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生靈涂炭?咳,讓這個龍脈繼續陰陽失調下去,才會真正的生靈涂炭吧。”白河不屑道:“你胡亂地摻和在道家的陰陽龍脈之中,搞的氣脈陰陽失調,這天下妖氛四起,民不聊生,你還想把你的錯往我的腦袋上推?”
“阿彌陀佛,施主又如何沒有發覺,這龍脈先天不足,若無我佛門護持,恐怕更早就崩潰了。”金光燦燦的和尚雙掌合十。
“不錯,老和尚你倒是誠實,這個世界變成這副模樣,的確不全是你們的責任,而是這個世界的龍脈設定就有問題。”白河細心探索龍脈的亂象,確實發現了頗多自相矛盾之處。
這個世界存在著大量修行千年的妖怪,卻沒有長生久視的修道者。
允許人輪回轉世,管理地府的卻是一群妖魔,搞的遍地孤魂野鬼。
道士的道術效果弱小,要拼命才能打得過千年老妖。
說白了這就是設定的鍋,強行營造的崩亂,大環境下襯托出人類的弱型群魔狂舞的亂象,這簡直是為了劇情強行不平衡啊。
星靈是世界精神的投影,世界表達出的就是這么個意思,龍脈又怎么可能平衡?
按照白河的預料,這么發展下去,這個世界會誕生出越來越奇葩的妖怪,最終在陰陽失衡之下被徹底玩壞,末法時代還算是比較好的結果,變成妖怪為主的洪荒世界也不無可能,還有更大的可能則是徹底被混亂占據。
老禿驢并沒有說錯,這股佛教的力量的確盡力地維護著龍脈的安穩,讓它不至于崩潰,只是它的加入加劇了陰陽之氣的不平衡,也讓世界意識變得駁雜,比如道士練著道家的法術,嘴上卻念般若波羅蜜,妖怪稍稍修煉有成就能裝扮成如來佛祖還沒多少人能識破。
“禿驢。”白河嚼:“讓這龍脈繼續失衡下去,天下遲早被妖魔鬼怪占據,我如此做法,也是符合本地人族的愿望,封閉龍脈,一勞永逸,讓妖怪失去存在的土壤,人類可以安居樂業,豈不美哉?你們禿驢講究一個涅槃、空、無相,都超脫了,法力對你們有個卵用?莫非你們禿驢說得都是放屁,本質上還是貪戀力量之輩?”
“阿彌陀佛,不想施主居然有此慧根,然而施主如此說法,實在是有強詞奪理之嫌疑”這個老和尚金光大放,露出了如來佛祖的法相:“但任憑施主巧舌如簧,也難改施主你吞滅龍脈之行為本質,這龍脈天生地產,眾生共享,哪怕陰陽失衡,有著眾多不妥當之處,也不容施主你借題發揮,行強行奪犬事;何況施主你行事非為天下蒼生,而是以一己私利,貧僧更加不能讓施主得手。”
“天下蒼生?他們的想法可未必和你一致呢!”白河蛤蛤一笑,手掌一揮,只見下方祭壇之旁,卻有皇帝帶著百官正在進行祭祀。
“奉天承運皇帝,制曰:嗚呼,朕以不才,成績大同,今家國不靖,百姓不寧,妖魔、術士濫施邪法危黑生,乃是龍脈不穩之故,故特遣國師白河老祖一脈,封鎮龍脈,絕妖魔術士修行之途,為萬世開太平,欽此!”
這個世界的皇室是白河老祖扶上去的,稍稍操作一番,就對白河的理念五體投地——喵的遍地都是妖魔道士,他們這些凡間統治者當著有什么意思?通通都死光了才好呢。
“皇上圣明!”‘圣旨’通過白河的法術傳遍天下,各地的白河老祖徒子徒孫就開始向當地百姓解釋封閉龍脈的好處,這些老百姓都是被妖魔禍害慣了的,一聽龍脈封閉就能讓妖精法力晶,紛紛大喜過望,回家就開始祈禱,生怕龍脈封閉不了。
這大量愿力匯集,通過各地的法陣積聚,頓時讓龍脈之凌衰,老和尚體外的金光頓時萎靡了幾籌。
“施主你!”
