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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聽到兩人的聲音,敞開的木屋門里走出一個老婦人,滿頭銀霜,臉上雖然滿是皺紋,但那雙眼睛卻熠熠生輝,絲毫不見一絲老態,在看到黃少霞的時候又亮了一亮,“霞兒?”
黃少霞連忙走了過去,道,“外婆!我回來了!”
平日里顯得有些粗的聲音在此刻陸朝朝的耳里,卻明顯地聽出了歡快和嬌憨。
“外婆,我帶了朋友過來玩。”見到家人,雖然讓黃少霞很高興,但也沒開心到忘記陸朝朝。
老婦人就把視線投了過來,在看到陸朝朝時明顯也愣了一下。
“外婆,她叫陸朝朝。”在見到老婦人后,黃少霞明顯地變得話多了起來,不僅詳細介紹了陸朝朝,還和老婦人說起和陸朝朝相熟的過程以及學校里的一些事情。
老婦人很快收起了失態,笑容和藹地對著陸朝朝點頭,“你是霞兒的朋友,就把這里當成自己家吧……”突地頓了頓,卻是看到陸朝朝渾身的氣質哪里像是普通人?
陸朝朝見此自然知道老婦人的心思,“我老家也是個小鄉村,外婆不必擔心。”
老婦人被她的稱呼叫得笑容更深,“好好好,那就住下來!晚上的時候跟著霞兒去村里湊湊熱鬧!”
陸朝朝心想,我就是為湊這熱鬧過來的,當然要去了。
這座深藏在山坳里的村落就叫黃家村,從黃少霞的口中得知,其祖上是出過江湖俠客的,后來因為戰亂便逃避至此隱居,漸漸的就繁衍成了村落,但習武的傳統也流傳了下來,只不過因為受戰亂影響,很多正統武功都殘缺不全,又加上子弟根骨不佳,到如今也只淪落到了強身健體的地步,但對于現在這些安居樂業的人來說,已經足夠了。
如陸朝朝所料,黃少霞確實是練過武的。其成長經歷有些曲折,她父親原是村里武館的館長,有一次出門帶回了在外面娶的妻子和岳母,就在黃家村住了下來,黃少霞出生沒多久,父親就在后山不見蹤影,母親本就身體不好,憂思勞累很快就過世了,好好的一個家庭只留下了一老一少。
黃少霞的外婆能干,獨自一人拉扯大了外孫女,也供了她讀書,黃少霞也爭氣,成了村里唯一一個考上了重點中學的孩子。
只不過因為黃父失蹤,家里沒一個頂事的,祖孫倆自然免不得被隱約地孤立起來,有長舌的也說黃父不是失蹤而是逃跑,至于逃跑的原因就含含糊糊說不了了。
這次黃少霞回來的目的,則是今晚黃家村將舉行一年一度的比武,選出新一屆的武館館長,黃少霞今年正好滿了十六歲,達到了參加比武的年齡。
雖然黃少霞不說,但陸朝朝也知道她非常看重這次比武,如果沒猜錯,黃少霞還存著要讓那些說自家閑話的人乖乖閉上嘴的心。
老太太精心準備了飯菜,雖然只是鄉野菜肴,但其心意不可多得。陸朝朝心滿意足地吃完后,就和黃少霞到了村中央,那里已經搭起了一個簡陋的木臺,木臺前是一堆高高燃起的篝火,整個村熱鬧無比。
跟在黃少霞后面,陸朝朝注意到很多看過來的人中,有不少人似乎對她十分好奇,但也不知是不是礙于黃少霞的緣故,都沒人靠近過來,只是用眼睛不時地打量過來。
臺上設了架大鼓,一個光著膀子的壯漢在得到示意后,猛地敲了幾聲下去——
“咚——咚——咚咚咚咚……”
吵鬧的場面頓時一靜,一個須發皆白的老者站上了木臺,環視了一圈后,緩緩道,“比武每三年舉行一次,不僅是為了選出咱們村武館的館長,也是為了檢驗大家有沒有落下功夫……”
黃家村的人自然對這比武事情再清楚不過了,因此老者也只是說了些勉勵的話就下來了,隨后就有兩個三四十的漢子上了臺,皆是肌肉賁張,一身氣勢,兩個一見面很快就打在了一起。
見陸朝朝面露疑惑,黃少霞沉聲道,“按年齡段比的,年少的在后面。”
也對,這樣不會以大欺小,還算公平。
只不過既然是選館長,年齡怎么可能只限制了十六歲?
“這些人是為了館長比試的,參比的也就兩三個,不用多久就能確定人選。之后的比試都只是大家切磋而已,少年人的比試大多都只能算是助興節目而已。”
陸朝朝看著黃少霞說完,就道,“那你——”
話還沒說完,旁邊傳來一聲“好!”,幾乎沖破耳膜,陸朝朝轉頭一看,就見之前那位老者已經站在了臺上,旁邊是一個滿頭大汗氣喘吁吁的漢子,從旁人的話語中,陸朝朝知道了這就是勝出的人了。
老者此刻也被氣氛所感染,臉色發紅,高聲道“好,現在我宣布,今年武館的館長由——”
“慢著!”
陸朝朝一怔,偏過頭看向依舊一臉木然的黃少霞,此刻的她眼里有著堅定和果決。
黃少霞在眾人驚訝又疑惑的眼神中,慢慢走向木臺,人群不自覺地讓出了一條路。
陸朝朝本以為黃少霞的打算是打敗所有同齡一輩里的,根本沒料到她居然要挑戰那個新選出的館長。
不管是以年齡,還是以身上外放的氣勢,黃少霞都弱小得讓人不忍。
老者皺了皺眉,顯然對她打斷自己的話有點不滿,但也不好跟一個小丫頭計較,便耐下心道,“霞丫頭,你有什么事情?”
黃少霞已然上了臺,在所有人的目光中,說道,“我要挑戰!”
一時間,全場寂靜,每個人都像看傻子一樣地看著她,亦有人覺得她是在開玩笑。
“少霞呀,快下來!你們年輕人等會兒才比試啊!”
“對啊!是不是記錯順序了?”
“村長,你快宣布吧,那丫頭可能迷糊了。”
黃少霞仍然站在那里,平靜道,“我沒有開玩笑,我要挑戰他。”
眾人仍然議論紛紛,那個勝出的漢子不耐煩了,“行行行,挑戰就挑戰。村長,你先下去吧,我來教訓教訓這個丫頭,不知天高地厚要吃苦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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