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寶寶尖叫一聲,踢開小不點,一臉被惡心到的表情,躲到弟弟身后。被無情踢開的泰迪不氣餒,小尾巴搖晃的輕快,又竄過來。
秦澤再一腳踢開,喊道:“媽,我們家怎么會有泰迪。”
家里怎么會有寵物狗這種東西,秦家有條規矩,不能養狗,就像“評論區不養狗”的規定一樣。
原因要從秦澤小時候說起,那年,他才六歲,粉嫩嫩的小正太一枚,成天跟在姐姐屁股后面浪,滿小區的亂跑,可嗨了。有一次,他撞到了一只剛生產后的母狗,母狗攻擊性強,扭頭就咬他一口。當時九歲的秦寶寶一聲尖叫,撲過去手廝母狗,然后自己也被咬了。
過了這么多年,疤痕早就淡在時光里,但心里的創傷還在,打那以后秦澤就害怕狗,至今見到大型寵物犬,他會下意識的避讓。
“別理它就行了。”秦媽的聲音從廚房傳來。
“哪能啊,這狗東西盯著我姐不放。”秦澤再一腳踢開。
“過幾天就把它送回去,忍著點。”秦媽說。
“忍不住,現在就想宰了它。”秦澤又一腳踢開腎力旺盛的泰迪。
一邊走,一邊踢,來到客廳,老爺子盤坐在沙發上,看著電視,好似沒注意到兒女,自顧自的看他的財經新聞。
秦寶寶蹬跳高跟鞋跳上沙發,這才避開泰迪狗不依不饒的糾纏。
泰迪在沙發邊轉悠了半天,前肢趴在沙發上,似乎想爬上去,但他除了腰力旺盛,運動能力顯然不行,無功而返,失望的搖了搖尾巴,目光忽然瞅向秦澤。
它又聞到了愛情的味道。
飛快竄過來,抱住秦澤的小腿......
泰迪發出細細的慘叫聲,小身板飛出去。
TM連我都敢日,誰給你的勇氣。
秦澤踢飛泰迪,連忙脫掉鞋子,爬上沙發。
秦澤忽然明白老爸為什么是盤腿坐在沙發上,而不是像以前那樣端正的坐姿。
想必是被“磨人的小妖精”糾纏怕了。
“爸,女兒想死你了。”秦寶寶摟住父親的胳膊,把腦袋靠在他肩膀。
老爺子瞟了眼閨女,“有什么事。”
秦寶寶撅嘴,委屈道:“沒事啊,就是想爸了。”
老爺子一個板栗敲過去:“哼,半個月才回家一趟,想什么想,你干脆和阿澤過日子算了,別回來了。”
老爺子不給好臉色,心里有氣,這對子女,一點都不戀家,十天半個月才回來一趟,絲毫不體諒孤獨寂寞的父母。
秦寶寶:“......”
秦澤:“.......”
老爺子不知道,他一句話說到姐弟倆心坎去了。
“哪有,可想死爸了,這不工作忙嘛,抽不出時間來。今天本來還有一個廣告要拍的,可女兒想著,這么久沒見您了,工作再重要也沒爸重要啊,爸可重要了,比媽還重要。”秦寶寶撒嬌道。
“死丫頭,媽不疼你是吧。”秦媽捧著一盤菜出來,放在客廳的餐桌上,笑罵道:“養不熟的傻閨女。”
泰迪竄過去,抱著秦媽的小腿......
