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告訴我,從我家出來后還沒回去過?”盈芳低聲問。
燕子倒也老實:“嗯,回去也沒事做,碰到九哥從他二哥家出來,就在橋頭站了會兒聊了幾句。這個天氣沒人出來,就算看到了,我們、我們也沒做啥呀。”
“你娘她”
“我娘還沒同意呢。”一提到她娘,燕子姑娘泄了氣,“她讓我后天跟著他們走,我還不想這么早回去。豆腐廠初十才開工,外婆家每次去都鬧的不愉快,還不如在奶奶家多待幾天呢。”
路近的都是正月初二回娘家,路遠的就沒這么講究了。難得回一趟老家,往返火車票也不便宜,倒反娘家離家近,有事抽休息天跑一趟也是常有的事,羅勝男便和娘家那邊說好了,沒什么特殊情況,初五或初六過去。
“畢竟是外婆家,又沒有鬧翻,拜年哪有不去的道理。”盈芳勸她。
燕子撇撇嘴:“外公外婆偏心,向來只疼舅舅家的孩子。我和海洋每次都是高高興興地去、憋憋屈屈地回。哪有奶奶家來的開心自在。我是無所謂啦,可海洋還小呢,每次看他難過的樣子,真不知道我娘心里怎么想的。”
燕子姑娘再怎么不情愿,到底還是跟著爹媽回省城了。
走之前,盈芳用碎花布頭車了兩條發帶送她,還允諾,等天氣轉暖了,再送她一件小圓領的碎花襯衫。可算是把她逗開心了。
張奶奶讓向九送他們上碼頭,羅勝男張嘴想拒絕,張奶奶瞪眼道:“阿九是代我們送的,你多啥子嘴?”
羅勝男只好忍住不發作。上了船瞪了女兒一眼:“別以為你奶讓他來送就允許你倆在一起了,你娘我還沒松口呢,想都不要想。回去后給我好好上班,爭取早日轉正。敢起啥幺蛾子,看我不修理你!”
燕子翻了個白眼,扭頭不做聲。
張岳軍嘆了口氣。媳婦和女兒吵嘴,他該幫哪個?
燕子一家走后,盈芳不再頓頓上師傅家吃飯了。
嫁了人不同以往了,一天到晚不開火會被人笑話的。再說還有老金,一天兩頓,天天下來也是不小的開銷。
不過自從有了通往山洞的地道,即便在家,也三不五時上山溜一圈,采采草藥、折折臘梅,不時逮個兔子、山雞。
新房被鮮花妝點得分外美麗。二金吃不完的雞兔,被盈芳醬的醬、熏的熏。去縣里讀書,不可能天天回家。學校食堂的伙食聽馮軍達說那是相當的寡淡,基本上是稀粥配雜糧饃饃,再一小碟腌過頭的咸菜,時不時還會冒出一籠糙得難以下咽的黑饃饃。
因此家里不缺口糧的同學都自帶爐子在宿舍開火。
盈芳肯定不缺口糧啊。她要是缺,雁棲公社沒有哪家是口糧富足的了。所以她打算把家里的小爐子提去,煤炭有、口糧足、菜干菌菇也豐富。剩下就是準備一些半成品的肉類了。
二金看她熏肉,逮兔子山雞的興奮勁更足了,每次包,里頭有樣很重要的東西,一找二找的,找到了咱們縣。結果你們猜,這事兒查到誰頭上了?”
八卦誰不愛啊,紛紛催道:“快說呀!查到誰頭上了?”
“就那誰,許丹以前處過一陣子的對象,副食品廠的副主任。”
“原來是他啊!”
“怎么查到他頭上了?難不成是被他撿到的?”
“哪能啊!人大干部說了,那公文包是被偷的,才不是丟的。偷的人逃到咱們縣,被許丹對象的老堂救了哎呀反正亂七八糟的,具體誰理得清啊。”
“那后來咋樣?人進去沒?”
“許丹對象沒進去,但副主任當不成了。他老堂進去了,罪名是助長歪風邪氣,少說要關幾個月吧。”
大伙兒聽了紛紛嘆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