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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怒吼聲中,伴隨著刺耳的剎車聲,汽車在最后一剎那——停下了。
停下了,司機在最后關頭剎住車了。
車停在車頭已經碰到蘇梨褲子的地方。
刺耳的剎車聲中,蘇梨緊緊抱著頭閉著眼發出一聲短促的尖叫。
剎車聲、尖叫聲后就是一片寂靜,連空氣都安靜了下來。
看著蘇梨還好好站在汽車面前,不遠處的唐元宵腿一軟,差點沒站穩。
如同猛豹一樣沖上來,沖破常人速度的鄔生,離蘇梨不過兩三步的距離。
他沒有停,而是猛地沖上來,一把拉住抱頭的蘇梨,抓住她雙臂怒吼。
“蘇梨,你找死是不是?為什么不讓開?”
他的語氣前所未有的沉,臉上的怒氣殺氣讓人覺得可怕。
他怒吼完腳步不停,滿臉殺氣跑到駕駛座旁,“給我滾下來”
他重重踢了一腳,可怕的聲音讓里面本來就要嚇尿的司機抖了一下更不敢動。
“給我下來”現場只剩下鄔生的怒吼,下一秒他猛地抬手狠狠砸向車窗
“砰”的一聲,車窗瞬間成了蜘蛛。
司機被嚇得尖叫。
“給我滾出來,不會開車你開個屁的車”鄔生的怒氣恐懼一股腦的沖著司機而去。
鄔生吼完又再次抬手,砰地一聲后,車窗玻璃支離破碎。
鄔生的手瞬間鮮血淋漓,眼底的戾氣驚人。
手上的痛覺讓他終于恢復理智,喘著氣看著里面的司機。
司機是個面容還稚嫩的小胖子,瑟瑟發抖道歉。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對不起我新手”
才學開車沒幾天的小胖子,被家里寵得無法無天,纏著父母給買了汽車,汽車剛送到就迫不及待開著出來炫耀。
結果手忙腳亂,拐彎拐過頭,又把剎車踩成加油
幸虧在最后剎那終于踩住了剎車。
鄔生咬著牙,死死忍住暴揍小胖子的沖動。
另一邊,唐元宵好不容易走上來,上下查看蘇梨,“沒事吧?”
“你沒事吧?”
他的聲音抖,手腳都在抖。
他今天終于體會到嚇掉魂魄是什么滋味了。
“我沒事。”蘇梨手指打顫,看向不遠處被她推開跌坐在地上的俞正青。
“俞正青,你沒事吧?”
俞正青眼中的震驚和驚濤駭浪還未褪去,怔怔看著蘇梨機械搖頭。
俞正青尚未回答,另一邊的鄔生聽著怒吼出聲。
“他能有什么事,你都不要命推開他了”
“鄔生。”蘇梨喊了一聲吶吶,“對不起”
“閉嘴。”鄔生似乎沒感覺到手在滴血,泄憤地踢了一腳后,朝著蘇梨大步走過來,滿臉陰沉。
“蘇梨,我告訴你,你以后再敢這樣,我…我殺了你”
他眼睛通紅,不管是臉上、語氣中滿是殺氣。
他幾個大步間就走到了蘇梨面前,仿佛真的要殺了她。
就在小胖子司機嚇得臉色發白,以為他真會殺了蘇梨時,卻見他忽然伸手,將蘇梨拉入了懷中。
鄔生抱住蘇梨,抱得緊緊的,緊得仿佛要揉進他身體里,緊得蘇梨喘不上氣。
直到被抱住,蘇梨才發現鄔生不止手在抖,是整個身體都在顫抖,連同聲音。
“我鄔生從小天不怕地不怕,我從來沒怕過什么,可我今天…”
鄔生低低的帶著顫意的聲音傳入蘇梨耳朵,“我今天怕死了。”
他今天怕了,前所未有的怕,怕到失控。
蘇梨讓他體會到了怕到心臟驟停的滋味,讓他變成了個膽小鬼。
他抱著蘇梨的手臂無意識收緊又收緊,感受到她的體溫她的存在,鄔生喉結滾動了兩下啞聲喃喃。
“蘇梨,不要嚇我,我求你以后都不要嚇我”
蘇梨聽著他的聲音,感受著他的顫抖,一瞬間淚流滿面。
“鄔生,對不起,我只是”
我只是想救俞正青而已,我只是不想他有事而已。
我不是故意嚇你的,鄔生
站在一旁的唐元宵在半空中伸著手,看著面前擁抱的兩人,看著蘇梨滿臉的淚僵在原地。
他的雙手死死捏成拳頭,本就發紅的眼底慢慢充血。
幾步之外,從驚嚇震驚中回過神來剛爬起身的俞正青,看著擁抱的兩人,頓住上前的腳步,眼底變換莫測。
整個世界一片寂靜,只有蘇梨隱忍的抽泣聲。
好一會,俞正青動了。
他起身走了兩步,看著鄔生受傷的手將蘇梨后背都染紅了,就出聲打斷了蘇梨的哭聲。
“蘇梨,你朋友的手需要包扎一下。”
鄔生聽到俞正青的聲音,閉了閉眼,將眼底的戾氣殺氣掩住,深吸一口氣放開了蘇梨。
蘇梨胡亂擦了一下眼淚,看到鄔生的手倒吸一口冷氣。
“怎么這么多血”
“沒事,小傷。”鄔生看了兩眼毫不在意。
“這么多血還小傷,得去醫院包扎處理才行。”蘇梨捧起他的手看了一下反駁。
鄔生本來要反駁的,聽到后面一句,立刻閉嘴。
“我和你們一起去吧。”俞正青開口,“過去一段路就有個醫院。”
“不用了。”鄔生涼涼看了眼俞正青,毫不猶豫拒絕。
俞正青斂眉頓了一瞬,才再次抬頭看向蘇梨,“謝謝你,蘇梨。”
他內心的震撼,依舊沒有平復,心中有千言萬語,可復雜得難于言表,最后說出口的不過謝謝你三個字。
在那生死關頭,蘇梨為什么想也不想毫不猶豫做出救他的決定,他完全沒想明白。
反正在那剎那,他心里除了恐懼害怕外,并沒有推開蘇梨的想法。
那么短的時間,蘇梨做出這樣的反應,就仿佛是想也不想直覺做出的決定一樣。
這怎么能不讓他震撼。
他內心的復雜和震撼,蘇梨看得清楚。
蘇梨搖頭,努力勾起嘴角笑,以期安撫。
“沒事,你沒事就好。”
俞正青看著蘇梨呆怔。
蘇梨眼角淚跡未干,卻真的一片輕松,是真的再說‘你沒事就好’。
仿佛他沒事是超越一切的前提,她那么欣慰,沒有一點后怕后悔,仿佛真的可以為了他沒事不要命。
那么義無反顧。
之前舍友開玩笑說過的話,蘇梨看著他流著淚笑的畫面,以及后來心里胡思亂想的諸多畫面念頭都浮上心頭。
俞正青心中混亂,有許多話想說,有許多話想問,可最后他都說不出口。
他從來不知道,這世上為什么會有蘇梨這樣的女孩子。
她的所作所為,以及初見時她給他的熟悉感,莫名的讓他有一種宿命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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