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徐賢墊著腳對著剛進臺球廳大門的齊子默雀躍地揮著手。
齊子默蹙眉瞥了眼四周關注的目光,有所遲疑地走了過去,徐賢反倒像個嗅覺遲鈍的傻女孩,見他到了跟前就伸手將其拉進房間,徑直關上了包廂門。
齊子默稍微打量了一下這個在鐳射燈照耀下黑暗分明的隔絕空間,不悅道:“為什么要來這兒?”
“你也覺得挺貴的是吧?所以……你帶了錢包的吧?”徐賢嘟著嘴指了指這奢華的裝飾,一副心疼錢的模樣。
齊子默深出一口氣,不再給她鉆空子的機會。
“我是問為什么不選個相對幽靜點的地方?”
亮晶晶的大眼睛左右快速擺動了兩下:“你是說家里嗎?很悶的,出來透透氣!況且這些人最多圍觀看個熱鬧而已,這就是名正言順的感覺。”
嘴角的鋒線凜冽下來,他雙手抱肩不帶感情說道:“不要讓我覺得來這兒是個錯誤。”
被他不冷不淡地盯著,徐賢也沒了以前的脆弱反應,若無其事地微笑著。翻身的路很難走,一味慣著讓著只會越走越遠。男人心里犯賤的程度不亞于女人,時不時的小挑戰、小叛逆反而可以增加他的征服感與新鮮度,這就是為什么男人喜歡貓遠勝于狗。
徐賢挨著他坐了下來,將早已點好的蘇打水端了起來,將他的防備姿勢強行掰開,塞在他的手心里。
自己回頭鼓著腮幫吸了一大口檸檬汁,酸甜爽口,歪頭無賴道:“是不是錯誤你都會來的。”
齊子默擰眉放下水杯,雙手再次不自覺環抱于胸前:“你比較幸運,我今天剛好有些空閑,否則……”
“否則你會打電話說,你不會過來。然后我會說,反正我一直在這兒等你。到了最后,你還是會過來。”
“對不對,對不對,對不對,對不對?”徐賢含著吸管湊到他的眼前晃動著腦袋,孩性十足道。
齊子默微微后仰,順勢豎起手掌,示意她往外去些,剛伸出來察覺到位置有點尷尬,往上抬了抬,與她的肩膀平齊。
徐賢也沒窮追猛打,干脆地搖回原位,反正吃豆腐這個事還是要講究心甘情愿的,最起碼他的反抗小點再說。
“說吧,要我幫什么忙!”齊子默避免再出岔子,選擇直入正題。畢竟身邊這姑娘不再是那個飛機上跟你講究客套,一板一眼的溫雅女子,現在太過靈巧,無法摸索的靈巧。
徐賢日漸聰慧,她發的短信不是“我有事找你”,而是“我需要你幫個忙”。不得不說,女人腦子轉起來的時候,上限是無法估計的,尤其是在征服男人方面。
徐賢輕輕放下杯子,沉吟片刻:“你最近是不是打了一個人?”
“然后呢?”齊子默交叉著雙手,一臉平靜地聽著。
“那些丑聞的背后有你的影子!”
“差不多!”他格外爽快的承認著,好像在趕時間一樣。
“那個人的隊長打電話向我求助,希望我能幫忙!”
“所以你今天是來當說客的?”齊子默淡笑開來,遺憾、輕松。
徐賢摸了摸他松動的嘴角,這次齊子默倒是沒有扭捏,寬容、無所謂才是最后一次的心理常態。
她用力點了點,將他的笑容按了下去:“你高興早了!”
“我只是找個理由來見你。”
說完,她的手順滑到齊子默的胸前,解開他的扣子,在他回神之前很麻利地給他脫下外套。然后……平整撐在椅背上,沒有干任何壞事。
“不擔心友情崩塌?”齊子默望著她的背影問道。
“什么友情,不熟悉的同行而已,同事都算不上!即使有友情,那也只是友情。”界限劃地干凈利落。
齊子默有種上當的感覺,郁悶問道:“所以……”
“所以你趕緊起來陪我打球好嗎?一句話的事,還問東問西的,耽誤的時間你賠我嗎?”
徐賢將他從沙發拉了起來,塞給他一根球桿。拿起三腳架,搶先沖球,運氣不錯,第一桿就有邊球進洞,她也不客氣,接連打了三桿,才因為球被洞口彈出而停了下來。
“該你了,你一桿清臺的話我不會不高興的。”她用翹到可以掛水壺的嘴巴一本正經地大度著。
哭笑不得的齊子默單手叉腰站在原地,“我不會!”
