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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易誠的“君王”轎車里向姨家開去的時候，樊小晞忽然想起了昨晚的夢境，有點臉紅。為了掩飾自己的表情，她裝作好奇地打量著車里的內飾。
總體來說比較簡單，沒搞什么花里胡哨的東西。
讓樊小晞想不明白的是，這輛君王S700轎車雖然也算是豪車了，但也只要60多萬，和易誠傳聞中的身家億萬實在有點不符。
特別易誠這么年輕，難道不該愛開超跑嗎？就算他沒有媒體傳言的那么有錢，幾百億身家總該有吧？買輛幾百萬的蘭博基尼、阿斯頓馬丁乃至布加迪威龍、君王傳世型還不是輕而易舉？
作為一個年輕女人，樊小晞對時尚自然也是感興趣的，眼睛毒得很，一眼就看出來易誠身上的衣服雖然不是地攤貨，但也就是普通的大路貨，幾百、上千一件，戴的手表也是普通的幾千塊錢的智能手表。這種富豪難道不該穿著幾萬一件的私人定制服裝，戴價值幾十萬的名表嗎？
她看著易誠的側臉，越看越覺得看不透。
易誠感覺到了她的目光，笑道：“看著我干嘛？別擔心我的技術，雖然我才剛考了駕照，但其實內在靈魂是個老司機了。”
樊小晞疑心這是雙關語，干笑一聲，沒有接茬。
易誠也笑了笑。他倒不是故意挑逗樊小晞，話說出口他已知不妥，而且這事解釋不得，越描越黑，所以就閉口不言。
兩人沉默著一直到樊小晞姨家的小區。停好車后，樊小晞領著易誠上樓，到門口后她停下腳步，小聲說：“我姨這幾年精神有點不好，連班都沒上了，說話……可能有點怪，易先生你別介意。”
“叫我易誠或者阿誠就好。放心，我有分寸的。”
樊小晞又叮囑：“這些年每次談到我表姐的事，她都會情緒激動，希望你有點心理準備。”
易誠點頭示意知道了。然后在樊小晞不解的目光中，他從上衣口袋里拿出一副透明的無框碳骨架眼鏡戴上，又拿了只藍牙耳機戴在左耳上。
“你這是干嘛？”
“這是錄音設備。”易誠笑道。
樊小晞理解地點點頭，這才敲門。過得一會，門內有拖鞋的啪嗒啪嗒聲響起，一個中年女人的聲音在門后問道：“誰啊？”
“大姨，是我。”
“小晞啊。”門向里拉開，露出一張憔悴蒼白的臉，凌亂的頭發隨意披散著，一雙略顯呆滯的眼睛流露出狐疑之色打量著易誠，“你是……”
明明是五十出頭的年紀，看起來卻足有60歲的樣子。
易誠看過去，發現這女人雖然邊幅不修，顯得憔悴蒼老，和資料上的照片相比，其本人要難看得多。但從她臉龐的輪廓可以看出，年輕時肯定是遠近聞名的美人。
他也看過樊小晞姨夫的資料，照片上的人其貌不揚，也沒什么漂亮的履歷。高中畢業后進了工廠，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工人，后來下海折騰了一番也沒賺到什么錢。
這樣一個美人，而且有本科學歷，為什么會嫁給如此普通的男人？
易誠玩味地想著這個問題，神色平靜地開口：“封珍女士，你好，我叫易誠，是小晞的朋友。”
“小晞的男朋友？哎，挺帥的小伙，請進來吧，”封珍讓出過道，讓兩人進來。
樊小晞剛想表示易誠不是自己的男朋友，她才不會找這么帥的男朋友，太沒有安全感了。封珍已經接著說：“哎，淺淺如果還在，現在也該找對象了……”
封珍說話一句三嘆，柔聲柔氣，氣息很短促，滿臉的愁苦。“我去給你們泡茶，哎，你們在沙發上坐一下。”
她走路走得極慢，身子搖搖晃晃，仿佛來陣輕風都能把她吹跑。
易誠和樊小晞對視一樣，大大方方地往沙發上坐。
易誠四下里打量了一下，見屋子里亂糟糟的都沒怎么收拾，臟衣服隨意地丟在沙發上，茶幾上也落了厚厚的灰塵，對封珍的精神狀態就心里有數了。
過了一會，封珍端了兩杯茶水來，又端來一個果盤：“這幾天沒去超市，家里沒什么吃的，哎。小伙子叫什么名字啊？”
“封阿姨，我叫易誠，”易誠笑道，“我和小晞還沒確定關系，今天來這里是為了別的事情。”
“哦，什么事啊？”封珍在他們對面拖了個小板凳坐下，抬起頭來。
易誠用眼神示意樊小晞來說。由她這個侄女說出口，可信度更高。
樊小晞按他們之前在路上商量的說辭說道：“大姨，阿誠是我朋友，他聽說了淺淺姐的事，說他能幫我們找到淺淺姐。”
封珍沒有表現出任何欣喜，反而是一臉的疲憊和戒備：“走丟那么多年了，肯定是死了，哎，到哪里去找。不找了。哎。”
樊小晞辯解道：“大姨，阿誠很有錢，也認識很多人，他肯幫忙的話，肯定能找到淺淺姐的。”
封珍突然激動起來：“不用找了！她肯定是死了！要不她早就回來了！”
易誠忙打圓場說：“好，不找，不找就不找，沒關系。阿姨你別生氣，我就問幾個問題，好嗎？”
“你想問什么？”對易誠，封珍的態度明顯要好些。
易誠微笑著說：“阿姨你和叔叔的感情不太好吧。”
封珍愣了一下，微微搖頭，“我們感情挺好的。”
這時耳機里傳來伏羲的聲音：“她在說謊。”
眼鏡上連著一個小攝像頭和麥克風，將易誠看到、聽到的一切景象傳輸到伏羲那里，而伏羲則在利用最近升了級的人類語音、語義、面部表情識別系統來進行整合分析。
“是嗎。”易誠也不說話了，端起茶杯小抿一口。茶葉似乎不怎么好，但他本也沒什么品位，上輩子也是大老粗一個，有煙有酒有茶就開心，至于好壞他根本品不出，所以也喝得樂滋滋。
易誠不說話，封珍卻似是打開了話匣子，開始滔滔不絕地說著一些封珍小時候的事情，說著她和丈夫怎么費盡心思去找孩子，話里話外都是要證明她和丈夫感情很牢固，只是因為孩子丟了，彼此看著傷心，最終才分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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