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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京中的宅子大多都有規格的,特別是朝臣府邸。
幾進幾出,形制門闕,門堂重數,均有定數。
除非有特殊原因,或得圣命嘉獎得祖上庇蔭,否則大多數朝臣的府邸就算有所差距和改動,也絕不會逾制太多,落人話柄。
方才那些車上的箱子里若當真全部都是硝石,改建的冰窖恐怕連王侯府邸都裝不下,更何況只是區區一個朝臣府邸,難不成那宅子的主人準備將整個宅院都改建成冰窖不成?
況且那些箱子里還有已經成形的黑火…
衾九和葛千聽了馮喬的話后都是忍不住臉色大變。
葛千沉聲道:“朝中對火藥監管極為嚴格,只有兵部直屬的官制火器制造營,和戶部名下的煙花炮竹制造坊外,余下所有人私制火藥,皆為重罪。”
“京中巡防如此之嚴,且那么多硝石和黑火想要入京,若無人從旁策應絕無可能。”
那馬車上的木箱足有數十個之多,如果那里面全是用來制黑火的東西,一旦全部制成,其威力恐怕足以炸平小半個皇宮。
馮喬顯然也知道嚴重性,她想了想沉聲道:“葛千,去查清楚今日那些人出入的府邸是什么人的,還有,留意京中最近可否有什么大事要發生。”
“小姐是說?”
“那些人想盡辦法將那么多黑火送入京城,所圖的絕不是什么小事,而想要將黑火安置下來,還要不驚動其他人,也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如果那運送黑火入京的人真的有所圖謀的話,目標最有可能的便是宮里的人。”
馮喬說完后看著葛千沉聲道:“今日我們遇到的那些人都不是普通人,他們既然敢提著腦袋做事,必然會杜絕一切可能會打亂他們準備的危險,我之前雖然已經盡量遮掩,減輕那些人的戒心,但是難保他們不會起疑。”
“你去查探的時候,一定要小心,不必入府詳查,只需知道那府邸是什么人的即可,不要驚動了那些人。”
葛千聞言想了想,便知道馮喬的意思。
之前那些箱子倒地時,只有他們和昭平郡主的人在,昭平郡主囂張跋扈,被馮喬逼走之前都未曾有過疑點,而馮喬卻是為了不讓那些人起疑,佯裝稚童從那些人手中拿走了硝石。
如果他夜探那處府邸,被人察覺的話,那些人必定會懷疑到他們身上。
刀口舔血之人,提著腦袋辦事,為了不讓黑火入京的消息傳出來,壞了他們原本的計劃,那些人一定會不計后果對知情之人下手。
葛千沉聲道:“小姐放心,屬下明白,絕不會擅自行事。”
馮喬點點頭后,葛千便大步離開,而馮喬沉吟片刻,才扭頭看著衾九問道:“你可有什么辦法能盡快與爹爹聯系?”
衾九點點頭。
馮喬早就知道了她與馮蘄州暗中聯系的事情,根本沒必要繼續隱瞞,更何況那批黑火留在京中,實在太過危險,一不小心便會傷及己身。
衾九從懷中拿出一枚玉戒,對著馮喬說道:“二爺早在數年前,便命人訓養了一批探子送入各處,江湖上的天風堂也歸二爺所有,小姐只要拿著拿著這枚玉戒,便能號令天風堂眾人。”
“小姐若有消息想要告訴二爺,只需將信交予奴婢,最遲一日,便能命人送交到二爺手中。”
馮喬聞言神情一頓,她還以為馮蘄州手中掌控之事只在朝堂,卻沒想到他居然在江湖中也有勢力,那天風堂她也曾聽聞過,據說江湖上買賣消息、花錢雇兇皆多出于此處。
只要出的起價錢,天風堂什么生意都接,而只要肯出錢,那天風堂里的人也什么都敢去做。
上一世她從馮家脫離之時,天風堂已漸勢微,在江湖上極近絕跡,她曾聽馮長祗無意間提起過,說天風堂之所以敗落,全是因為原天風堂之主不知何故率所有部眾傾巢而出,行刺永貞帝不成,反遭朝廷大軍剿滅…
衾九說馮蘄州是天風堂之主,而上一世馮蘄州死于滄州之后,那個率人行刺永貞帝的人,是衾九?
“小姐,可是要現在便傳書于二爺,將京中突現黑火的事情告訴他?”
衾九被馮喬看得渾身不自在,忍不住低聲問道。
馮喬眼中劃過抹古怪之色,多看了衾九一眼,這才收回目光,卻并沒伸手去拿那玉戒,而是開口說道:“先不急,等葛千打探清楚,回來后再說。”
馮喬回府后便一直留在房中,紅綾從趣兒口中知道他們去馮府之后,發生了什么事情之后,便尋了上次用剩下的小六壬霜過來替馮喬敷臉,只是馮遠肅氣極打她時并沒有留情,馮喬皮膚又嬌嫩,一番折騰下來,那臉上的紅腫好像未消,反而還更厲害了些。
紅綾用手指弄了些瑩白色的膏體,小心翼翼的用指腹涂抹在馮喬臉上,看著那紅腫輕聲道:“小姐,這腫怕是一時半會兒消不下來,而且奴婢看上面有地方也破皮了,不然奴婢還是去請個大夫來吧。”
女子的臉比什么都重要,小姐臉上的紅腫看起來有些駭人,若是留下什么痕跡可怎么是好?
馮喬感覺到臉上有輕微的刺痛感,側頭看了眼身旁的銅鏡,扯了扯有些疼的嘴角低聲道:“沒關系,等明日便能消了。”
趣兒端著廚房做好的飯菜進來,對著馮喬道:“小姐,該吃飯了。”
“衾九呢?”
“剛才有人來找她,奴婢見她在垂花門那邊與人說話。”
馮喬聞言想了想,便猜到應該是衾九派去打探消息的人回來了,她拿著筷子挑了根青菜問道:“葛千回來了沒有?”
趣兒還沒說話,門外就傳來道聲音:“小姐,屬下回來了。”
馮喬放下筷子,讓葛千進來之后,扭頭看了紅綾一眼。
紅綾便自覺的拉著趣兒退了下去。
等到房中只剩下兩人之時,馮喬才看著葛千問道:“怎么樣,可查清楚了?”
葛千點點頭,沉聲道:“查清了,那批人是今日午時入的城,因車行眾多,掛的是禮部的牌號。”
“屬下不敢入內查探,便在府外守了兩個時辰,結果發現除了咱們之前看到的那一批東西之外,之前曾與您說過話的那個人,在差不多申時時出了府,去了朱雀街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