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默啊，什么事那么重要，這個時間讓趕到香港來，明天就除夕了。我好不容易把老爺子哄開心了，這下整地可好，全部前功盡棄了。”
接到齊子默的呼喚，匆匆趕到香港的齊子航一見到自己弟弟就開始不停地抱怨。
“我的大樓可不是那么容易拿的，不知道什么叫禮尚往來嗎？”
這個家伙吃到嘴里就不認賬了，哪兒有這么好的事。
“好好！你是大哥，快說清楚，叫我來干嘛，不然把你事情搞黃了別怪我。”
“待會會進來兩個人，一個是英皇的，一個是高盈集團的。他們兩個都是關系戶，掛著名頭作威作福的那種。我對他們手里的一個項目感興趣，任務就是把其中的虛實要探清楚。”
話講回到幾天前，在美國的杰克兩天之內完成了打探工作，將大致情況編輯成郵件告知了齊子默。
郵件上寫道：“項目第一合伙人的官方背景是高盈集團，實際上是關系戶，僅僅是高盈集團本部辦公室某個經理的酒肉朋友而已，出席過幾次高盈集團的內部聚會，自此之后就打著高盈的名號去聯系項目，左右逢源。”
“第二合伙人是英皇的一個時尚主任，姓楊，也是個關系戶。不過有所不同的是這個楊主任在英皇上頭有真正的關系，他的舅舅是藝人總監。至于項目合作內容，與華納接洽的胡副總表示那是私人參與的項目，英皇董事會并不知情。”
掌握項目兩個合作人真實信息后，再次通過杰克聯系上了胡副總，讓其作為中間人介紹給那兩位關系戶，身份借用的是億達商業部招商經理，汪大少爺還給齊子默制作個專屬的工作牌。
雙方電話初聊后，定好在香港見面。為了混淆視聽，齊子默來香港時隨便也叫來了齊子航。
“真的，一會兒你當秘書，我當經理？”齊子航沒想到這個驕傲的弟弟會有甘愿屈居于他之下的一天。
“嗯，你多問，不要讓他們把注意力放在我身上。”
齊子默擔心自己會被認出來，最近的關于他的話題可不少。
“那我要不要去置辦身花花公子？我這樣太不夠檔次了。”
齊子航整了整完全沒有領帶的衣領，一臉的臭屁。
“行了，老板一般都傻乎乎的，這樣更容易讓他們放下戒備心。”
“請問是億達的齊經理嗎？”
不等齊子航反擊回去，兩個身著黑色休閑西裝的人來到他們這一桌前。
“是的，這是我們齊經理，我是他的秘書，你們好。”
有些矮的男人應該是第一合伙人，眼睛很小，五官也十分緊湊，就是資料中形容的“賊眉鼠眼。”
另一人外表倒是不錯，不過清高的表情像極了大陸暴發富的二代公子哥。
“想必你們二位就是楊主任和權經理了吧？能見過兩位真是榮幸，我是聽說了兩位主導的那個項目非常感興趣，才約你們到此一聚。”
齊子航不知是演戲天賦還是以前干過這樣的事，姿勢、語氣裝地像模像樣的。
“呵呵，過獎過獎，認識齊經理才是榮幸了。”
那位權經理的討好表情太過明顯，讓齊子默心里不由得反感起來，這樣的人怎么會有魄力掌控上千萬美金的運作。
“不過不知齊經理從哪兒得知我們這個項目的，我好像不曾向億達投過合作意向書？”
開玩笑，能忽悠住鄭秀妍但不一定能忽悠住這些精明的商業巨頭啊，現在基本框架都沒有，他怎么敢直接給大陸巨頭億達討論合作的事，只有鄭秀妍那種傻丫頭才會一根筋地去找樂夫談合作。
“哈哈，你也知道我們汪大少爺在娛樂圈交友甚廣，不管是華娛圈還是韓娛圈，朋友都不少。貴項目這么知名，我們得知不是理所當然嗎？這都不重要，關鍵是我也看好這個項目，所以看能不能試著讓我跟著兩位賺些小錢。”
齊子航這么多年外交官沒白當，這點反應能力還是不錯的。
“你的意思是想投資？那大概能投多少？”
“權經理，生意哪兒是這么談的啊！我對具體情況一無所知，哪兒來的憑據判斷投入多少啊？如果回報率高，我肯定會多投一些啦，不過怎么說一千萬美金應該沒問題。”
聽到齊子航報的數目，權經理眼前一亮，原本漫不經心的楊主任也直起了身子。
“這是商業策劃書，你過目。”權經理立即笑瞇瞇地從身后的包中拿出資料遞給齊子航。
“我可不會這玩意，我只管見錢，這些都是手下人該負責的。”說完將策劃書推給齊子默，自己端起咖啡，向權經理致敬一下。
一人認真翻看策劃書，另外三人休閑地喝著咖啡，權經理與楊主任偷偷地交換了個眼神，他們沒想到傳說中的傻土豪會主動找上門來。
過了五分鐘，仔細查看完畢的齊子默確定這份計劃書跟之前那份沒有區別，應該不是他們真正的策劃書，隨即齊子默在齊子航耳邊輕聲說了幾句。
