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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當然算是我的事情。”林意沒有矯情,他很認真,面對老人的這句話,他腦海之中想著的,是無論陳寶菀還是蕭淑霏,對他而言當然都是極為重要。
他喜歡蕭淑霏,石憧當年和他打趣,甚至直接喊蕭淑霏是他的媳婦兒,而陳寶菀和石憧一樣,也是他的死黨。
甚至不說這些人,若是今日有危險的是蕭素心或是齊珠璣,他也絕對會不計一切危險,竭盡所能的去相救,哪怕付出自己的生命。
真正的朋友和愛人之間,他認為必定是如此,否則又如何算是真心?
只是能不計自己的生死安危而如此做,對于這名見慣世故的老人而言,他在心中對林意的評價自然又高了數分。
他雖然老,但并不古板。
在他看來,有些事情只需要最后的結果是好的,那過程曲折一些,或者作出些妥協也是值得。
相比這點,他的許多學生反而更加迂腐一些。
因為身世所限,很多軍方的將領可能并不會喜歡林意這樣的罪臣之子,但在他的眼睛里,林意擁有一切優秀將領的潛質,而且和他最欣賞的幾名學生一樣,林意還擁有那種令人熱血沸騰甚至跟隨的特質。
“應該是陳家。”
他溫和的看著林意,輕聲道:“我知道陳家有很多人在附近的山林中出現過,那么大的陣仗,應該是你說的陳家的千金無疑了。”
“是陳寶菀?”
林意的身體有些微微發冷,他看著這名老人,輕聲而急切的問道,“那是否知道她現在有可能在哪里?”
“陳家的那些修行者…哪怕是一半人,都比我們這里所有人加起來厲害許多。我明白你的心情,但恐怕你就算能夠趕得過去,也不會有什么用處。”葉驚緩聲說道,“更何況你現在的狀況不容樂觀,若是我沒有看錯,你方才對付那名北魏修行者,吞服的應該是龍血丹。這種虎狼藥,會大傷元氣,你很難再像之前一樣戰斗。”
事關修行隱秘,林意無法解釋其實龍血丹這種藥物對他此時其實并沒有太大的損傷,他想了想,道:“總不能什么都不做,若是您知道他們所在的方位,我還是希望您能告訴我。萬一…萬一此時北魏的陰謀還沒有發動,萬一我能夠盡快將消息傳遞到她面前,總會好一些。”
“而且…”林意頓了頓,道:“旁人給她的軍情,在未確實的情況下,她有可能未必相信,但是我告訴她的事情,她一定會相信。”
“那這件事,我會盡量按兩條路同時去走。”老人對著身旁的兩名近侍說了幾句,然后那兩名近侍分別離開。
他再轉頭對著林意輕聲解釋道:“我會安排人先傳出軍情,同時我會設法去問陳家的那些修行者此時有可能在哪里活動。”
“多謝。”
林意很欣喜,他再次對著這名老人躬身行禮。
“說了別人的事情,那該說說你自己的事情。”老人溫和的看著他,緩緩的說道,“我和你說了這么久,卻并未感知到你有多少真元氣息,再加上之前的戰陣,你所用出的那些手段,在我判斷,你的修為并不高,只是肉身力量很強大…那么,有關你的修為,我能有什么可以幫你的地方?你應該明白,現在在這片山林里,什么都沒有修為和力量重要。”
林意也聽得出他的好意,也明白對方并沒有探究自己修為和所修功法的意圖,所以他也沒有解釋什么,也并不客氣,道:“這些純粹提靈的靈藥對我現在并無大用,若是有和增強肉身有關的靈藥,卻是正佳。”
葉驚微微的一笑。
他眼睛深處卻有些微微的遺憾。
他無法從林意的身上聯想到不知道多少年前的大俱羅,他也不甚喜歡看那些偏門的典籍和筆記,所以他雖然博學,但是在不同方面,他甚至都不知道大俱羅這樣的人物,他只是以為,林意之所以擁有這樣的戰力,只是在刻意朝著肉身煉體的方面發展。
但對于他這種正統的修行者而言,那種肉身煉體自然是小道。
到了承天境之上,少了諸多真元妙用的肉身煉體者,很難和他這樣的劍師抗衡。
但他畢竟豁達,任何事情也不可能完美,尤其是現在靈荒到來。
于是他點了點頭,也誠懇的說道:“現在靈荒已至,眉山這樣的際遇今后可能不太會有,你選擇這樣的修煉道路,也未必不是聰明的做法。”
林意畢竟沒有徹底坦白,而且他看得出來這名老人接下來還有話說,所以他沒有說話,只是聽著。
老人對著身后的一名侍者低語了幾句。
然后那名侍者和周圍的一些人準備了一些東西,裝入一個布囊之中,遞給了老人。
老人又遞給了林意,道:“這是我和我學生們的一些心意。”
林意沒有拒絕,坦然收下。
“你也很不錯。”
老人溫和的目光落在了林意身后的元燕身上,他贊許的說道:“你即便也沒有多少余力,明知危險,卻還一直跟在他身后不棄,也是有義。”
元燕垂著頭,似是羞澀,只是聽著他的這句話,她卻是很想笑。
“什么智者,什么三清老人。”
她想笑,不只是因為葉驚此時的這句話,還在于之前他和林意的對話,她現在很希望這名老人真的能問來陳寶菀的去向,這樣一來,她只要繼續跟著林意,或者便能真正的接近到陳寶菀的身邊。
她先前花了那么多力氣布局,卻反而被南天院的那些人反擺了一道。
現在若是因為這個南天院新生反而真正的到了陳寶菀身邊,那豈不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豈不是美事?
“男女有別。”
老人的一名近侍,也是一名修行者到了元燕的身前,遞給了元燕一份傷藥,同時說了這四個字。
這意思簡單不過,因為你是女子,所以便不方便幫你療傷了。
“多謝。”
元燕覺得這些人也有趣,她忍住笑,輕聲的說了一句,接過傷藥,“我自己可以。”
“其實我大致知道陳家的修行者在哪里。”
接著她認真起來,又輕聲對著林意和葉驚說了一句。
這句話她沒有說謊,陳寶菀最有可能在哪里,除了陳寶菀和南天院那幾個人,恐怕現在沒有人比她更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