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楚執方走,不二和秀秀便按商定之策分頭行動。
秀秀往回返,打算找到碾冰院的飛舟,然后往昆比山脈入口行去。
在那里,她可以把即將入山的飛舟全部攔下來,把靈石盡量裝進碾冰院的飛舟里面,再想辦法以飛舟的隱匿陣法通過昆比山脈。
不二則徑直入了降世營在昆比的駐地,他打算通過安置在這里的通訊符,指揮已經進入昆比的飛舟做好應對。
但如果想用通訊符傳音,就無法繞開負責后勤補給的地橋境后期修士楚薄。
不二從前跟這個楚薄打過幾次交道,知道他是李云憬的人。
不二想自己若是扯起李云憬的虎皮,應當能說服了他。
一路邊走,邊通過傳訊符與秀秀商量說辭。
卻發現沒走幾步,傳訊符中秀秀的聲音越來越微弱,不一會兒,一陣嘈雜聲響起,什么聲音都聽不見了。
他拿著傳訊符又倒騰了幾下,仍是半點動靜都沒有。
便猜是角族人要行動了。又不知用了什么手法,竟能將傳訊符的訊息隔離,可見真的如秀秀所言——角族人早有準備。
事情更加緊急。
不二知道楚薄手中的通訊符設置了兩個迅道,防得便是哪一日被敵人斷了通訊。卻不知角族人的手段這般厲害,會不會把兩條迅道都斷了去。
他一刻不敢耽擱,一路風遁,到了昆比駐地,急忙找到楚薄的營房——一株巨木樹冠中搭建的簡易木屋。
楚薄接了楚執之命,剛從木屋中走出來,正要到飛舟沿線巡查。
不二連忙迎了上去,又拿出從尋過那兒討來的大帥令牌,說道:
“大人,屬下方得我師父之命——她說,今日必有角魔伏擊,向您傳了幾道指令,要我轉告大人。”
楚薄聽得有些疑惑,他剛得了楚執之命,怎么轉眼李云憬的指令也來了。
便問不二:“大帥如何說的。”
不二便把方才和秀秀商量好的應對之策道了出來。
楚薄心想,這命令是要他把整個飛舟列隊打散了,這樣一來,沿線守衛的力量也要分而散之。萬一這小子說的不準,沒有紫角伏擊,反倒是一幫赤角冒出頭來,逐個擊破,豈不是要犯了大錯。
便問:“大帥為什么不向我親發命令?”
不二道:“整個昆比的通訊符都被角族人掐死了,她如何與你說得?”便叫楚薄試一試尋常用來聯絡的通訊符。
楚薄一試,果然出了問題。
當即面色凝重,在木屋中踱起步來。
不二又道:“都到這個時候,大人還猶豫什么?大帥的命令早一點發出去,我們早得一些主動。旦要等角族人動起手來,一切全完了!”
楚薄道:“昆比的后勤執事是我,還是你?出了問題責任是我背,還是你背?你要飛舟分散去,叫他們逐個擊破怎么辦?”
“這是大帥之命,與大人何干?”
“你說是大帥之命,我怎知真假?”
兩人正說著,忽然從駐地之外飛進來一只靈燕,匆匆忙忙竄進了屋子,在地上打了個滾,黃芒撲朔一番,竟然從里面幻化出一個身穿常元宗衣飾的修士來,沖著楚薄道:
“大人,昆比西線有角族人伏擊,本營十艘飛舟小隊盡數被擊落,舟上修士無一生還!”
楚薄面色一沉,“可曾看見紫角蹤影?”
“屬下尋著打斗聲而去,到了現場,便只看見一地尸首。本宗地橋境章橋前輩亦當場隕落,也只剩一襲焦黑尸首。”
“怎么無人發出求救訊號?”
靈燕修士從儲物袋取出一個信號符,當空射出一道,方飛到天上十余丈,便被一道透明網兜隔住了,消弭無形。
不二道:“敵人手段這樣干凈利索,除了紫角出手,還有旁的可能性么?”
楚薄臉色陰晴不定半晌,亦知道應對之策需盡快拿出來,耽誤一刻,補給線的危險便要多一分。
但又總覺得魏不二所言很有不實之處,也不能盡數相信。
稍作思量便與不二說道:“你口口聲聲說大帥與你吩咐,卻拿不出大帥的手諭,我如何信得了你?”
說著,手指西方,“方才楚執大人來過,親自與我交代應變之策,我須照著他的吩咐去做。”
不二聽得氣極,正要力勸,卻瞧見楚薄沖著自己使眼色。
正琢磨這廝什么意思,又聽楚薄說道:“事態緊急,我須去中線坐鎮指揮,你是一隊之長,我命你盡快回自家飛舟指揮。”
說著,帶著那靈燕修士便從駐地離去了。
(二)
楚薄離去之后,一時間竟只剩不二一個待在屋中。
不二回想方才的情形,總覺得楚薄在與自己暗示什么。
便順著他的眼色瞧去,果然在木屋一側墻壁尋見一處隱秘暗門。
又在屋中摸索了一番,于一木桌方案下邊尋到了打開暗門的機括。
開了機括,走入暗門,便是一間不大的密室。
里面布置了諸多精密陣法,陣法中央的陣盤上嵌入一枚傳聲符箓。
不二當即明白過來,心中暗道:這個雞賊的楚薄,多半是擔心我假傳大帥旨意,免得秋后算賬之時連累了他。他這一手倒是玩的滑頭,暗門是我自己找出來的,發出指令也是我自家行為。而他呢,因事急從權先去戰場指揮,才叫木屋無人值守,與我可趁之機。到最后追責也不會有太大的麻煩,真是妙妙妙。
他明知道楚薄要撇清干系,也明知道事后定會追責,但也只能硬著頭皮上了。
眼下降世營與喀則勝負,數萬人族修士生死說不定就在自己一念之間,哪敢耽擱片刻。
便一步躍到陣盤前,一眼瞧見符箓上有兩個按鈕。
按下其中靠左邊的按鈕,試了試音,自家身上的傳訊符全未收到。
心頭一沉,便猜是被角族人屏蔽了訊息。
當即又按下右邊的按鈕,才聽見自己的傳訊符中傳來“嘶”的一聲顫音。
知道是接受訊號抵達的聲音,這才松了一口氣,俯身對著符箓喝道:“這里是昆比后勤補給指揮部,后勤補給指揮部,角族伏兵已至,各支運輸小隊聽我命令!”
