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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就好!不管伺候如何發展,這位逍遙派的高弟,有機會倒是可以多多親近!”彭師杲看著他的目光,似乎呆呆的看著天空,眼睛似乎轉都不轉,顯然心神都已經不在身上。
這個叫李思國的內侍,聽到彭師杲的話,自然不由臉色一緊。李弘翼就此倒下的話,自然不是他愿意見到的。但是如果李弘翼高調,傳到李璟耳朵里的話,自然又會是件禍事!
他雖然不算是李弘翼身邊死忠,甚至算是李璟的親信,但是一路伺候李弘翼以來,也比較了解這個王子的心性。雖然看似莫名其妙被拿下,但是李思國哪里不明白,這是李璟因為戰敗在轉移視線!
李弘翼似乎成為了炮灰,既是作為皇儲的悲哀,甚至作為兒子的悲哀。但是站在李璟的角度來看,他認為自己還年輕,只要北地沒有跨過長江,他就還有機會!
顯然李弘翼是悲哀的,但是李思國更加相信,因為他有著果敢決斷,更具有雄心壯志!只要找到某種契機,一定就還會有機會:“大人,慎言,,,,,,!”
“無妨!此事要說陛下不知,是沒有人會相信的!”彭師杲似乎沒有在意,甚至看著李思國一眼,淡淡的說著:“也許,現在才是最好的時機,,,,,,!”
這是李思國對李弘翼的評斷,也是李思國對李弘翼的了解。他一向認為李弘翼是當代諸國王室難得的人才,如果不論當權的諸國王室成員,他還想象不到有哪家勢力的王儲,可以和眼前的李弘翼比較。
他不像別的內侍心里那般灰暗,因為他是皇帝李璟身邊的紅人。
被派在李弘翼身邊,不過是當初冊立李弘翼為太子時,皇帝的策略之一罷了。如今雖然李弘翼已經被廢,按常理來說他早已經應該被召回,但是居然一直還在李弘翼身邊,這對誰來說都是摸不透皇帝的底牌了。
別人不知道,他心里卻很是明白!
但是這種皇家的事情,最為一個侍者明白就好,有話爛在肚子里才是一個好奴才。
皇帝李璟還在少年的時候,他便和另外一個內侍高思士一同伺候在側。而且他和高思士的名字都是李璟登基后改的,用意便是紀念和提醒他自己,那是因為前朝兩個內侍大佬,高力士和李輔國的原因。
李弘翼這段時間被廢之后,自己還跟隨在他身邊,便是皇帝李璟私底下的意思。其中細微的用意,自然只有皇帝知道,作為李思國自己自然也不敢過問。
有些事情自己心里雖然也有數,但是也僅僅局限于自己心里明白就好。做人聰明是好事,但是太聰明的話就不一定是好事了。
從太子位被廢以來,李弘翼從來沒有過激的行為,因為雖然在位近二十年,可是唐國大權一直還在皇帝手里。不管李弘翼心里想著什么,卻一直有著心愿想見皇帝陳述,這顯然和他的性格也不像。
李思國心中雖然驚訝,可是從來不會吱聲,只是默默的跟隨在一側,不管別人如何揣測和如何看自己。
看到李弘翼的小心和不甘,李思國自然知道他現在的想法,無非就是想東山再起,可是皇帝顯然就是從來不給機會。就像昨晚的宮里夜宴,雖然沒有讓人制止李弘翼進宮,可是皇帝正眼都不會看他。
李思國心里明白,虎毒不食子的道理,也更明白龍生九子各有所好,何況皇帝心里想什么,豈是一般人可以揣測的到。李思國跟隨李璟日久,心中隱隱明白了一些什么,卻是從來不會去提示或者對人說出來。
知道李弘翼的心思,也對他頗為贊賞,僅此而已。即使李弘翼被廢位,他終究是皇帝李弘翼的兒子,這一點誰都無法改變。
某個時期皇帝雖然想做絕,可是李思國了解這是他天生的性格使然,在面對自己兒子李弘翼的時候,他顯然無法做到決絕。所以昨晚李弘翼闖進宮里,皇帝也沒有做出斥責的舉動,這就是一種皇帝性格里的優柔寡斷,自然這讓很多人心里有了遐想。
雖然不知道最終結局如何,顯然李弘翼從昨晚皇帝的反應里,似乎也看到了一絲希望。所以即使傷心的從宮里回來,可是在這院里被雨淋了之后,他似乎想明白了一些東西,居然站在這里無心睡眠。
看到李弘翼此刻的茫然,李思國自然不會出言打擾,但是想到昨晚他和彭師暠的約定,那可是一個真正在朝中有著超然地位的人,作為一個侍者,忍不住還是出言提醒想幫助他一下。
可是看到李弘翼似乎沒有什么反應,李思國正欲適當的再提示一下,卻見到李弘翼緩緩的轉頭看向自己。這一刻不知道為什么,看到李弘翼眼神中的漠然,李思國心中沒來由的一寒。
這是什么樣的眼神?
如果實在要定論的話,這便是死氣!
一個正當好年華的青年男子,卻是滿眼的死氣!
令人心中發寒的眼神!
饒是李思國經歷無數,此刻心里的寒意卻也是更盛。他可以說是看著李弘翼長大,這個王子的經歷和性格他了如指掌。面對當日他的意氣風發,到如今的被廢庶民,他心里的沉淪難道居然已經到了如此地步?
半響,李思國訝然的說不出話來,看著李弘翼看著自己,眼神卻根本沒有聚焦自己。這已經是魂不附體的感覺了,李思國不知道為什么,心里居然也有些刺痛,忍不住輕輕咳嗽了一聲。
很多人不知道,李思國其實也有一身修為,平時除了服侍主子,便是一味的修行。雖然很少和人過招,其實一身修為的境界極高。為了提醒李弘翼,這一聲咳嗽也是丹田之氣發出,可以說令人心神都要一震。
果然似乎因為這幾聲無意般的咳嗽,使得李弘翼頭顱一仰方緩緩回過神來,看了一眼面前濕透了衣物的李思國,正靜靜的看著自己。他嘴巴張了幾下似乎想說話一般,卻沒有發出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