“看到沒有,這便是天下蒼生之愿這禿驢如何敢逆天而行!吃我一招!”白河桀桀怪笑,一副反派嘴臉,對準龍脈氣穴大力抽吸,另一只手摸出一整套的白之書拍在了禿驢的臉上,禿驢身上的佛光,頓時出現了腐蝕的跡象。
“阿彌陀佛這等異端邪說衲衲今日要降妖伏魔!”禿驢慘叫起來,忽然開始力量暴走,似乎隨時可能爆炸。
白河嘿嘿一笑,這個和尚借到的如來佛祖的法相,其實并不是如來佛祖真的存在,而是世界的眾生心幟如來佛祖,佛力的水平,很受這個世界佛法最高水平以及信眾愿力的制約,距離西游記、金剛經那個等級的釋迦牟尼差得太遠了。
西游記里的釋迦牟尼,是西方極樂世界教主,怎么說也是個主神級別,金剛經里的佛就更牛了,無上正等正覺、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心、諸相無相、脫離了一切色聲香味觸法,是佛門哲學發展到了極致的終極存在,只怕不是眼前這個渣渣如來法相所能相比的。
白河丟出白之書,就是想要用自己的三觀來測量一下眼前這個如來法相的深度,看看眼前這個家伙究竟達到了哪一級別。
白之書的精神內涵極端自利且偏激,但是邏輯縝密,白河還向內部灌注了許多非邏輯的蠱惑性的力量,精神污染力量爆表,一接觸到這個佛,果然立即就產生了強大的污染效果。
如來化身附體的禿驢腦海,面對著這樣一本邪書,正在面臨精神的拷問。
只見邪書幻化出一個嬉皮笑臉的鬼畜邪佛,正在絮絮叨叨地詢問:“RUA!不對,額米那個豆腐,你說空不空,那到底是空呢還是不空呢?還是介于空與不空之間呢?又不是空,又不是不空,又不是介于兩者之間,你倒是把這種模式描繪一下給我看看啊!”
“神馬?你說諸佛妙義不見文字,又不能執著,那不是你說什么就是什么?這就是佛?不讓鉆牛角尖怎么能研究出真理啊?你說真假不重要?你逗我玩呢?這么說你是個真佛還是假佛啊?是不是要告訴我說真便真說假便假啊?讓你覺悟,結果覺悟成了糊涂蛋是嗎?”
“寂滅,不思,不想,無欲,無色,無相,你這是不是已經死了啊?你這極樂和死了有什么區別?你們和尚求這種極樂,人間的事情和你們有個鳥的關系?干嘛來這里找不自在?”
“阿彌陀佛阿彌陀佛阿彌陀佛”
無窮無盡的褻瀆佛法之語鉆進了如來法相之中,這個老和尚能夠馭使如來法相,至少說明他的佛法修為足夠過關,在這種邏輯轟炸之中,和尚很清醒地明白,這些問題并不是能夠按照對方的意愿自圓其說。
這種討論如果無法擊破對方理論幟邏輯漏洞,或者雙方的所謂‘邏輯漏洞’在各自的體系中都是自洽的,那么討論就會迅速推進到認知論和屁股上面,如果非要分出個勝負,就只剩下**毀滅一途。
這對和尚來說并不是什么好瘍,他此刻正面對著白河法力和眾生愿力的重壓,白河也并不指望自己的理論能夠壓制對方——佛法理論如果不和設定以及神通掛鉤,包含的內容的是詭辯、異化世界觀、模糊邏輯和自我催眠;正兒八經辯論,除去辨別立鈔外根本沒個結果。如此大量的信息污染轟炸,是為了讓這個和尚沒空去用佛法說服百姓和他作對。
此刻眾生百姓被白河的理論說服,恨不能毀滅龍脈而后快,能夠作為他爪牙的修士和妖怪,正在被大群霜龍騎士威逼,兇險的局勢之下,和贍金身漸漸出現了裂紋。
“fosroda!”一陣巨力從后方撞上了和贍金身,金光從金身裂紋中轟然噴發,瞬間將金身打成了碎片。
“一個教派的信仰化身而已,干嘛弄得這么麻煩跋爸。”愛麗收回了比她身體還要高一大截的龍吼劍,不滿地嚼。
“等著。”白河面色凝重地看著撲街的老僧,金身破碎,這個和尚露出奄奄一息的模樣,不過頭頂的金光卻凝實不動,漸漸化成一尊佛像,這個佛看上去長相怪異,第一眼是一個肥胖的圓臉和尚,第二眼就變成了干枯瘦削的皮包骨老者,再看又出現了肋生雙翅的新造型,如是每一眼看上去都有著不同的變化,不過一雙眼睛卻始終是一種難以形容的味道。
他看著白河,似乎把這個怪異的生物每一個細節都記錄了下來,最終化作一點光芒消散。
“老爸,這是”
“佛法的終極,你可以理解為佛這個概念的集合,簡單一點就是各種佛的集合。”白河聳了聳肩,也沒有太在意:“被這個東西記住了,以后去其他位面遇上禿驢,恐怕要被當成佛敵什么的。”
“切,老爹你會在乎嗎?”愛麗嗤之以鼻。
“在乎有個鳥用?快干活,趕緊吃干抹凈收工。”
白河閉上眼睛,鏟除了對抗勢力,他終于可以享用新一頓的大餐,只是在他與和尚斗法的時候,并沒有注意到龍脈深處,又有一道清氣化身太極圖,在白河背后轉了兩圈,也悄無聲息地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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