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老師,今天你不是沒有課嗎?竟然能在這個點看到你。”陳堪剛出公寓的大門,就遇到了對門的一個老師,李磊,化學系的一個老師,博士,雖然還不到三十五歲,但是頭發已經白了一大半,都是因為做實驗而導致的。
不過他的這些付出卻是值得的,他前后在《自然》期刊上刊登過一篇專業的論文。
《自然》是世界性的最頂尖學術期刊,不要說中海師大這種二流的學校,就是是北大清華這種國內頂尖高校的老師,也以能登上這份期刊為榮。
李磊僅僅就靠著這一篇論文,他成為中師大甚至是本省最年輕的正教授,享受省級的學術津貼,獲得“長江學者”的稱號。
他也是一個致力于學術研究的學者,在這點上和陳堪是極為相似,要是陳堪沒有遇到游輪,估計會以他為目標吧。
因為有共同的志向,加上就住在對門,所以兩人的關系還算是很不錯。
“這不是被抓差了嘛,成消防員了,要到經濟系那邊去救火咯!”陳堪頗為無奈地說道。
“經濟史?”
“是啊,你這是要去做實驗?”
“嗯。”
經濟系和化學系雖然不再同一棟樓,但是方向是一樣的,兩人自然結伴而行,雖然所處的領域不一樣,但是學問做到頂尖,都是互通的,兩人時常交流一些想法。
就像當年老毛用哲學預測出物理學的基本粒子是可分的,二十年后被證明這是對的,也就是現在的“夸克”,本來夸克是要被稱為“毛粒子”的,可惜那時國內正在糾正十年的問題,沒有進行回應,加上西方的恐懼,最后就無疾而終了。
這一學期,陳堪最終還是接下了經濟系的“中國經濟史”這門課,當然之前陳堪提出的要求經濟系也都同意了,這并不是陳堪有多牛,而是因為經濟系已經沒得選了。
要是不接受陳堪的要求,那么經濟系解決這個問題的辦法有兩個,第一種是找一個有上這門課資格的新老師,這顯然是不可能的,為了一門課找一個新老師,除非經濟系的領導腦袋被門夾了。
第二種就是找其他能接手這門課的老師,可惜,真的是找不到,因為開放了二胎的原因,導致經濟系的老師“損失”慘重,實在找不到有時間的,而歷史系中能上經濟史而且有時間的有且只有陳堪一個。
經濟系要是不答應陳堪的條件,那么這門課就無人能上了,這就是一個嚴重的教學事故,對學生其實沒啥太大關系的,但是相關的領導就受不了了,所以只能是接受陳堪的要求。
至于會不會因此和他們搞不好關系,陳堪才不在意呢,反正不是一個系統的,就算是,又能怎樣!
陳堪調用了最大的教室,一次性上四個班,超過兩百學生,這絕對是妥妥的大課,說實話,在現實世界,陳堪還從來沒有面對那么多人進行授課,這也算陳堪的第一次了。
從問題入手,從來就是陳堪上課的辦法。
“1776年,亞當·斯密的《國家財富的性質和原因的研究》,也就是《國富論》在英國出版,這本書令整個歐洲和美洲為之瘋狂,由此,經濟學作為一門正式的學科出現,而亞當·斯密也因此被世人尊稱為‘現代經濟學之父’和‘自由企業的守護神’,名垂千史。”
“各位同學作為經濟系的學生,應該很清楚這一本書和這一本書對世界的影響。”
《國富論》在英國歷史上的地位在怎么高估也不為過,這本書為當時整個英國指明了前進方向,如果說瓦特的蒸汽機為英國開啟工業革命奠定了基礎,那么《國富論》就是為日不落帝國的建立奠定理論基礎。
那個時代,英國在歐洲的地位是很尷尬的,雖然很有錢,但是完全沒有什么地位。
主要是這個國家太不像樣子了,國王沒有國王的樣子,貴族沒有貴族的樣子,百姓沒有百姓的樣子,“亂七八糟”這四個字可以形容那時英國的一切,不要說其他國家了,連英國人自己都看不起自己。
那個時候的人認為法國才有真正的大國,一切都是井然有序的,這才是一個大國該有的樣子,歐洲國家都向著法國看齊,也包括英國。
整個英國的民眾,不管是統治者還是精英階層,亦或者尋常百姓,對于自己國家現在到底怎么了?以后該怎么發展?這兩個大問題,完全沒有頭緒,在歷史的河流中掙扎,不知游向何方。
亞當·斯密的《國富論》在這個情況下,孕育而生,這本書解釋了英國人心中的這兩大難題,它告訴所有人,英國是為什么會發展成今天這樣,之后要怎么接著往下發展。
這,一點都沒有夸大這本書的價值,隨便舉個例子。
為什么日后英國會成為“日不落帝國”,和這本書中的經濟理念就有直接的關系,最基本的就是英國對于殖民地的態度變了,不像是之前西班牙、葡萄牙或者荷蘭那樣要占有一個國家了。
英國開始以經濟手段為主控制這些殖民地,所以一個小小的島嶼,英國卻能控制全世界。
甚至美國能誕生也要感謝《國富論》,現在史學界公認,美國之所以能取得獨立,最直接的原因不是什么人民的強烈抵抗、法國的幫助等,最直接的原因,就是英國自己放手了。
而放手的真正原因就是《國富論》之中的理論告訴英國人,美國獨立才是真正對英國最有利的,一個獨立的美國可以為英國提供更多的利潤。
這點在當時確實是沒錯的,當然如果你要硬說現在美國成為老大,英國人是不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這個也沒啥好說的,世界上啥理論能預測百年之后的事情呢。
所以現在國內的經濟學界都是等待著那一本屬于中國的《國富論》,因為現在中國的發展,就是一個世界難題,沒有人能看懂,中國究竟是怎么持續如此多年高速發展的?
所以在行內有一句話,叫做:誰能破解中國經濟的發展之謎,誰就能獲得諾貝爾經濟學獎。
陳堪的目光掃視整個教室,問道:
“那么現在一個問題就出現了,經濟學雖然是因為亞當·斯密開創的,但是研究經濟這種行為并非是亞當·斯密之后才有的,很多古人也在研究如何發展經濟,那么一個問題產生了,前任研究經濟和經濟學家研究經濟,究竟有什么本質的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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