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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店主人看著魔宗,依舊是一副愕然且不可置信的神色,只是他并沒有回答魔宗的問題。
他只是用盡可能快的速度進行了有效的思考。
“難道說你竟然能夠感應到幽帝遺留的法器的氣息?”
他下意識的又理了理自己已經為數不多的頭發,“只是天命血盒按理絕無這種功用。”
“你很清楚天命血盒,那看來你就是這些所謂的幽帝后人之一。”魔宗很滿意。
這店主人雖然并非是回答他的問題,但便是他所說的這幾句話,已經讓魔宗很滿意。
“幽帝的后人?”
店主人搖了搖頭,他嘆了口氣,“可不是什么人都有資格稱幽帝的后人。”
“那你們是什么?”魔宗很有興趣的看著他,問道。
“那最多便是些臣子。”店主人眼中的愕然神色盡消,取而代之的是一種你明知故問的神氣,“當年幽帝身邊有巡王、神將,那幽帝的后人身邊,自然也會有奉他恩賜的臣子。”
“我對幽王朝所知不多,但總知道當年跟隨幽帝的那些巡王、神將可是真正的如同神祇一般,連居住的宮殿都被尋常人稱為神王天宮。你們現在自稱的這臣子,看上去可是太過凄慘了些。”魔宗微嘲的看著這名店主人,說道:“你們想要復國?那若是不成,你就一直在此處終老?”
店主人也微嘲的笑笑,道:“那又能如何?當年那些巡王、神將雖然威風,但幽帝真正統治他們,難道真的是靠恩惠,靠天下奉獻上來的諸多修行寶物?還不是因為幽帝的力量。天下奉上的寶物,最有用的都歸了幽帝,幽帝強大到他們聯手都不可能殺死,他們地位再高,還不是得聽令于幽帝。我們這些臣子,還不是一樣?”
“也對,我的天命血盒若是始終受人控制,我也只能如同苦力一般。”
魔宗倒是灑脫,他點了點頭,笑了笑,道:“不若你多告訴我些秘密,我索性替你殺了這些所謂的幽帝后人,到時候天高任鳥飛,海闊憑魚躍。”
“天命血盒可是要吃人的。”
店主人感慨的笑了起來,看著魔宗,道:“更何況天高任鳥飛,海闊憑魚躍之前,我是否也要將身上的法器都奉獻給你?”
魔宗的目光落向店主人的頭頂,道:“人說聰明絕頂,你的頭發雖少,人果然聰明。”
“將我的厲害東西給你,那我豈非更沒有力量自保,那才是真正離死期不遠了,哪里還有什么天高任鳥飛,海闊憑魚躍,恐怕是人為刀殂我為魚肉。”店主人再次搖了搖頭,道:“更何況哪怕你就算真正馴服了天命血盒,這件東西也是主修行和長生,而不是主殺伐,你又怎知我對付不了你?”
魔宗道:“你說的的確很有道理,只是人總需要有些冒險的時候,若是一直畏畏縮縮,恐怕我就也只能和你一樣,尋覓一個根本沒有什么修行者會到的小鎮,躲藏一生,而且說不定躲著躲著就習慣了。”
“你倒真正是個人物,只可惜你的命不好,現在南朝和北魏都容不下你,棋盤內容不下你,棋盤外也容不下你,你這般作為,是真正的舉世皆敵。”店主人嘆息了一聲。
魔宗沒有再回話。
因為在他的感知里,一縷殺機已經出現。
這縷殺機并不來自于和他說話的店主人,而來自于那名始終背對著他的店伙計。
就在他腳邊的幾包碎茶之中,有一片“茶葉”飄了起來,落向魔宗的腳面。
這一片茶葉是一道偽裝得很好的飛劍。
雖說是飛劍,但魔宗可以肯定,即便是在這樣的距離之下,當這道飛劍襲來時,恐怕世上幾乎所有的神念境修行者都根本無法提前感知,一定要這道飛劍真正的落在自己的身上時,恐怕才會覺得不妙。
他的眼中閃現出謹慎的神色。
從某種意義上而言,這些和幽帝有關的人,都像是來自不同的世界,其能力和手段無法用尋常的修行者來對比。
他腳面微抬,沒有去躲避這道飛劍。
他的腳面上泛起一層若有若無的熒光。、
噗的一聲。
這道飛劍就像是一片很薄的瓦片一樣,直接在他的腳面上震成了粉末。
他的腳面上閃現出一片迷離的光暈。
尋常人的飛劍被迫,體內氣機一定會不穩,然而那名店伙計的身體卻似乎根本沒有任何的異常。
他也依舊沒有轉身,甚至連坐姿都沒有什么改變。
他反手揮出了一刀。
他的手中是一柄很短很寬厚的刀,就像是一柄真正的菜刀。
但這把刀出現在他手中的時候,刀身上卻已經亮起了七顆光星。
刀身的色澤十分深邃,就像是夜空。
而這七顆光星就像是夜空之中的北斗七星。
當這把刀反手朝著魔宗砍來時,這間茶鋪里依舊沒有任何強大的元氣波動,甚至連刀風的呼嘯聲都沒有。
然而看著這柄很隨意的朝著自己砍來的刀,魔宗的面色變得極為凝重。
他先是握拳,然后彈指。
當的一聲,他右手食指和中指彈中了這柄刀的刀背。
他的這兩根手指上涌出許多道旋轉的氣勁,在和這柄刀撞擊的剎那,變成許多顆耀眼的火星。
這間茶鋪就像是瞬間被數十顆流星砸中一般,整間茶鋪全部往外爆開。
魔宗的整個身體也像是投石機投出的巨石一般,往后彈飛出去。
他并非無法和這一刀的力量抗衡,但可以肯定的是,若是他不借此卸力,一定很不好受。
然而那名持刀的店伙計依舊坐著未動,當魔宗的力量襲來時,他的整個身體表面變成了青銅色。
這種青銅色的光華并不外放,并不燦爛。
這一瞬間的感覺,就像是這名店伙計整個人就突然變成了一個青銅鑄就的人偶。
整間茶鋪被兩人的力量全部掀飛,但這名店伙計和店主人所座的方圓之間,卻是紋絲不動。
就連這名店伙計身前的那些散茶和店主人身前的那個火盆都沒有什么變化。
魔宗的雙腳還未真正落地,他的眼睛卻是已經瞇了起來。
這名店伙計是修了古怪功法的強者,但這并不意味著這名店伙計才是凌駕于那名店主人之上的強者。
因為他的感知里,已經出現了更強大的氣息。
店主人伸出了手。
他的雙手手心之中都是寶光燦爛。
他每個手掌里,都托著一個玉石人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