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不懷好意的氣息在感知中凸顯,如蛆附骨地沾上身形,禹小白精神就應激地繃緊起來。
這回不同于小打小鬧,是真正的行家盯上了他。
禹小白面上不動聲色,瞥了眼左后方的位置,查克拉悄悄凝聚。
“兩三百米……”
預估了這段一點不算遠的距離,禹小白謹慎里還有疑惑,一出城鎮就產生變故,對方無疑關注了他不少時間,不過他沒有惹到什么人吧,除了兩個小毛賊。
而且既然能在這么近的情況下不被察覺,為什么要突然顯露出來?故意的態度很濃重。
穿行在樹木間,只有他自己的莎莎林葉聲,增強的日照讓林里的視野不斷變亮,如此情況若無其事地持續了五分鐘,禹小白決定不再等待。
他沒興趣陪對方玩,大不了就是一個打字,在后期巨人干巨人的情況沒到來前,他并不怕誰。
在落到一根樹干上時,樹皮踩碎,力道爆發的猝然引動了一陣心悸的咔嚓聲,前傾的趨勢突然轉換,禹小白往反方向倒飛過去。
鎖定中,對方也開始后撤,禹小白提起的速度在半空掀起一條路上的樹葉,他馬上看到了閃爍的鬼影。
幾秒后,禹小白神色浮起奇怪,因為對方停了,“放棄跑了?”
逃跑意志這么點啊……就像只是象征性地意思下……
唰,禹小白如一道閃電疾馳而至,來到一處空地后,他警惕望向四周。
景色一致,普通的樹林,隱匿手段真不俗。
“出來吧。”
禹小白開口說道,聲音回蕩在清晨打旋塵埃的光柱里,無人回應。
嘖嘖嘴,就在禹小白準備弄點動靜把對方逼出來時,異變出現。
一陣極具反派特點的輕佻笑聲冒出來,“朝名禹白,好久不見了。”
這個聲音,好像有點耳熟?挑了挑眉,禹小白剛想發問,然后看到身前一棵樹干里浮現出的人影,就閉上了嘴。
慘白的皮膚,豬籠草般只有一半的捕食口器,竟然是白絕。
原表面效命的組織,曉找上來了,禹小白心往下沉,大腦飛速運轉,自己是什么時候被盯上的,白絕在這里,自己消失那么久,長門和帶土那邊……
種種想法過去,禹小白只能先壓下來。
白絕看禹小白沉著臉不說話,自顧一只手從樹里抽出來,休閑搭著說道:“想不到你會出現在這里啊,哦呵呵……”
熱情的笑聲反而聽著刺耳,白絕那好奇加審視的目光仿佛想看穿禹小白的軀殼,“‘我們’找了你真的找了很久啊,而且我保證花費了有史以來最大的力氣之一,但就是找不到你。”
“你到底藏哪里去了啊,朝名禹白,消失那么久,組織很關心的吶。”
白絕往前探了探身,眼里充滿對知識的渴望。
禹小白沉默著,傻子才會告訴你,他淡定地直接略過,說:“你來干什么?”
這多半只是白絕眾多分身的一個,偵查的蜉蝣之術真的很bug啊,禹小白心里感嘆,他在火之國現身,以對方的手段緊接知曉不是稀奇的事情,但這么快就跟了過來,還是令人心驚。
“追查叛離組織的人,不是我分內的事嗎?”白絕好整以暇說道。
禹小白頓了頓,還是說道:“當初與組織失聯,并不是我的本意。”
那個時候剛脫離木葉追擊,躺在帳篷里,外面就是鼬和鬼鮫,誰知道回去后就不回來了呢,他真不是故意來著。
“哦?”白絕笑嘻嘻地,“那你跟我詳細講一講啊。”
禹小白知道對方沒信,事實說給任何人聽恐怕都難有人相信,不過最重要的是他自己在曉里面也就混混日子,立場不堅定,說不出“我為黨國流過血”的厚臉皮話來。
“說來話長啊,下次吧。”
“啊?”
白絕一愣,然后低頭,一把苦無已經插進了胸口。
他臉上沒有太多驚懼的表情,只是非常不解地抬手指向禹小白。
“你……”
“你什么你啊。”禹小白迅速打斷,“假惺惺多沒意思,反正我是上了組織黑名單的,對吧?”
胸口中了一刀的白絕下意識點點頭。
“那說那么多干什么。”禹小白翻了個白眼,送去“我就說吧”的眼神,“早點收工,我還有事呢。”
“可……”白絕睜著眼睛,痛苦地掙扎了下身軀,傳達了一個悲傷的信息,一碼歸一碼,憑良心說你這語氣和我現在這狀態不違和嗎??
禹小白顯得很輕松,“反正你很量產,我知道的,死一個沒人心疼。”
白絕有一句MMP憋在心里,但最后沒說出就因為生命的衰弱而停止了動彈。
禹小白看著白絕那股特有的氣息弱下來直至消失,白色的身子垂落,半途如遇風的腐朽枯木,直接化為了粉塵。
果然是這樣無聲的滅亡,得不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消失三年,曉對他絕不友好,起碼對于謀劃著偉業的長門和帶土來說是這樣的,禹小白清楚這一點,他和白絕在這里嘮嗑,互相都不會套出有價值的話來,所以還是早點結束對話比較好。
至于自己暴露的問題,這個白絕分身的記憶回饋到曉那邊……
禹小白吐出口氣,被曉發現自己的回歸在將來會是麻煩,但無需畏懼避免,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他自信也在成長,將周圍的痕跡簡單收拾后,禹小白便繼續趕路。
陰暗的地下層,這里的光線常年保持著昏暗。
長長的廊道,轉彎,直推,一條條狹路如迷宮遍布交錯,兩邊的燭火忽然地搖曳,帶不來絲毫溫度。
扭曲如蛇的廊道,視線穿過一扇木門,望不到墻壁角落的密室里,一個男人坐在其上。大蛇丸慢慢看完手中的情報,嘴角浮起一絲陰冷的笑容。
“那家伙,終于又出現了。”
白皙的手指一捏,紙條就化為齏粉,他回憶起了什么,冷血的黃色豎瞳里涌出克制綿延的怨毒。
“把這個消息告訴佐助吧。”大蛇丸有趣地低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