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往西?”言薇下意識抬頭向遠處瞧去,“我沒看見啊。”
“鎮海獸神通,”凌典說道:“別忘了,他們可能有集體傳送的神通!”
“那我先去看看。”
“趙哲,”凌典說道:“你在聽么?”
“一直聽著呢。”
“你也過去跟言薇一起。”
“收到。”
(二)
距離天亮,三個時辰多三刻。距離世界山二百余里地。
魏不二看著前面一片沼澤和林地,視線被林木擋住,不能及遠。
根據地圖的指示,再往前走不遠,有一片泥湖,那是黑澤毒蜥生活的區域。接下來有四條路,他們早就選好路徑。
“我們必須分開走了,”魏不二說道:“剛才傳送的時候,三頭鳥肯定有感應。他們在附近搜索不會有結果,這會兒應該追過來了。我和魁兄身上各有一個傳音種子,我們兩個分開。蚩心有奪取果實的鉆地神通,我們兩個也得分開。那便是我和古道友一組,魁兄和蚩心一組。霍虎……你跟魁兄一組吧。至于小艾達……”
“爹爹,”小艾達說道:“我跟你一組我不要跟爹爹分開呢。”
“不準叫我爹爹,要不然我把你埋在沼澤里。”魏不二皺了皺眉頭,“吞天呢?”
古有生道:“我有飛行的手段,吞天就跟著魁兄罷。”
正說著,他身子忽然一震,從懷里掏出一個閃著紅光的小方塊兒。他看了看方塊兒,又回頭往后張望,“不好!好像有一只三頭鳥追過來了,離我們大概五里地很快就要到了。”
魁木峰道:“如果現在就被追上來,我們不論走哪個方向,行蹤都會暴露。”
這時,形勢真是危險到了極點,因為誰也沒有隱蔽氣息的神通了。
如果被這只三頭鳥發現,其他三頭鳥很快也會趕來,一定會是全軍覆沒的結果。
蚩心道:“不如我們現在分頭行動?”
“不妥,”魁木峰道:“如果現在就選路進去,我們選的路也會暴露,接下來就徹底落入被動。”
不二說道:“我的轉瞬即逝還能用。”
“不行,”魁木峰道:“這一招是為奪下果實后逃命用的。倘若這一招現今使了,我們即便拿到果實,到最后果實再被三頭鳥奪走,豈不是前功盡棄?”
“不是楚月也有這般神通么。”蚩心道。
古有生道:“楚月自己也說了,她的神通距離很近。而且熊人山這條路被先后擾了幾次,楚月能不能趕在日出前到達世界山還不一定。”
似乎從遠處傳來呼呼的風聲,眾人仿佛看見巨大的三頭鳥在幾里地外扇動翅膀。
霍虎忽然騎上白虎,笑道:“瞧你們一個個說的這般厲害,到最后還不是得看我的。”
他雙目炯炯瞧向不二,“一定要讓老木復活。”
說著,拍了拍白虎的腦袋,“老伙計,讓這幫打嘴炮的小子看看咱們兩的本事。”
白虎一聲低吼,轉身朝后,向著三頭鳥飛來的方向,風馳電掣而去。
(三)
明晃晃的月光照耀死亡沼澤,撒下的清暉裹混在泥潭里,分不清彼此了。
言薇有些興奮。
她嗅著血祭族的味道了,淡淡的腥咸,像太平洋的海水。這讓她想起了故鄉,海邊的小屋,父親帶著自己出海,搖搖晃晃的小船遙得她很舒服,太陽照在身上暖烘烘的。
很快就可以回家了只要贏下這一次。艾達告訴他們,可以提出任何愿望。也就意味著,徹底擺脫輪回世界也是很有可能實現的。勝利的獎勵極其誘人。這也能解釋為什么古城的任務會如此危險,一步不慎就可能全軍覆沒。
她想回家,離開殘酷又危險的輪回世界,做一個普普通通的人,平平凡凡過生活。
再也不用殺人了。
沼澤地上似乎有他們掩飾過的痕跡只剩下淡淡的印子,隨著泥漿的涌動,這印子只會越來越淡。但好在,她及時趕到了。
月光讓前路清晰,言薇仿佛看見了遠處冒險者倉皇逃竄的身影。
“凌典,”她拿起通訊器:“我嗅到他們的味兒了。正在往前追,應該很快就要追到了……咦,”
她往北面瞧去,一只三頭鳥的身影在月光下急飛而來,“趙哲也來了。”
“趙哲,”她沖著那邊揮了揮翅膀,“他們就在前面”
“我也嗅到味兒了,”趙哲說道:“這一次,絕不能讓他們溜掉。”
凌典說道:“你們兩個要小心,提防他們使詐。”
“你怎么跟居委會老大媽似得。”言薇笑道。
說著,便和趙哲并肩往前方追去。
“要不這樣,”她忽然想到什么,道:“我先兜個圈子趕在他們前面,你從后面追上來,咱們一前一后,把他們夾住?”
“這法子好。”
言薇便稍稍轉向,從西南方斜飛去。
方飛了半里地,血祭族人的氣息一下子濃重了許多。望遠瞧去,前方沼澤地里,一個白點兒正往趙哲的方向沖去。
“冒險者!”言薇道:“趙哲,我看見一個冒險者朝你那邊遁過來了,我過來幫你。”
說著,朝著白點飛了過去。
“我也看見了,”趙哲說:“只有一個人,膽子真大啊。我來對付,你繼續往前走,別管這里。”
“有點不對勁啊,”言薇說道:“他怎么會往回跑呢?”
“還不是拖延時間的,”趙哲道:“迅速解決掉,大魚在后面。”
兩個人一個從南向北,一個從東往西向著白點飛過去了。
又一會兒,離得更近了,才看清那白點兒竟是一個血祭族人騎在一頭白虎身上。
“白虎啊,”趙哲笑道:“要是讓張庚那下流痞子看見,指不定又要想起什么烏七八糟的東西。”
“這……不是去幼兒園的車啊,我要下車,”
言薇正說著,忽然心頭一跳,說道:“不對啊,你瞧他是不是在變大?”
趙哲睜了睜眼睛,遠處的人影兒的確在變大再往近一點,看得更清了。竟是血祭族人身上飄起了一道白虎虛影,與身下的白虎兩相映襯,顯出一份詭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