“已進入角族伏擊范圍內的小隊,請立刻分散逃離,盡量減少損失!”
“未進入伏擊范圍的飛舟,立即分散返航!裝有靈石的飛舟,立即返程,在昆比山脈入口處集合,將靈石交于魏不二小隊飛舟!”
“未進入昆比山脈的飛舟返航待命!其中裝載靈石的飛舟繼續前進,同在昆比山脈入口集合,將靈石交于魏不二小隊飛舟!”
“收到請回復,收到請回復!”
便聽見傳音符里不停地響起回復音。
他將指令傳出,終于松了一口氣,卻也不敢在此停留片刻。
出了木屋便往昆比山脈入口處返去。
他和秀秀已經約定好在那里集合,將所有能帶上的靈石全部裝起來,借助飛舟上的特殊陣法,還有事先在昆比山脈布置兩個空間節點,偷運過角族人的伏擊線。
走過一路,便不停地聽見轟隆隆打斗的聲音。
他小心翼翼遁至巨木高頭,透過密密麻麻的林業張望,有人族補給線上,已有十余處亮起了火光。
成片的飛舟被擊得粉碎,殘骸在空中亂飛,修士的慘叫聲不絕于縷。
他四下大概望了一圈,辯出一條較為安全妥當的路線,又沉入林下,悄無聲息地沿線遁行。
邊走邊想,若是真有紫角魔在此,降世營在昆比山脈中留下的地橋境修士只怕要全軍覆沒了。
忽然又想到,現今肯定已有不少小隊折損,他們身上的傳訊符會不會落入角族人手中。那么,自己方才下達的指令也極有可能被角族人知曉。角族人便很有可能聚到昆比山脈的入口,好將人族飛舟一網打盡,這樣豈不是糟糕透頂?而等在昆比山脈入口處的秀秀她們也豈不是危險之極?
想到這里,他心頭一沉,把遁速提到極致,直往昆比山脈入口趕去。
這山脈,從未覺得如此之大。這條路,從未覺得如此之長。
(三)
千丈高空處,通往喀則的路上。
楚執一路狂遁,忽然覺見袖中符箓震動一下,似要從中傳出什么聲音,但旋即又沉寂下來。
從袖中取出傳聲符箓,發現符箓上發聲口亮起一道黃芒,漸漸又暗了下來。
他試著按動機括,用符箓傳聲,卻毫無反應。
壞了——這個玩意兒不怎么好用,但最起碼從來沒有壞過。
他知道黃芒亮起了,便也就意味著昆比山脈中有人隔斷了第一條訊道,駐地被迫啟用了第二條迅道。但這第二條迅道只能覆蓋昆比山脈一帶,自己離得這么遠,那是聽不到的。
想到這里,他鬼使神差地從袖中取出方才那名女修擲與自己的符箓,隨手摁開,便聽見里面傳來悅耳的女聲:
“前輩,可敢與我打一個賭——如果昆比山脈中沒有紫角埋伏,我鐘秀秀愿自刎謝罪;若是有紫角埋伏,前輩只須答應幫我一件事便好。”末了,又點出昆比山脈一處具體位置,說楚執如果決定返回,請盡快到那里相助。
楚執聽罷,冷哼一聲,瞧了瞧喀則城方向,又瞧了瞧不遠處的昆比。
心中暗道,這黃毛丫頭說的不錯,昆比的運輸線一斷,全盤皆輸。她敢以命做賭,想必有些把握的。我且回去走一遭,把這些煩人的角魔料理干凈。若是真有紫角倒也罷了,若是沒有,且看我將這黃毛丫頭殺了出氣。
(四)
昆比山脈正中,某山腰處,巨木東倒西歪,地上飛舟殘骸遍布,人族修士殘破的尸體狼藉。
倘若楚執至此,定可認得其中這有幾具地橋境執事的尸身。
在一片狼藉之上,蟒袍,歲月,蟒蚺,還有其余兩名赤角,十數名黃角浮于半空之上。
蟒袍與歲月笑道:“殿下此計真是妙不可言——憑借喀則城中的掘地族人,九個月來,生生從喀則挖了一條通往昆比的地道。叫人族修士看來,我們防御之時,城中守軍盡數安在;而昆比山脈里,反復查驗也沒有半點異樣,自然要掉以輕心了。”
歲月心中卻無半點得意,回道:“喀則來訊,城中形勢已緊迫到極點,我們絕不能放走一艘人族的靈石飛舟——煩請地尊在此鎮守,封死路線,剿滅幸存地橋境修士。我這就去昆比入口,將余者一網打盡。”
蟒袍道:“何勞公主出手,便叫我去罷。”
歲月暗道,魏不二也要去昆比入口,你去了將他小命取走,我豈不是欲哭無淚。
嘴上卻說:“楚執正往喀則去,這里再無天人境修士,誰能奈我何?”
便強叫蟒袍留此鎮守,自己帶了蟒蚺往昆比入口追去。
又想見之前已經有兩位赤角去了昆比入口,魏不二該不會已經與他們遭遇了吧?
路上,便悄悄打開掌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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