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武的眼中冷芒一閃:“不知為何,徐道覆選擇了跟盧循分頭逃跑,然后去了始興城,那里也許有他放棄不掉的東西,讓他愿意冒險留下,或者說,他以為憑著這些東西,可以反敗為勝,打退追擊的晉軍呢。”
白虎若有所思地說道:“從徐道覆的性格上來說,還真的是這樣呢,若無讓他有信心可以取勝的東西,他怎么會冒險斷后呢,而且,他是從左里之戰后就直接甩下了盧循,自己往始興那里跑,恐怕,他一早就留了后招呢。”
玄武的眉頭微微一皺:“我聽說,在馬頭之戰的時候,戰場上曾經突然出現了一支神秘的軍隊,襲擊了晉軍的后隊,而據一些俘虜的口供,這支軍隊是以前羌氐部落茍林的殘黨,一年多來,他們一直是受人資助,在荊州之地隱藏起來,這近萬軍隊和散兵游勇,能潛伏一年多的時間,不是一般人能辦到的,如果我所料不錯的話,恐怕天道盟參與其中,這從傷了劉道規的那枝上古神兵,太康之箭也可以得到左證。”
青龍冷冷地說道:“這個邪派居然還存活著,也是出我意料之外,看來,新的黑袍已經現世了,至于斗蓬,估計也會給選出來,你們說,這次在馬頭與徐道覆聯手的,是黑袍,還是斗蓬?”
白虎搖了搖頭:“不管是哪個,但有一件事是肯定的,那就是天道盟仍然存在,大魔頭仍然在位,而且,他們和徐道覆是有合作的,和盧循是否聯手,不得而知,但我認為,盧循恐怕隨著在建康城的斗蓬謝玄之死,而暫時斷了和天道盟的聯系,與徐道覆接頭,合作的,應該是黑袍,所以,盧徐二人自從建康之戰后,分手多于合作,尤其是兵敗之后分頭逃跑,可以證明這點。”
朱雀笑道:“我同意白虎大人的說法,這個盧循,是直奔廣州而去,那是他經營多年的老巢,而且,他在反攻廣州不成之后,是選擇了上船出海,顯然是在逃避,而徐道覆,卻是去了始興,以我的個人觀點,如果不是他相信在這個地方,黑袍會助他一臂之力,是不會這樣選擇的。”
玄武冷笑道:“我覺得徐道覆很愚蠢,黑袍要是真有助他之力,打敗晉軍的辦法,早在馬頭就贏下來了,后面一次次地大敗,輸掉了所有,這個時候能指望在始興城翻盤?要有這個本事,早就會用出來了。現在始興城已經給圍了三個月,孟懷玉,劉藩,沈田子諸軍日夜不停地攻打,天師道徐道覆雖然集中了始興周圍所有效忠于他們的蠻夷部落和天師道死忠弟子在抵抗,但仍然是傷亡慘重,聽說破城,也就是這幾天的事了。”
白虎若有所思地說道:“如果徐道覆真的有和天道盟合作,一早就準備了一些邪惡的妖法禁術,那可能一切都有所改變呢,不要排除這種可能,越是大勝之時,越是可能會有大的反轉,而且,我總是隱隱地感覺到,這廣州城的慧遠和尚,并不簡單,突然從天而降這么一個活佛,然后又放走了盧循,恐怕,不太可能是巧合呢。”
玄武點了點頭:“不過,天道盟,天師道從來沒有聽說過和佛教會有什么合作,而慧遠幾十年來,一直是極為虔誠的佛教徒,他想立地成佛的心,應該不用懷疑,就算那身袈裟是什么厲害的防御之物,但也不可能說讓他有不死之身呢,冒著如飛蝗一般的箭矢,獨立城頭,這種勇氣,就算換了劉裕,也未必敢輕易地現身呢,所以,我認為他的什么保全生靈,終止戰爭,這些是他的本心,而放盧循這些人一條生路,也是符合佛家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的理論呢。”
白虎擺了擺手:“先不管他了,只說始興那里,現在我記得不錯的話,應該是有三萬兵馬在圍攻始興城是吧。”
玄武正色道:“是的,三萬精銳,多是北府老兵,打贏了雷池,左里之戰后的得勝之師,已經打了三個多月了,斬殺消滅妖賊軍隊也超過了兩萬,因為北府軍帶了足夠多的攻城器械,士氣高昂,尤其是用了很多在雷池和左里之戰中繳獲的機關木甲,反過來攻打始興城,又讓張綱隨軍對這些機關木甲進行了改進,比以往打得更準,打得更遠,而盧循這個機關術大師,又不在城中,所以徐道覆指望的靠了堅城死守,以木甲機關和守城器械大量殺傷攻城晉軍的打算,無法實現了,整個始興城,反而成了妖賊們坐以待斃,給源源不斷的晉軍飛石,弩槍攻打的靶子。”
白虎點了點頭:“聽說,妖賊幾次出動長生人出來攻打,也是給晉軍有效地防住了,連晉軍的營柵都沒摸到,就直接給焚毀,傷不了人,而從天空攻擊,以孔明燈搭載長生人怪物空投的戰法,也被晉軍這邊用了各種機關木甲鳥,或者是對空弩炮之類的武器摧毀,同樣起不了什么作用。”
玄武笑了起來:“有張綱這個機關術大師相助,妖賊以前的很多木甲機關上的優勢,已經不復存在了,反正,我是想不出妖賊還有什么反擊的辦法,就算給他們慕容垂的俱裝甲騎,也是無法翻盤的,更何況,索貌和段宏率領的三千鮮卑虎斑騎兵也在陣中呢,在確定了廣州城平安的消息后,他們就安心地留在始興附近,不破始興,不殺徐道覆,哪兒也不會去。”
青龍冷笑道:“徐道覆這個老賊,跟我們大晉世家為敵幾十年,殺害我們無數的子侄,摧毀了我們大半的吳地莊園,這損失到今天還沒有彌補回來,今天,終于到了窮途末路的時候,如果不是我現在的身份,我都恨不得現在就飛到始興,親眼看著他被懸首城頭呢。”
白虎平靜地說道:“我們暫且不要高興得太早,在斬下他的首級前,一切都可能有變數,就讓我們靜待前方佳音吧,而且,我隱約有種感覺,劉裕本人,可能不一定會錯過這場戰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