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下班的時候，張建輝找到易誠，臉上帶著輕浮的笑容說：“小易啊，我回去吃個飯，你先頂一下。”
易誠呵呵一笑，沒接茬。但張建輝還是大搖大擺地走了。
易誠到樓下吃了個盒飯，回到23樓的時候，發現員工基本上已經走光了。
他把大門鎖上，舒舒服服地往監控室里一坐，玩起了手機。
張建輝直到9點多鐘才現身，一打嗝就冒出濃濃的酒臭。他在易誠對面坐下，易誠不動聲色地把椅子拉遠了一點。
張建輝輕浮地笑著說：“小易啊，晚上是這樣安排的，12點前呢，我們是雙人值班，每個小時要去打一次指紋機。過了12點就是單人值班，你想值上半晚還是下半晚？”
“我隨便。”
“那就你值上半晚，到4點，就這么定了。”張建輝一拍大腿，不給易誠反駁的機會，轉身就出了監控室。
6點以后就不需要打指紋機了，所以這樣安排的話，易誠要打4趟指紋考勤機，他只需要打2趟，這是明擺著欺負人。易誠聽說過，其他人值班時都是以3點為分界線。
易誠也懶得和他計較，順利的話，今晚就能把模型弄到手。就算今晚不成，以后也不見得是再和這個人值晚班，說多了沒意思。
10點鐘，張建輝進來叫上易誠，兩人打著LED照明燈，把公司所在的5個樓層都走了一遍，在5個樓層的指紋考勤機上錄了指紋。
一路平安無事，偌大的建筑里悄無聲息，只有兩人的腳步聲回響，還有張建輝偶爾的呵欠聲，靜得宛如鬼蜮。
經過這段時間的鍛煉，易誠的體能好了不少，跑完5層樓上下一點事也沒有，大氣也沒喘一口。張建輝卻在旁邊不停地喊著腰酸腿痛。
11點又走了一趟，張建輝就裹了床薄毯，在監控室旁邊的保安辦公室躺了。
等他的鼾聲響起，易誠躡手躡腳地從自己的儲物柜里拿出筆記本電腦，又掏出一只藍牙耳機，連上手機，戴在耳朵上。
“伏羲，聽得到嗎？”
“我能聽到你說話，3級管理員易誠。”
易誠把筆記本電腦開機，連上公司的WIFI，“給我把監控搞定。”
“好的。”
幾個窗口在筆記本電腦的屏幕上浮現，數條命令運行，很快，公司的視頻監控畫面就全部靜止不動了。
易誠端起筆記本，腳步輕輕地往外走去，從樓道里直上27層。
到了玻璃大門的門口，他沒有按指紋開門，而是拿出一條數據線，一頭接在筆記本電腦上，一頭接在指紋門禁的USB接口。
很快，綠燈亮起，他推門走進。
穿過長長的走廊，途經數個公司高管的辦公室，借著手提式LED照明燈的光線，他直抵兩扇緊閉的鐵門前。
他深吸一口氣。在這門后，便是公司的機房。
他沒有通過這扇門的權限，不過沒有關系，有伏羲。他故技重施，用數據線將筆記本電腦和指紋門禁連接起來。
短短幾分鐘后，綠燈亮起，易誠笑著推門走進。
門后是一個小小的房間，里邊放著兩臺機柜式服務器，一臺由20刀片組成的小型刀片服務器，無數電纜在地上交錯。
這是哪個白癡布置的機房，就不怕著火嗎？易誠暗罵一句，將手提式LED照明燈和筆記本電腦都放在那唯一的小辦公桌上，用長長的數據線連好筆記本電腦和小型刀片服務器。“伏羲，開始工作吧。”
“好的。”
這次不僅僅是筆記本電腦里的伏羲分身在工作，借助連通的網絡，遠在沙洲市的伏羲本尊也活躍起來。
然而事情沒有預想得那么順利。富力證券顯然是花了重金打造防護體系，伏羲一時之間也攻不進去。
火力全開的伏羲讓筆記本電腦一會兒功夫就熱得燙手，一條條漂亮的命令行出現在屏幕上，顯示著伏羲正竭盡全力尋找對手的弱點。
還好機房里的空調非常給力，讓筆記本電腦不至于因為過熱而自動降頻。
當然，主力其實是遠在沙洲，潛伏在小型服務站里的伏羲本尊，這臺筆記本電腦只是起到輔助作用。
凌晨1點，易誠去巡邏了一趟，在每個指紋考勤機上都留下自己的指紋。然后他回到機房，伏羲仍在努力工作，卻仍然沒有突破的跡象。
易誠忍不住問道：“伏羲，今晚能攻破防御嗎？”
過了一會兒，伏羲才拖長了音調回答：“我控制的肉機數量不夠，比較困難。”顯然是因運算量巨大而影響了它的速度。
易誠心里就有底了。攻破這臺服務器的防御是毫無懸念的，只是看需要消耗多少時間而已。
到凌晨2點半，伏羲終于傳來好消息：“已經進去了，正在尋找那個股市分析模型。”
易誠叮囑道：“記得把以前生成的分析報告也都拷貝過來，這些都是你的養料。”
“明白。”
易誠緊盯著屏幕，盡管他有一顆大心臟，此時還是忍不住有一絲緊張。
但是接下來的事情非常順利，伏羲很快宣布找到了模型，并開始拷貝。
隨著進度條讀到100，拷貝完畢，易誠重重地吐出一口濁氣，臉上也露出放松的笑容。
“現在開始執行新任務，”伏羲的聲音也恢復正常，“搜索并拷貝過往的分析報告……”
易誠看著屏幕，不一會兒就顯示伏羲已經找到了7萬多份富力證券過往的分析報告。
這些報告足夠讓伏羲學習一陣子了。
7萬多份報告，各種格式的都有，加在一起共有4個多TB大小。拷貝這些東西也需要一兩個小時。
易誠起身，再次去巡邏一趟，一邊走一邊思考著。
模型到手，并不意味著就可以馬上在股市里翻云覆雨了。還得等購買的刀片服務器運到，等伏羲換了“新家”，有了更強的運算能力，再讓它結合學習這些分析報告、近年來股市走勢的結果，結合一些網上公布出來的免費模型，來構建起一個全新的、有著極高準確率的股市分析模型。
也就是說，真正要開始在股市里賺錢，差不多要等到一個半月以后了。
那么問題來了，這段時間自己應該做些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