“么啊?”徐賢驚訝地抬頭看著他,“真的?”她不信地質疑著。
“從未玩過。”坦誠的模樣讓徐賢信了幾分,她喪氣地豎下球桿,悶悶不樂道:“自認為這個玩得不錯,還想跟你來次勢均力敵的較量呢。”
“不行,不會你就學,不然其他東西我沒機會贏你!”徐賢繞他的背后,小手推著他往臺球桌旁邊走。
“我真的不會!”徐賢的手并不老實,齊子默忍著笑轉身讓敏感部位得以脫離。
“很簡單的啦,彎下腰,用球桿對準白球,用力打出去就好啦!乖,快學嘛!”徐賢楸住他要收回去的手,死命往下墜,大有不答應就不松手的意思。到了最后整個人都懸空掛在了齊子默的右手臂上,姿勢頗有點雜技師耍猴的情景。
“我學,你先起來。”齊子默手臂用力直接一胳膊把她提了起來,剛好一屁股坐到臺球桌上。
齊子默甩了甩胳膊,抓著球桿有樣學樣彎腰發力,最后卻戳了一堆空氣,母球紋絲未動。順勢就埋頭趴在桌沿上掩飾尷尬,有點小丟人,背后則是居高臨下的大笑聲。
“我來給你示范吧,哈哈”齊子默罕見的笨拙模樣讓徐賢樂開了懷。
她面對著齊子默彎下腰,一步一步給他解說著注意事項,“雙眼保持水平前視,與球桿和后臂在一個較為垂直的平面上,學會了嗎?”,徐賢維持著擊球姿勢抬頭詢問。
齊子默手不自然地摸了下額頭,“哦,剛才沒太看清,你再演示一遍吧。”
徐賢收回姿勢,準備重來一遍。
“換個方向吧,也許從背后看會更清楚些。”
她聞言疑惑地眨了眨眼睛,暫時沒想起什么不對勁,遂轉身照做。
“這次ok了吧?”又標準完成一次擊球后,徐賢轉身問道,卻發現原本在他正身后的齊子默跑到側面去了。
“差不多了!”未等她張嘴,齊子默主動回答道。
然而結果差很多,五桿竟然只有一桿打中球,而且用力過猛直接飛了出去,齊子默在臺球方面覺悟真是不敢讓人恭維。
徐賢著急地想上前手把手教他,可是手太短,從背后環住他之后根本抓不到他的小手臂!好郁悶,真是不公平,為什么他環住我那么輕而易舉。
無計可施的徐賢心氣難平,真的很想找個東西發泄一下,而眼前挺翹的臀部成功激發了她蹂躪的沖動。
如果啪啪兩巴掌扇上去,解氣是肯定的,她此時也理解為什么父母喜歡打孩子屁股出氣了。
正臆想的開心時,腦中突然晃過一個畫面,臉騰地燒了起來。
我的天,換衣服的時候怎么沒注意到領口這么松啊,還穿得緊身牛仔褲,徐賢又不自覺瞄了一眼之前想要實施暴力的地方,兩眼,三眼。
“嗯……好像差不多,不算虧,回本了!”
“放棄!”齊子默進行了最后一次嘗試后舉手投降,臺球這項運動正式進入了他的黑名單。
“走吧!”徐賢無奈地扔掉球桿,去拿自己的手提包。
“真的很難嗎?當時容和oppa教我兩次,我就會了……”自知失言的徐賢緊張地注視著齊子默的反應。
齊子默不動聲色披上外套,淡淡說道:“送你回去。”
徐賢麻溜地追了上去,抓住他的手臂,輕輕搖晃討好道:“僅僅語言教學,這方面我領悟能力很強的,一下就學會了!”
“松開!”
“么啊,不都解釋了嘛!你不像一口醋酸一天的人啊?”徐賢嗔怪道。
齊子默頓足在門前,輕輕掰開她的手指,“你想多了,我并不在乎這個。”
“那你在乎什么?”出了包廂,徐賢動作收斂了些,安靜地走在他的身旁。
“現在風波還沒過去,讓他們誤會你公開支持我,會對你很不利。”
徐賢沒有任何不安,“公司也很擔心這個問題,禁止我這段時間與你有往來,也不準在社交賬號上發任何與你有關的言論,甚至都做好了幾套方案來應對隨時可能發生的變化。”
“但那都是他們的想法,我的態度很簡單,相信你。你不倒,我這顆小草肯定不會受到傷害,你這顆大樹都倒了,我也無須掙扎,這是捆綁的悲哀,或者是捆綁的幸福。”
徐賢抓起他的右手,用臉頰去感受那深陷的凹痕,“在咬下去的那天,我選擇了自己的路,不管是哭著、笑著,我都會走下去。”
“當然,我還是希望能笑著走,你能幫我嗎?”
徐賢笑眼中含著欲滴的眼淚,齊子默不知她是笑著還是哭著,他只清楚自己有些話說不出口了。
又是無休止地拖延,他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狠下心來?
也許等沒了深情,心自然也就剛硬起來。
但如果一不小心深情了一輩子呢?
那還何須刻薄。手機用戶請瀏覽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