秦媽不管,大概是習慣了,走幾步,它就滑下去了。走動廚房門口,一腳把它撇開,關門。
“你公司那邊怎么樣?”老爺子問道。
秦澤和父親拉開半米距離,正襟危坐,“挺好的,不過沒以前賺的多,資金多了,操作太繁瑣。股市也變的理性了。”
做兒子的,肯定不能和做女兒的一樣,摟著爸爸的胳膊撒嬌,那畫面想都沒法想。
“牛市是階段性的,你也該考慮擴展公司業務,不能老做股票,重心需要轉一轉。”老爺子沉吟片刻:“回到我傳些資料給你,都是金融公司相關的東西。”
“哦,爸,我給你一個郵箱,你直接發送到這里。”秦澤把蘇鈺的郵箱給老爺子。
這些東西交給蘇鈺,比交給他好。添磚加瓦的事情,有秘書干就好了。
飯菜做好了,秦媽招呼大家過來吃飯,然后拎起泰迪的脖子,把它丟進廁所。
“媽,你哪來的狗啊,你要在家里養狗,我和姐就不回來了。”秦澤吃著菜,抱怨道。
秦寶寶咬著筷子,嘴里的飯菜把白嫩的臉蛋撐的鼓起,她心想,這個主意倒是不錯。
“這狗是隔壁老鄭的。”秦媽叨叨叨的說著:“他老伴得了胰腺炎,住院了。女兒女婿又上班,沒時間照料狗。這不就送我這邊來了嘛。”
老一輩的滬市人,基本都安安心心待家里做家庭主婦,這一代的滬市人,不管男女,都得悲催的工作。社會壓力與日俱增。
“他倆也挺煩這只狗的,養了一年多,養出感情了,也不忍心丟掉。”秦媽說:“這小東西真粘人。”
老鄭是住在走廊盡頭的那家,鄭叔叔和鄭阿姨都很和善,秦澤小時候經常跑他們家竄門,喜歡拉上姐姐一起,因為逢著姐姐去,鄭叔叔鄭阿姨就會掏出幾塊糖塞進姐弟倆。
跟著姐姐有肉吃,這是小時候秦澤領悟出來的道理。
鄭叔叔家有個女兒,比秦寶寶大一歲,很討厭秦寶寶,因為跟小公主比起來,自己就像丫鬟,是陪襯鮮花的綠葉。
前年,鄭叔叔的女兒嫁人了,老兩口悶得慌,就跑隔壁的奇緣寵物店買寵物。
一眼就看中了好動活潑的泰迪,而且體型也正合適,大的,拽不動。
奇緣寵物店的店長是個黑了心的家伙,當然不能說泰迪不好啊,很熱情的推薦給他們,還打了折。
結果買回來才知道,泰迪是個什么樣的貨色。
活潑是活潑的,就是畫風歪了,逮著什么日什么,沒東西日,它可以日天日地日空氣。
可把老兩口給膩歪的。
找寵物店店長,那家伙還不給退,說過七天了。
鄭叔叔也是從屁股烙大餅的小伙子過來的,感同身受,實在不忍心看著寵物如此饑渴,人生最痛苦的事有很多,男人最痛苦的事,莫過于“鐵棒沒卵用”。
和老伴一商量,又跑了一趟寵物店,買了個小母狗。
然后厲害了,兩只泰迪從早啪到晚,房子里無時無刻都能見它倆交疊的身影,有愛的互動。
這正牌狗糧吃多了,鄭叔叔鄭阿姨也受不了了,趁著七天沒過,把小母狗給退了回去。
吃完飯,秦澤進洗手間,發現泰迪在日拖把,一邊日,一邊扭頭看他,小眼睛里滿是無辜。
“哎,也是可憐。”秦澤搖搖頭。
說起來,他和泰迪是同病相憐。
“我要這鐵棒有何用.......”秦澤唱了一句,掏出自己的鐵棒尿尿,一個哆嗦,頓時感覺世界索然無味。
與此同時,泰迪也安靜的打了個哆嗦,頓時感覺世界索然無味。
世界索然無味后,泰迪湊近拖把嗅了嗅,聳拉著腦袋離開廁所。
吃完飯,秦媽在廚房洗碗,老爺子又去看他的財經新聞,自打一家之主的位置受到威脅,老爺子學習的動力從未有過的勃發,就像當年頭懸梁錐刺股考大學那樣。
望子成龍是好事,當爸媽的不都圖這個么,但秦家有點不一樣,秦家養的咸魚,忽然就遇春風化成龍,一夜之間成材了。
秦媽和老爺子至今想想,都覺得不可思議,他們不懂網絡詞語,不然就要懷疑的問一句:汝是否有py交易?
“爸,小區樓下好像有人在吵架。”
“聽你媽說,好像有劇組來咱們小區拍戲,和一位業主發生沖突了。”
“那讓物業趕人唄。”
“嗨,劇組有錢給物業的,哪能趕人,這會兒在調節呢。”
“哦哦,咱們這破小區有啥好拍的。”
“咱們小區怎么了,擱十年前,那也是很不錯的,拍家庭倫理劇,就喜歡咱們這種小區。”
客廳里,秦寶寶陪著老爺子聊天,秦澤走在長長的走道里,越過他和姐姐的房間,越過爸媽的臥室,越過洗手間,身后忽然有細碎的腳步聲,回頭就是一腳,踹飛了跟上來的泰迪。
他躡手躡腳,推開老爺子的書房,從門縫里閃了進去,又躡手躡腳的關上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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