“呵呵，剛才策劃書我的秘書也看過了，總體上來說不錯。不過有些小問題還是需要了解清楚，兩位別責怪。”
權經理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
“我想問下你們怎么如此肯定這個項目會盈利？據我所知項目設計師鄭秀妍非專業出身，她設計的產品會有人愿意花高價買嗎？”
“呵呵，這你可有所不知。雖然秀妍不是設計出身，但她最近在美國專心研讀時尚設計專業，已有半年有余；其次秀妍在亞洲的人氣火爆至極，她親自參與設計的產品必定能大賣。”果然吹噓是商人第一個要學會的本領。
“權經理，這樣就不對了！我誠心誠意地想找你們做生意，你們卻連實際情況都不透露，讓我很失望啊。”齊子航捂著頭嘆息的動作演繹地很到位。
“此話怎講啊？齊經理。”權經理察覺到齊子航語氣轉冷。
“鄭秀妍已經退出少女時代三個多月了吧？她即使依然正常活動，離開少女時代的她又會有多少純粉會為她買單？前期第一批產品恐怕都難以售罄，更何況后期陸續的其他設計。難道僅靠鄭設計師那半年倉促學來的設計美感去打動路人購買？而且還是走奢侈品路線的情況下？權經理，我雖然沒讀過多少書，但基本的我還是知曉一二，你這人太不坦誠了。”
“齊經理，話不能說的這么絕對！”權經理被問到痛處，也一時找不到話來消除齊經理的質疑。
“既然權經理瞧不起我齊某人，不愿讓我沾點光那就不強求了。再會吧，權經理。”
齊子航果真站起身朝酒店大門走去。
“別別，齊經理你等等。商業機密肯定不能透露給外人的，你應該理解的。剛才只是想試探下你的誠意，既然如此，我試著去說服下我的合作伙伴，你稍等。”
安撫好齊子航后，權經理將楊主任拉到一邊耳語了幾分鐘，中間參雜了幾句爭吵。
“其實呢，我是個商人！我僅僅只想投進去的錢回來的時候數目會更加亮麗一些而已，其他的我不太在意，但是你不能讓我投地不明不白啊，最起碼要確保這錢回的來是吧？”齊子航對歸來的兩人親近地述說自己的“知心話”。
“是的，是的！”權經理含糊答道，同時再次從包里拿出一份資料遞了過來。
“這是更為詳細的策劃書，你查看后就不會擔心錢會打水漂了。”
齊子默稍微用了下力才從權經理的手中“搶”過策劃書，想必這份策劃書就是真正版本了。只是簡單地查看就讓權經理這么緊張慎重，他的雙手還不停地交差玩弄著手指。
“詳細”版本的計劃書并未有多大的改變，只是在不起眼的地方多了兩句備注，也可以說是兩條責任劃分。
“該品牌歸鄭秀妍個人所有，鄭秀妍女士是該品牌法人，掌控股權分配權。其他合伙人持有的品牌股權僅能享受分紅，不擁有股權所附帶的權利，同時也不會承擔股權所附帶的相應義務。”
“為了彌補投資合伙人權利上的相對虧欠，前期品牌盈利后百分之八十的純利潤作為投資回報。”
“呵呵，權經理你連這兩條規定都給我看了，還怎么投資，我可不是商業白丁啊！這兩句話潛在意思我都懂啊，你們擺明沒指望這個東西。”
齊子航在齊子默的授意下繼續演戲套話。
權經理一臉尷尬：“齊經理，你如果參與進來跟我一樣是投資合伙人的身份，這兩條對我們很有利。只要到時盈利，我們的錢不僅能回來，而且還能小賺一筆。”
“然后了，打道回府嗎？那百分之二十的純利潤能支撐到下一批貨出廠？你們這是純坑人啊，銀行高層就是憑這個敢貸款一千五百萬美金給你們？”
“怎么能說坑了？大家選擇獲利方式不同而已，我們追求短期利益，長期利益從生產線到經銷渠道再到實體商鋪，還有品牌產權等等都是鄭秀妍所有，那個實際價值可比我們到手的現金更值錢。”權經理還在做最后的殊死掙扎。
“嗯，你說的很對！債務也全是她一個人的是吧？行了，我們別相互試探了。已經談到這個份兒上，純粹就打開天窗說亮話，我評斷下風險有多大。小錢也是錢啊，如果百分百能回本，我也愿意賺的。”
齊子航最后一句話又給了權經理些許暗示，他們很需要這筆投資讓整個項目運轉起來。
“那一千五百萬美金是在鄭秀妍退隊之前，銀行答應的貸款額度。發生退隊事件之后銀行方面就縮減了這個額度，只愿意貸款七百萬美金，而且是分批到賬。第一筆二百萬要在項目正常運轉后到位，第二筆三百萬，要等項目第一筆收益回籠后且有個相對漂亮的賬目表的情況下，讓銀行才會打款。至于剩下的貸款金額要在項目持續運轉良好且用于開拓新市場才會被批復下來。”
