋命水來的,但,誰知道哪只魔哪只妖身上有啊,不了了之了。”
“但是,我確實是見過的。在煉丹師的交流大會上,有人展出一塊妖核,里頭就有命水。曇花一現呢,只展了一刻鐘就被收走了。可遇不可求啊。”
夜溪把魔核扔進小塔里,吞天接住,臉都貼了上去,恨不能跪舔。
“拿著玩吧,我不需要這個。”
給自己了?吞天感動得都要哭了。
無歸看著豆粒大的魔核中間那一丟丟半個米粒大都沒有的小氣泡,鄙夷,什么鬼的命水,什么鬼的第二條命,夸大其詞了,不過是能使身體重新煥發生機的東西罷了,至于說長身體什么的,仙界都沒有哪個種族不會身體復原。
偷偷與夜溪道“以訛傳訛,別當真,讓他傻樂去吧。”
夜溪也偷偷道“我本就不信。天地秩序這么嚴,能追著我劈,不信隨隨便便能憑空多條命。”
吞天“正是,把魔核震碎,他一樣死得透氣。”
魔核才是命,命水不過是輔助。
不過,眼睜睜看著自家小伙伴傻樂是不是有些不地道?
夜溪決定,樂有什么不對?就讓他樂著去吧。
離開這里夜溪又往珍珠項鏈所在的方位而去。
“那么大的動靜那三個男的也沒醒,那蛇女的采陽補陰太霸道了。”
貓男吸的是蛇女轉化為自身的修為,但蛇女吸的不止是修為還有精氣。精氣損了那么多,身體和精神承受不住,那三個男人虧損太嚴重想醒也醒不來。
這種行為在以前的合歡宗是不被允許的,不然合歡宗也不可能列為名門正派。
蛇女的雙修法子便是邪功魔功了。
珍珠項鏈所在的地方,是一個貨鋪子,與夜溪以前見過的不能相比,但在此地卻算得上格調高了。
這便是貓男銷贓的地方了。
夜溪不想再浪費時間,她預料到這里是黑店的時候把這里列為最后一站就是想抄家。
天知道她現在有多窮,一塊魔晶都沒有還怎么在魔界暢行?
仗著此地沒強過自己神魂的,一腳踏進去,精神力爆射而出,立時店鋪里所有人同時兩眼一翻昏厥倒地。
所有人,加起來也不過才四人,一個掌柜,兩個伙計,一個打雜,客人沒得一只。
也不知這店鋪做的什么生意,大白天的竟沒客人。
沒看柜臺上的東西,夜溪直接步入后堂的內室,在里頭的桌子上找到了珍珠項鏈,旁邊散著幾張用過的符,之前便是這個在攻擊自己的印記了。
連破個神識烙印都用符,這家店里的人夠弱的,或者,這是明面上的人,背后還有東家,但東家并不在此。
夜溪收起珍珠項鏈,游弋在店鋪里的精神細絲送回一條條信息,夜溪眼睛一亮,走向側面小廂房,對著一面墻猛轟幾拳,露出后頭的暗道口來。
拾級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