“哦，照這么說，你們現在僅有一千萬的啟動資金？那僅夠構建整個運營生產線嘛，那你們哪兒來的資金生產奢侈品到市面上去銷售？”
權經理被問地尷尬，肥胖白嫩的雙手使勁搓了搓：“呵呵，這不是來找齊經理投資了嘛。”
“OK，大概情況我清楚了。最后一個問題，為何兩位會投資這個項目。你們明顯不看好它，卻為何冒著風險一頭鉆進來，別告訴我是為了那點小錢，我們都是商人。”
權經理雖然只是打著別人的名號行走江湖，但長期混跡高層社會難免有些傲氣。回答這個問題就相當于讓外人知道自己險惡的真實面目，不過現在沒有余地讓他回避這些了，面前的這位齊經理是他最為接近的目標了。
“開始情況不是這樣的。最初少女時代的鄭秀妍人氣居高不下，她們最起碼還能在亞洲紅四到五年。不管鄭秀妍設計多差，起初的幾批貨肯定有大把粉絲買單，最壞的情況也就是回籠資金剛剛夠本，沒有現金盈利，但品牌價值是凈賺的。后期繼續這個品牌方法有很多，只要鄭秀妍的人氣影響力在，肯定有大把人來買單融資的。我們跟銀行、制造商、百貨商場都談好了，一切準備就緒之時，卻被SM那個吸血鬼公司打了個措手不及。兩次利益分配沒談攏就真的單方面宣布鄭秀妍離隊，就因為這個SM意氣用事的小差錯，計劃的一切也就變了，所有合作商的態度大變，銀行大大減少了貸款額度。我們兩最慘，投入的資金早在打造生產線與租聘店鋪時就消耗地差不多了，所以只好硬著頭皮繼續耗下去，只要第一批貨物能夠面世，我們的資金肯定能收回來不少。”
“所以這份“詳細”的策劃書里面所增的兩條規定其實是退隊事件發生后新增上去的，合同書里也有專門注明吧？”
“齊經理英明，你簽投資合同的時候也肯定有這兩條來確保你的利益。”
權經理現在的樣子真是活生生的狗腿樣。
齊子航翹著雙腿靠著沙發上，手還不安分地敲著膝蓋。
待他裝模作樣地“沉思”幾分鐘后，得到齊子默眼神提示后，齊子航提出了自己的條件。“既然是快餐，那吃飽肯定是首要目的，味道樣式我就不關心了。我可以投資，不過我
要占分紅大頭。”
終于聽到齊經理帶有承諾的話了，權經理內心一喜。
“您說的大頭，怎么個大頭法。”
“如果投資一千萬美金，我就要百分四十的分紅。”
“齊經理，這樣會不會太多了？您就出錢其他事也不參與，就拿一半的分紅。”
“權經理，雖然這個比例表面上來看是有些過分，但我也擔了風險的好吧！明知道這個項目不長久我還投資進來，況且我這不是給你雪中送炭了嗎？你們回報些利潤給我是理所當然的事，這可不是我趁火打劫啊。”
奸商的虛偽狡詐被齊子航演繹地淋漓盡致。
“這……齊經理！能不能少一些？百分之三十怎么樣？”
權經理還想在最快時間回本了，在最大程度上為自己爭取多些的利益。
齊子航憨笑著擺擺手:“不急，時間還有，暫時不用做決定。我們回去開會確認下投資金額，你們也回去協商下我的方案，到時我們電話聯系。今天初步意向也談地差不多，那我們先撤了，希望合作最終能夠落實下來。”
齊子航伸手與權經理握了握，便轉身離開了。
目送走齊經理一行兩人離開的權經理有些興奮地對楊主任說道：“終于有盼頭了，這筆錢投進來，項目肯定能正常運轉，我們的錢不僅能回來，而且有可能小賺一些。”
楊主任似乎并不這么認為：“這個齊經理的出現時機會不會太玄乎了點？而且你把實際情況都告訴他了，他反而還敢投這么多。”
“因為他貪啊，就怕他不貪。不管這些了，再跟他們談判，能減少他百分之五的分紅我就滿足了！我現在什么都不想，我只想我投進去的錢能回來，老子落到如此田地都怪那該死的SM公司。”
權經理使勁砸了一下沙發墊，發泄下自己心里的憤怒。
“我還是覺得不對勁，不會是以投資為名來調查我們的吧？”
“有什么好調查的，我們又沒犯法！合同白紙黑字寫地清清楚楚，而且各項條款真實有效，符合法律效益的。調查又能怎樣，最多指責我們自私自利，哪個商人不是這樣。只要鄭秀妍自愿簽地合同，那一切調查都不是問題。”
有了最后保障的楊主任也放下心來，不再懷疑這個可能性，不過保險起見還是叮囑自己的合伙人查實下那個齊經理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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